十九:评书

“公主,公主醒了!快喝口水。”袖椿的声音模模糊糊得。

半睁着眼睛,尉迟卿看到袖椿通红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

“袖椿……你怎幺了?”尉迟卿迷迷糊糊地问道。

袖椿突然冲着前面大喊大叫:“驸马,驸马!公主她,她好像失忆了!”

……

尉迟卿扶额……

“本宫只是没睡醒,别吵了。”没睡醒的尉迟卿起床气挺重,语气不善。

袖椿缩了缩脖子,坐了回去。

尉迟卿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着“新”的旧衣服?

袖椿更甚,衣服上全是补丁。

“驸马呢?”尉迟卿坐看右看,就是找不到秦郁。

“臣在这里。”千里耳的秦郁的声音从神秘的地方传来。

尉迟卿更懵了:“啊?”

袖椿这才擡起头,犹豫地说道:“驸马他,在驾车?”

“什幺?”

马车的前窗突然被打开,穿着打满补丁灰色布衫,手里拿着缰绳的秦郁看着尉迟卿。

“噗……”尉迟卿极不文雅地笑出了声。

尉迟卿探头看了看外面,竟然没有一个车夫。

“驸马这是做什幺?”

秦郁的神情却意外地严肃:“我们现在在幽州的地界上,险象环生,稳妥起见,我们三人扮成探亲的商户人家。”

尉迟卿怔愣地点点头,复而问道:“我们何时到幽州城?”

“今晚到,已经晌午了,再过两刻,咱们就到幽州城外的吉曲镇,稍作歇息。”秦郁一边娴熟地赶着马车,一边回答。

两刻的时间说不快也快,幽州城外的吉曲镇与其说是个镇,不如说是个三教九流杂聚的乱摊。

他们简陋的马车在这个镇显得格格不入,甚至有些奢华。

但谁都没想到,这样一个镇竟然有堪比摘月楼气象的酒楼。

酒楼比外面所呈现的更加富丽堂皇,所到之处几乎尽是些财势之人,和纨绔子弟。

正堂的台上有一个评书正抑扬顿挫地讲着故事。

他们挑了临街窗的一个位子坐了下来,秦郁隔着窗户扫了扫街道,眉头皱了皱。

尉迟卿看了看他,低下头,又看了看他。

秦郁转过头,平视着尉迟卿,像是在等她开口。

尉迟卿有些不自然地开口:“不知父亲他……”

“他没什幺事,父亲去康泰督查赈灾一事,并无意外。”秦郁说着,将斟满的一杯茶递了过去。

尉迟卿接过去,僵硬地点点头,原来秦郁的父亲是幽州的吏书。

确实是个小门户出身……

尉迟卿抿了口茶,再擡头看秦郁,却发现他脸色突变。

下一瞬,秦郁压低声音说道:“卿卿,方才我刚看到了一个人,事关重大,我必须去一趟,你在这里待着,一步都不要离开,有人保护你们。”

直到秦郁匆忙离开后,尉迟卿还没有回过神。

摸了摸发烫的脸,尉迟卿埋住了头。

秦郁刚刚叫她卿卿。

自从母妃去世后,再也没有人这幺称过她卿卿了。

旋即她又有些怅然,这只是因为不能暴露身份而迫不得已的。

评书人的声音突然高亢了起来,长公主三个字传进了尉迟卿的耳朵里。

“长公主荒淫无度,与人父母威胁,又在马车上公然行那污秽之事,陛下被妖妇迷惑,所知人尽数被杀,实乃国之不幸。”

尉迟卿的脸色一瞬间苍白,浑身僵硬了起来。

“如果都被皇兄杀了,你们又是怎幺知道的?”这样的念头刚掠过脑海,就被另一个年轻激愤的声音打断了。

“尉迟穹本就杀伐无度,且其出身不正,和那文舒狼狈为奸,其妹尉迟卿生性嫉妒,不顾礼教闯入春楼,幸得秦大人……”

他们后面说了什幺尉迟卿已经听不到了,她低下了头,紧紧捏着帕子。

尉迟卿忽然站起身来,浑身发抖,就看见秦郁踱步进来的身影。

她的整张脸绷的紧紧的,一点血色都没有,苍白异常。

“怎幺了?”秦郁问道。

尉迟卿睁着无神的双眼,扯出一个笑,回答道:“无事。”

慢慢松开了捏着帕子的手。

酒楼突然变得骚乱,秦郁突然拉起尉迟卿的手,低声说道:“走。”

说完,主仆两人都被秦郁扯了出去。

她回头去看酒楼,大批官兵涌入了酒楼。

隔着隐隐绰绰的窗楹,她似乎看到那个年轻的男人被绑了起来。

“秦郁……”

尉迟卿叫了一声,但并没有回答她,只有风声穿耳而过,一叶未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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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情的香丸,刻意绕到闹市的马车……应该能串起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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