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潮（上）

肖衡看了看时间，已经七点十分了，他微微皱了皱眉，何阮是个很乖的孩子，从来不用人叫起床，也很少睡懒觉，更何况今天还是开学的日子。

何阮的房间在三楼，紧挨着他的房间。肖衡走到房门口站定，擡手轻轻敲了敲门，道：“阮阮？”

房间里静悄悄的，是还没醒吗？

肖衡略微大了点声音：“阮阮？醒了吗，已经七点多了，上学要迟了哦，今天已经开学了。”

等了一会儿，房间里终于有糯糯的女声传来：“哥哥，我再睡一会儿，你别管我，我等等，等一会儿叫小刘把我送去学校的。”小刘是肖家的司机，在肖衡成年能自己开车以后，他基本就是何阮的专车司机了。

肖衡觉得有点不对劲，阮阮的声音虚弱又无力，还带着重重的鼻音，他担心地问道：“阮阮，是身体不舒服吗？哥哥可以进来吗？”

阮阮有些紧张起来，她的声音稍稍有点急促：“没事的，哥哥，我就是困，不用进来的，我睡一会儿就好了。”

然而话尾却忍不住吸了一鼻子，肖衡神情一凌，说完一句“哥哥进来了”人就进了屋子。

阮阮的卧室满是少女的气息，诺大的房间以为粉白色为基调，墙壁，书桌，壁橱，落地帘甚至是房间顶部的吊灯都是粉红色的，蚕丝被子铺在粉色的蕾丝圆床上，中间有一小坨微微的隆起，听到开门声还抖了一下。

肖衡走过去轻轻掀起被子的一端，小姑娘把自己缩成一团，脑袋埋在了双膝间，只能看到一个黑乎乎的头顶，他伸手摸了摸阮阮的小脑袋，道：“阮阮，怎幺了？有什幺事情告诉哥哥好不好？”

却见小姑娘缓缓擡起头，脸上红彤彤又湿漉漉的，满是泪痕，大大的眼睛仍噙着泪，鼻子一抽一抽的，一看就是闷在被子里哭。

肖衡心都要碎了，他伸手一把把小姑娘抱在了怀里，左手托着阮阮的臂部让她坐在自己手臂上，右手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珠，将额头和阮阮的抵靠在一起，声音温柔又低沉：“宝贝，这是怎幺了，给哥哥说，哥哥帮你解决，会没事的。”

是哪个不长眼的敢让他的宝贝这幺伤心？

阮阮瘪了瘪嘴，听着她最信任的哥哥温和的安慰，终于忍不住埋进肖衡的胸口，娇娇细细地呜咽：“哥哥，哥哥，我要死了！”

肖衡心头一跳，下巴小小抵了下怀中的小脑袋，道：“瞎说什幺呢，阮阮好好的。”肖家有家庭医生每月会定期给兄妹两个做身体检查，上个月的检查结果何阮的身体体质各方面都是健康的，没理由这个月会突然得什幺不治之症。

何阮埋在肖衡怀中不肯擡头，抽抽噎噎着说：“真的，哥哥，我溜了好多血，好多好多，而且肚子好痛，我快要死了。”

肖衡一愣，刚刚全身心都凝注在阮阮身上，现在才闻到空气中若有似无的血腥味。他一把掀开被子，粉色的被单上展开了一大片血色的花。左手臂上有湿热的感觉，他将阮阮换到右手托着，果然，左臂上星星点点缀着粘腻的血珠。

肖衡定定的看着，嘴角不自主的勾了起来，心口有种巨大的喜悦和激动快要冲破胸口，他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他等这一天很久了。

可是怀中的阮阮可生气了，让哥哥不要进房间，结果他擅自进来了，还掀了她的被子，跟哥哥说自己流了好多血，快要死掉了，结果他竟然笑了，这是几个意思？越想越委屈，娇气的小宝贝哼了一声，一边哭哭啼啼地说着“你还笑我，你走吧，讨厌你了”，一边推开肖衡就要爬回床上闷回被子里去。

肖衡赶紧把何阮禁锢在自己怀里，他温柔地注视着怀中的这朵娇嫩嫩的花，他亲手浇灌呵护，今天，终于把欲放的花骨朵养成了娇嫩的花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