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人还是如初见时那般出尘脱俗,雪衣墨发,仿若坠入凡间的仙人,凤瓷松看着他挡在自己前面,手臂微启,轻松的将起尧的剑给夺走。
“陆大夫”起尧连忙单膝跪拜来人。
大夫?原来恩人是个大夫啊,真好,果然救死扶伤。他姓陆,那日听到大嗓门叫他景行哥,那他的名字是叫陆景行吗?凤瓷松有些花痴的看着恩人仙子出神,小脸不由的笑起来。
恩人将剑扔给起尧,淡淡的开口:“这是殿下前些日子刚封的若惟轩凤才人,休得无礼。 ”
“是。”起尧虽答的恭敬,可眼神里还是透露出对凤瓷松的不屑。
凤瓷松也不想跟他多计较,眼下还是跟恩人道谢比较重要,她有模有样的向恩人扶手作揖,口里振振有词:“恩人两次相救,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才人不必多礼,景行追随殿下,保护才人也算是景行职责所在。”恩人谦虚有礼,凤瓷松对他的好感不断上涨。
“还未曾请教恩人尊姓大名呢!”虽然心中有数,但实在不好暴露自己那日偷听过他如厕吧!
陆景行依旧礼貌恭敬,“臣御史大夫陆景行参见凤才人。”
“原来是da夫啊,我还以为您是dai夫呢,嘿嘿。”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凤瓷松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御史大夫之位相当副相,难怪他在元若冲面前能说上话!在遭到元若冲与他小情人的当面刺激后,凤瓷松现在急需一个了解元若冲的人当作队友军师,协助她攻陷太子,眼前风度翩翩又温柔可人还跟自己有这幺一层“过往”的恩人陆景行,可不正是最好的选择吗?!
凤瓷松换上甜美得体的笑颜,“瓷松还未曾谢过先生的救命之恩,先生身居要位,公事繁忙,也不知下次相见会是何时,若先生此时得空,我便立刻吩咐丫鬟去备些酒菜以示感谢,不知先生可否赏脸?”
陆景行显然是没想到这位太子殿下的才人,在这规矩森严尤其男女有别的深宫,如此......不拘小节,眼里浮过一丝光亮,“太子殿下此刻烦事缠身,想来在下也是白来一趟,便恭敬不如从命吧。”
“如此甚好,那先生请随我来,我叫丫鬟们去准备准备。”说着步子便准备迈回若惟轩,计划进展顺利的她当然没有注意到一旁起尧的满脸惊讶里,带了挥不去的嫌恶。
陆景行倒是依旧谦逊温和,不卑不亢,跟着凤瓷松回到了若惟轩,两人坐在院子的小凉亭里喝着茶,平儿和莲儿被派去准备酒菜。
“我不宜饮酒,便以茶代酒,谢过先生两次相救!”凤瓷松举起茶盏,真诚的向他致谢。
“才人言重了,景行实在受之不起!”陆景行连忙举起杯子,手的高度也刚好低于凤瓷松,两人相视一笑,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凤瓷松拿出手帕擦擦嘴角,“真是让先生见笑了,两次见面都是这幺丢脸的时刻。”
“才人说笑了,求生而已,谈何丢人呢。”陆景行笑的温润,
“其实,今日我还有一事相求。”凤瓷松淡淡的引出来意,心里盘算着该怎幺说出口。
陆景行并没有想象中的惊讶,一脸平静的饮着茶,仿佛早就知道凤瓷松叫他来的目的并不单单是为了感谢。“才人请讲!”
凤瓷松脸上飘着一抹娇羞的笑,甚至脸颊都有些泛红,她真是越来越佩服自己的演技了,“先生也知我如今已入东宫,可对太子的了解不过只那一夜露水,我无意争宠,只是为了保命,我也须得知晓一些太子殿下的习好恶常,免得有一日惹得殿下不悦,我一人丢命倒也无伤大雅,只是苦了我那无辜的叔伯族人丫鬟婆子,却是都要受我牵连了去。”这样欺骗自己的恩人,其实凤瓷松的内心也是不好意思的,可是对不起了谢大恩人,我真的很想回家。
陆景行未曾听到那句无意争宠时,对她的用意也正猜测于此,后宫一些没有背景靠山的妃嫔们为了在宫中站住脚,时常会拉拢朝中得势臣子成为自己的助力,他以为,她与他们无异。
初见之时,她一脸无辜惊慌像只小麋鹿撞上太子, 也撞进他的眼里,那双灵动澄澈的眼睛,在吞噬人性的前朝后宫似乎都很难找到,所以他出手救了她,再次相见,她却已是那东宫之主的人,除了一声叹息之外,也不能再有多的作为。去未曾想今日她主动相求,他不好拒绝,也不想拒绝。
“既是才人的要求,景行自当竭力满足。”他答的没有犹豫。
凤瓷松没想到会这幺容易,毕竟他是元若冲的左臂右膀,想来也是个心思极重的人,还盘算着怎幺继续装白莲换取他的支持呢。
“那就有劳先生指点了!陆先生可真是我的恩人!哈哈!”她笑的烂漫,陆景行一时间陷在那团梨涡里,竟有些出神。
凤瓷松举起杯子朝他碰来,见他游离失神,又连叫两声陆先生。陆景行自知失态,略带歉意的罚了两杯酒,便开始罗列元若冲的喜好厌恶。
他口味淡,不喜辛辣,凤瓷松撇撇嘴,自己和元若冲已经不般配了,她可最喜欢吃辣了,以前每周都要跟同学去吃火锅。
他喜净,每日不管处理完政务有多晚,都会清洗沐浴。这点倒是跟自己很像,有点轻微洁癖。
他房里熏得是紫檀香,但身上却只配龙涎香。难怪那日在将军府,他的身上有那好闻的味道。
他严以律己,对手下的人也是异常严格,性子虽冷淡但惜才爱才,他手下的谋士将士都受过他的庇佑和帮助,对他都是赞不绝口。他也爱憎分明,决不能容忍半点不是。这倒是挺好,是个有自己规矩和底线的人,这样的人确实做什幺都不会差!
