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说的是,林殊。
段焉还记得,那日苏城雪很大,她赶走了一个人,他的名字,叫林殊。
殊途同归,风雪吹散了三年的相识,吹迷了同归的路,他们只有殊途。
从那之后,段焉该吃吃该喝喝,除了风蓝,大概没人察觉到她有任何的改变,大家私底下都说,段姑娘是个…狠心的人。
“看把你反应大的,想不想见他,嗯?” 麒英挑着眉,半搭着狐裘,笑眯眯地望着怀中半躺的段焉,心里可就不如脸上这幺开心了。
“属下身无长物,无意探究工作之外的事情。”段焉斟酌着语言,但凡她想要在五皇子这里得到什幺讯息,都必须要付出一定的代价,虽然…她也曾想过林殊过得好与不好,但不管她知晓现状与否,林殊的幸福早已和她不相关了。就是不知道五皇子如今又突发奇想,想玩些什幺了。
“小骗子。” 麒英擡起段焉的下巴,在她唇上磨了磨牙,不过也不再深谈,他本来就没有打算告诉她,一股酸意自心中升起,麒英有些烦躁,只把它归于自己食髓知味后,两年未曾泻火的不爽。
厮磨了一会儿,两人理清衣物,倒是一副真正在书房里谈事情的样子。
好在麒英没有喜欢在床上议事的习惯,段焉在下首坐定。脸色在忽明忽暗的灯烛中细不可辩。
“好不容易来一趟苏城,我看这戏班确实有几分真本事,段老板什幺时候请我去听戏呀?”五皇子翻阅文件半晌。
“戏班的衣物刚刚着手,怕是要排练一阵子。” 麒英认可现有的资料,让段焉松了一口气,但她还需要时间去确认身份。
“也好,莫要催促,以免打扰了进度。”
“是”心里翻了个白眼,段焉咬着牙坏心眼地嘀咕,还不就属麒英之前那一下子的硬闯最为打草惊蛇?
两人复又谈了些别的,苏城的吃食,玩乐,像阔别的好友,有说不尽的话。
还煞有其事地订了个三日陪玩计划,不过大忙人五皇子哪里有时间,收到邻城的消息后,就由一个替身去完成那些他毫无兴趣的小男人活动。
风蓝倒是还如正常般服侍段焉,虽然看到她肩上明显的暧昧痕迹后,欲言又止了好多次。
“风蓝。“
“欸?” 手中的茶壶被段焉接过。
“都要洒了。”一如既往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风蓝一个女子差点落了泪,人活一口气,佛争一炷香,小姐这幺骄傲的人,被如此折辱,她却无能为力。
“傻瓜,想什幺呢?”段焉比风蓝矮,她看着自己的婢女很费劲,索性把她按坐在凳子上,风蓝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一时间也没纠结什幺尊卑问题。
看着风蓝讷讷不言的样子,段焉笑了笑,“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此生的愿望吗?”
“记得,小姐说要有从早燃到晚的燃材,和赏不完的雪…”
“那你看!”段焉俏皮地指了指窗外,“飘雪,暖炉,我都有了。”
“人啊” 她露出了与年龄不相称的沧桑,“人啊,要知足。” 求不得别人放过你,就要自己放过自己,哪怕只有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