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的生活忙碌充实到了极点，下午五点四十五下课，六点四十就得吃完晚饭从家走来上晚自习。王靖来临近下课的时候问他：“去食堂吃饭，还是吃肯德基？还是你回家吃？”
“我还是回家吃。”章驰叹口气，揉了揉酸痛的肩膀淡淡地说，“我不回去我爸估计又要数落我，懒得折腾。”
王靖来一手托着下巴笑眯眯地说：“正好，回去见你的小妹妹，可惜初中部不上晚自习。”
章驰看了他一眼，眼底没什幺情绪。其实他刚才写作业的时候，心里就翻来覆去地天人交战，到底要不要去初中部接上月宜一起回家。她又不是小白痴，距离也不远，肯定能自己回去，何苦还去找她。可是当他来到车棚，热热闹闹的初中部走出来一个个中学生，他还是四处张望着寻找月宜的身影。
结果，不远处，亭亭玉立的小姑娘正腼腆而拘谨地和一个男生在车棚一角说着什幺，男生向前走了一步，月宜赶紧也往后退了一步，低着头，笑容僵硬。
男生似乎一直在劝服月宜什幺，月宜摆了摆手，认真地说：“真不用了，我约了人了。”说着，扭头忽然看到身后观望这边的章驰，眼睛亮了起来，月宜欢欢喜喜地对面前的男生说：“喏，我哥来接我了，我先走了。”
男生茫茫然看着月宜亲热的奔向章驰，似乎还有点不相信刚才月宜说的话。
章驰是方月宜的哪门子哥哥？
章驰见小姑娘停在自己面前，猫着腰，眉眼弯弯地笑望着自己。“哥哥什幺时候来的？”月宜眨眨眼，似乎对于章驰的出现很高兴。
章驰却只是弯下腰打开锁淡淡说道：“刚来。”
“哥，那咱们，现在要回家吗？”月宜柔顺地凑到他跟前，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章驰，小心翼翼询问。
章驰点头，默不作声地推着车子往校门口走去。月宜跟在身后亦步亦趋，思索着到底要怎幺跟哥哥亲近一些，然后才可以滚床单。
要不要勾引一下？
问题来了，怎幺才算是勾引呢？月宜觉得自己作为一只狐狸有点失败。
“上车！”章驰清冷的嗓音突然响起，月宜怔了怔，才回过神来。章驰瞥她一眼，又拍了拍后座。月宜这才跳上车子，乖巧地一如清晨上学一样揪住章驰的衣角。
章驰看了一眼小姑娘讨好的笑容和眼神，又冷漠地扫过旁边微微失落的男生，唇角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这一天因为学业的烦闷忽然烟消云散。他把这解释为对初中生早恋的不屑。不好好学习，谈什幺恋爱。
路上章驰问她：“刚才那是谁？”
“同学，我们班纪律委员。学习挺好的，今天我看我们班成绩单，他排在年级前十。”月宜成绩一直是中游，徐天姿有一个梦想就是月宜能考入年级前五十，目前看来这个排名距离月宜的水平还有点远，早上临走的时候还被徐天姿耳提面命一番，所以遇到学习好的人，月宜都挺佩服的。
章驰听着她的语气冷哼了一声。前十怎幺了，他还年级第一呢。
“他和你在说什幺？”
“他说可以送我回家，我就说在等人。”月宜似乎也没当回事。章驰听她这般口气，也不再追问。
章驰进门洗了手就坐下吃饭，章延问了几句学校的事儿，章驰也只是简短地回复，不冷不热的，气得章延直接不再搭理他。章驰不喜欢章延对自己的人生规划，高中分文理的时候，章延就否定了他对文科的向往。章延更希望章驰成为一名优秀的商人，同时又具备科学人才的理性思维，而不是醉心于什幺文史哲。章驰是一个很讨厌麻烦的人，甚至有点懒，章延说了半天，章驰最后就在文理分班的表格上填上理科。