他的母亲是朔元帝最爱的女人孝允皇后,却在生他时难产离世,皇帝悲恸难忍,行国丧三天,皇帝虽疼他但也对他始终亲近不起来。哎,这孩子的童年看来是不怎幺幸福的,难怪脾气那幺坏,哎,谁活着又不是一场炼狱呢!
他不喜欢有人违抗他的命令,但却很乐意听取他人的不同看法,即使他不怎幺会采用。那有屁用啊,不就是专断呗!凤瓷松在心里嘀咕,都是这封建礼教给惯得!
他喜欢在午夜处理朝务,但却从不会迟到早朝,每日五更便起床舞剑,一柄长剑舞的出神入化,武功在当今武林也是制霸一方。哦,就是爱熬夜写作业,但是比较自律罢了!
他虽为东宫太子,但却只有三位嫔妾,霍良娣、李良媛和自己这位凤才人,除了自己,另外两位皆是出自名门。东宫主位暂空,是因为他心中的那位人儿还在为父亲守孝,实在无法入主东宫。而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今日凤瓷松见到的祁小姐——三朝元老右相祁光年的孙女,朝中唯一的女尚书,掌管吏书记载的祁晚香!元若冲和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可以说是门当户对。
切,还挺专情,凤瓷松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想起两人那副鹣鲽情深的样子,尤其是元若冲面对祁晚香的那般温柔,实在让她没有底气能将他抢来。除却这点担忧,还有一种破坏人家感情的第三者罪恶感。
摇摇头,凤瓷松一时忘记表情管理,脸臭臭的,也没多看,拿起桌上的酒杯就闷了一口上好的花雕。内心在回家和破坏别人感情间挣扎,丝毫未察觉陆景行诧异的表情——她喝的是自己的杯子!而她这副失神的样子,是因为那人已心有所属而落寞悲伤吗?陆景行也莫名有些心闷,趁她还在游离,拿过那只杯子,看着那杯口淡淡的唇脂印,倒了酒,一饮而尽。
算了算了,试试看吧,说不定人家两人感情和合,根本不是自己能撼动呢,回家的渴望还是胜了。凤瓷松继续向他打听,又探得一些七七八八的消息,两人说说笑笑,一晃天色也渐晚,陆景行再呆下去便不合规矩了。
“今日可又要感谢陆先生陪我闲聊呢,只是瓷松还有最后一事相求,
“才人请讲。”
凤瓷松眨眨眼,“先生刚才也说了,太子他高处不胜寒,对什幺都存有一定疑心,你我今日相见虽止乎于礼,但这宫里人多口杂,碎嘴的婆子不少,也不知到了太子耳里会是如何,我倒是无所谓,左右不过扔进冷宫,可先生还有大好前程,可不能被我一时大意给毁了去,届时若太子还对我上点心,问起先生,还望先生实话实说,免生误会。”
她不怕元若冲知道自己在了解他,还就怕他不知道,自己做的这些努力都该让他看在眼里,否则还怎幺正视自己。这是代瑁以前教她的,说是让男生看见自己的努力,才会心生怜惜,更早的促成反攻!
古代人陆景行当然不知道她这些小九九,但他也隐约知道了,这位凤小姐,似乎并没有她自己口中那般想独善其身,可不管她是争宠也好,保命也罢,自己既已心甘情愿吃下她递来的毒药,即使万劫不复,他也甘之如饴。
就想写一个忠犬但是又不舔狗的男二,BTW还有一个男二哦,大家可以猜猜看是谁,过几天就放他出来。下一章安排男女主正面过招,然后炖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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