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晚以后许倾迹就很少在家碰到昆霁,早上她不起床,晚上去原夜不回来。
她的逃避可以理解,毕竟她那幺记恨自己,那晚发生的事情不符合她绝情的形象。
这个时候许倾迹突然又想起了昆霁在床上面带红晕,眼含湿润的柔弱模样,瞬间他感到喉管到下腹都有种热液流过的灼烧感。
他不自觉皱了皱眉,加快回家的步伐,走到院门口却不想今天昆霁在家。
她又在帮隔壁小孩拿钻到树里的无人机,那个大树葱葱郁郁,枝繁叶茂,她纤细的胳膊在叶丛中探寻着,两只脚在梯子上时而踮起时而挪来挪去,鞋带在动作间悄悄散开。
许倾迹慢慢走过去,擡头望着她轻声说:“我来。”
昆霁没想到他今天放学早,她顿了顿,不应该理会他的,但还是没忍住,冷淡地说:“不用。”
这个时候她终于摸到了无人机的一个部位,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用力往外拽了一下,无人机拿出来,胳膊也被小树杈划破了。
许倾迹见状皱着眉头又用力加深了几分。
她下意识反转胳膊看那道伤口,还挺深,只看了一眼就不在意地忽略,她拿着无人机从梯子上下来。
“给,你的无人机技术可以提高一些吗?”昆霁不耐烦地对小男孩说,“别老钻树,我的大树说它不愿意。”
还挺幽默,小男孩接过去无人机,扁了扁嘴想笑。
昆霁有些凶地说:“就算钻树里了你也得自己用遥控让它飞起来。”
“嗯。”小男孩点了点头,清澈的大眼忍不住探寻她的伤口,“你流血了。”
昆霁继续凶他:“那又怎样。”
小男孩捧着无人机,看向许倾迹认真地说:“让哥哥给你上药吧。”
“不需要。”昆霁隐住突然的心痛,无所谓地耸了下肩膀,“回家吧小鬼。”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转身走向别墅门口。
“没事,回去吧。”许倾迹垂眸摸了摸小男孩的头,然后默默跟上昆霁的脚步。
她到客厅倒水喝,许倾迹刚好找出医药箱走到她身边,“坐下吧。”
昆霁喝完水嘲讽道:“没有女朋友就是不一样,每天都能按时回家。”
“嗯。”许倾迹坐到沙发上,再次催促:“过来。”
昆霁没理会他,放下水杯就要走去上楼。
许倾迹加重语气,严厉说道:“回来。”
“你管得着吗?”昆霁回头挑眉看他一眼。
“过来。”许倾迹用带着怒气的眼睛盯着她。
“这幺瞪我不怕我打你?”昆霁慢慢走回去。
见她过来,许倾迹抽出一根棉签沾取伤口消毒液,垂眸低声说:“无所谓,挨打这幺多次了。”
伤口在左边胳膊,昆霁扭过来随他处理。
苍白的肌肤上一条细长的口子皮开肉绽,许倾迹放轻力度,小心涂抹着药水。
因为扭着胳膊,昆霁坚持没多久就感觉有点脱力,她胳膊情不自禁软了一下。
许倾迹持着棉签的手顿住,擡眸看了她一眼,然后用另一只手捏住了她的手。
“许倾迹,我很讨厌你。”昆霁突然淡声说道。
永远对我保持冷淡的你,喜欢姜月还和她在一起的你,不会在意我喜欢我的你,都让我怨恨。
“嗯,我知道。”许倾迹回答。
“嗯,真的很讨厌。”昆霁再次重复一遍,同时心脏持续绞痛。
“嗯。”许倾迹轻轻应了一声,眼睛停在她的手上。
她常年带着黑色丝绒手套的左手,在无数个黑夜扼住他咽喉,给他带来很多疼痛的左手。
而此刻他安静地捏住了它。
没想到许佑暖过生日会邀请自己,许倾迹坐在原夜的一个角落看着许佑暖像个美艳的交际花一样穿梭在各色朋友之间,而窝在沙发上的一个男人一脸宠溺地望着她。
原夜什幺都有,表面或许看起来是一个深夜书店或者杂货铺,走进去探寻一番就发现这里什幺也有,连调酒的吧台都有,而昆霁此刻就在吧台为各个朋友调出一杯杯赏心悦目的酒水。
“宝贝,你唱歌贼好听,来一首呗。”许佑暖拿着空酒杯走向吧台,接过昆霁再次调好的一杯荔枝马提尼。
“来?”昆霁饶有兴趣地挑了下眉毛。
“来嘛来嘛。”许佑暖擡了擡下巴。
“好。”昆霁把手边的半杯苦艾酒喝完,走出吧台。
“我昆要唱歌啦!”许佑暖招摇地跟在昆霁身后。
原夜连唱歌的地方都有,高脚凳配上一架麦克风,正在放歌的朋友问昆霁:“唱啥?”
许佑暖抢先回答:“当然是Wild Eyes啦!”
昆霁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把麦克风调到合适的高度,然后坐好。
前奏响起,全场安静。
昆霁开口唱,此刻没有聚光灯,但是一瞬间所有光都跑向了她。
性感醉人的嗓音搭上迷人的舞曲,宁静又热烈。
唱歌的昆霁每根头发丝都透着自由慵懒,洒脱不羁。
“I need the highs you think you know……”昆霁唱着,璀璨明亮的双眸看向了角落里的许倾迹。
她的眼神就像是歌里所唱的,bright,light。
那束光亮让许倾迹心跳加快,他觉得此刻自己看到了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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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是会让你看到生命之火啊
因为她一直在满腔孤勇地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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