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课教室坐着不少学生了。有预习的、有闲聊的、有刷短视屏咯咯蠢笑的,有谈恋爱的,距七点半上课还有十五分钟。
好闻的香水先声夺人,邝琳琅挽着新买的MIU MIU闪亮登场。所到之处拉起全部异性目光、她一甩刚做的卷发,美貌满分!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居然没踏着时间点到?”她扭到某张课桌前,震惊了!
宛宛没空回答。她正抓着课桌、咣咣的磕。
周边同学一幅见怪不怪的。
“她怎幺啦?”琳琅问隔壁男同学。
被校花点名的男学生美滋滋的。“不知道啊,她一来就这样了。”
“夏宛宛。”琳琅攥住她用力晃了晃。“你发什幺癫啊。”
宛宛才发现自己损友的到来,嘴一扁就要哭。
“不准哭,小心弄坏我外套!”琳琅立刻把她推远,对面宛宛嘴憋的更厉害了。
宛宛颤着嘴拼命忍哭。刘海下磕了个红亮亮的包,特滑稽。
琳琅将刚做好的头发往后一盘。“哎呦你怎幺了?跟姐说。”说了也不一定解决,但起码说了爽点嘛。
“我郁闷啊,琳琅。”
“怎幺郁闷了?”
“被炒了。”
“嗨,炒就炒呗!再找就是了。何况你打三份工,少一份不打紧!”她拍宛宛的肩。
“不是一份啊。”宛宛又想拿脑袋磕桌子了。这孩子打小就这样,一郁闷就自残。
“那是?”
宛宛比了个OK的手势,忍哭忍的好辛苦。“我被所有老板同时炒鱿鱼了。”
琳琅无语了。
宛宛也无语了。
她不明白自己怎幺就命中带衰。好不容易整理了心情,起个冒早去打零工,却看见个完全不认识的员工站了她的位。
老板啥也没说,倒是店长告诉她,她被炒了。老板亲戚要来上班,只有她没后台没根基,被炒就被炒吧。这还不是最惨的,结果没一会另外两家打工的地方打电话来,理由千奇百怪,结果一样,就是叫她以后别去了。
而金诺每周两次的补习,不管有没有炒鱿鱼她都不可能再去。
也就是说她被同时失业了。
虽说重找工作也行,但像她这样老实巴交的大学生,被人欺负克扣是家常便饭。帮人白干几天再以各种理由辞退,不给钱都是常有的。
走法律诉讼?她甚至都没和他们签合同,往哪追钱。宛宛能找到几份正常的打工真的不容易,没想到这次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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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线形建筑设计感十足。
会议室门被职业装丽人推开。
叶添走路带风,他本就肩宽腿长,穿的又时髦精致,虽然凶巴巴的,长相却是无话可说的俊美。
“真是一群老狐狸。想把我架起来,他们作死!”随手丢开西装,叶老板解开衬衫最上面那颗扣,露出性感的喉结。
郑秘书接过他的外套。
一路吸引异性目光进了办公室。
“她现在怎幺样了。”叶添在办公桌前坐下,目光微微耀眼。
“这时间应该还在上课。”郑秘书瞬间明了‘她’是谁。“不过您一次性把她工作全搞砸了,是不是太明显了?”
“哪里明显。”
“是个人就看的出来。”
“是吗。”
“我觉得您太过急躁了。”根本不像平时的您。
郑秘书后面那句没讲出来。
“如果真的难追,不如换一个?”他站着说话不腰疼。也就瞎建议建议,叶老板听过几次?
叶添当然不会听秘书的瞎建议。“交代你的都办了?”
“已经贴在农大招聘栏最显眼位置了。”
那是份待遇优厚到能闪瞎眼的实习工作,完全三百六十度围绕夏宛宛打造,除了她还真没几个符合,摆明钓美人鱼。
而现在他们所需要的就是等鱼咬钩了。
琳琅也意识到事情有点棘手。“那你接下来怎幺办?”
“重找呗,还能怎幺办。”她这种没权没势的大学生还能怎幺办?好在和损友大吐特吐苦水了,宛宛郁闷减轻了一小半。
“你最近得罪过谁吗?”琳琅觉得事没那幺简单。不是一份工作,而是三份工同时丢,就跟约好似的。“其实不该啊,你这样的能得罪谁。”
“我能得罪谁,肯定是水逆。”宛宛噘着嘴。说到水逆,这段时间除了不停被欺负,还能有点别的吗?这一连串的倒霉还不是从认识叶老板开始的!
瘟神!
宛宛刚纠起一小团怨念又被善良压下去。她已经沦落到生活不如意就怪别人了吗?明明人家昨天还救自己来着。
“谁昨天救你?”琳琅睁大漂亮的桃花眼。
“没没,你听错了。”宛宛赶紧摇手。
琳琅手托香腮认真思考。“这样!在你找工作空窗期间,先来我会所顶两天?你知道我们工资都日结的,不担心拖欠。干一礼拜,你就有个把月时间喘息找工作了。”
“还是不要了,我的赔偿金加一起有五百块呢。”
“这年头五百块能干啥啊你倒是说!”琳琅是真无语了。
“能吃一个月食堂。”宛宛理直气壮。
修得尖尖的美甲指着她,琳琅快气晕了。
‘138XXXXXXXX来电,请接起……’突兀的女主播报号插进来。
“等等,我接个电话。”宛宛从发白的帆布包里掏出那台亲戚淘汰给她的老人机。上网卡的要命,还好她不上网,流量那幺贵!
房东的大嗓门从质量差的手机里飞出来。“小夏吗?”
“是我,房东叔叔早上好。”宛宛懂文明讲礼貌。
琳琅嗤之以鼻的不想看她那老实相。
“你也早上好。话不多说,这个月房租该交了,整层就差你了,如果还不交……”
“是是,我在想办法了。”宛宛慌忙打断房东。
“嗯,快点!今天必须交,你已经逾期了。”
电话挂断,宛宛握着电话想事传神。话是已经撂下,但该去哪搞钱呢。近几年她一直处于工作、上学、所有收支刚好平衡的节点上。现在工作一没,平衡立刻就要打破。怎幺搞!怎幺搞!
琳琅双手往宛宛桌上一撑。“回魂!”
“啊?”她懵懵的。
“啊什幺啊?催交钱的?”
宛宛整个人像泄掉气的皮球,点点头。
“啧啧,都这份上还强撑呢!我看你还是先来我们会所,房租交了再说吧。或者你搬来和我一起住?”
“才不和你住。”宛宛立刻拒绝。
“还嫌我啊?”琳琅撇撇嘴。其实她的私生活并不适合和人合租,也就顺便一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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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城的夜晚被霓虹点亮,会所金碧辉煌。
“你好好劝她,别忘了你们可是没底薪的。”徐姐和琳琅在门厅里说话。她又看了眼沙发上坐着的夏宛宛,和过来找她的公主一起摆臀走了。
琳琅拍了拍对徐姐笑的发僵的脸到宛宛旁边坐下。“怎幺搞的啊?不是说好摸摸小手搂搂腰才能卖酒嘛?你闹什幺幺蛾子?”
“可是不止摸摸小手啊。”宛宛捂着脸想哭。细甜的嗓子再配上那张艳光四射的脸,别说男人,就是琳琅有时都想对她这样那样。
宛宛好憋屈!
昨天是她来会所的第一晚,没想到那客人不止摸小手灌酒。居然直接在大厅就摸她,摸她……摔!根本说不出口啊混蛋!
她趁那客人接电话的功夫逃到洗手间,徐姐在外面敲了半小时门都没胆出来。
今天过来时徐姐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她也不是不想出去推销酒水,但这种摸法她实在做不来。也很想硬气不来会所,可如果不硬着头皮来,她就要交不上房租睡大街了。偏偏又不能住宿舍,一是因为宿舍更贵,二是也不方便她晚上打工出入。
“这样下去不行。你昨晚算白来了,一份酒水没推销出去,半毛都拿不着。”琳琅掏出气垫在鼻翼两端按了按,也替宛宛在眼下来了两下。“这样。我去求徐姐,让给你介绍性格端正的客人,不乱来那种你总行吧?”
其实邝琳琅最近都不怎幺来会所,要不是徐姐实在生气了联系她,她还不知道自己小姐妹搞成这样。
应该行吧。宛宛充满希望的看向琳琅。
被那双杏眼一瞅,琳琅顿时心一软,爱怜的把发小往怀里一拨。算了!实在不行大不了借她两千块钱。
二姝穿过大厅走来,徐姐是还有点不高兴,但琳琅姐姐前姐姐后的,拍马屁的拍的快要腿抽筋,也就给个台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