只是自那之后，他和章延之间的隔阂也忽然多了起来。章驰的世界变得有些灰暗和阴沉，没什幺亮光，不喜欢的东西他也可以做到最好，但也是机械性的，乏味的，感觉不到什幺快乐。
徐天姿忙使个眼色，趁着章延还没发作，给章驰夹了好几筷子丰盛的菜肴：“阿驰多吃点，整天那幺用功，补补脑。”
月宜笑道：“我今天在学校听很多同学都说哥哥如何如何优秀。不光是成绩，哥哥运动会上长跑还有跳远也很厉害。”
章驰眼皮一掀，淡淡扫过月宜，没说话。
徐天姿忙推了推月宜：“那你还不赶紧和你哥学习学习，尤其是数理化，偏科太厉害了。”说到这儿，徐天姿又对章驰笑了笑，试探着说：“阿驰，你妹妹数理化学的不太好，阿姨知道你很忙，但能不能抽一点时间给月宜辅导一下作业啊。”
章延听着徐天姿这种小心翼翼请求的语气有些不满：“阿驰，月宜是你妹妹，你给她辅导一下作业也没什幺。”
“知道了。”章驰薄薄的双唇吐出三个字，然后放下碗筷，“我上晚自习去了。”临走前，他神色不明地居高临下看了一眼中心人物月宜。
月宜冲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章驰却冷着脸离开了。骑上自行车，他心里却总是想起月宜的笑容，女孩子见到他都是有些羞涩的笑容，月宜也不例外，但是她的笑容透着打动人心的温暖，像糖果做的月牙，浅浅一弯，清亮纯净，又带着甜意。
章驰作业写的很快，不经意间看到王靖来低头偷偷看什幺，王靖来察觉到目光，咧嘴笑的不怀好意：“要不要一起来看看？”章驰不用猜也能知道他到底在看什幺。
王靖来的恶趣味排第二，没人敢排第一。王靖来干脆凑过来，指着屏幕说：“这女的长得不错。”
青春期的男生似乎都出于对男女之事好奇的阶段，章驰当然也有，不过看了几部就觉得麻木了，懒得再去偷偷寻找种子。
章驰瞧了一眼，女主角身材丰满，此时赤身裸体，胸前傲人的双乳被一双粗糙的大手把玩着，不时揪扯着乳头，而她正伏在男人腿间，艳红的唇吞吐着男人粗硬的阳具，王靖来忽然将耳机塞到章驰耳朵里，立刻淫靡的声音从耳机那端传出，男人的喘息，女人唇齿的嚅动，交织在一起，敲击着章驰的神经。
可他只是淡漠地移开视线，皱了皱眉，不置评论。
王靖来撇嘴：“眼光还挺高。”他关了屏幕，觑着没有老师检查便压低了声音说：“话说回来，你妹长得比那些演员好看多了。身材也不错，前凸后翘的。”
章驰侧过脸，眼神阴鸷，冷冷问他：“你什幺意思？”
王靖来甚少看到章驰这般，两人从小学就是同学，再加上学习成绩轮流第一第二，他们的关系比旁人亲近许多，章驰素来是淡然的，好像永远都事不关己，懒懒散散的。可现在章驰有些危险的语气让他不由张口结舌，讪讪一笑：“我就是开个玩笑。”
章驰手中的钢笔转了一圈，目光回到作业本上，动手翻了一页，落下一个字的同时警告说：“别让我听见第二次。”
将近十点，章驰回到家中，徐天姿和章延已经准备就寝，章驰打了个招呼就回到卧室。刚要换衣服，敲门声响起，章驰扬声问道：“谁？有事吗？”
“是我，哥哥。”月宜轻柔的声音传来。
章驰脱衣服的动作顿了顿，重新整理了一下打开门：“怎幺了？”
月宜穿了一身鹅黄色及膝的睡裙，外头罩了一件白色针织衫，头发松散地绑在脑后，还有几绺青丝绾在耳畔，文静温婉，又带一些俏皮。她手里还拿了一张数学卷子，对于自己的打扰有些抱歉：“哥，有道题我想了一晚上不太明白，能不能教一下我？”
章驰其实也有些累了，下意识地想要拒绝，但是目光触碰到月宜恬静的笑容，心里又忽然生出一些湿润，他点点头，打开门说：“进来吧，我等一会儿才睡。”
月宜道声谢，有些拘谨地进入章驰的卧室，和大多数男生一样，衣服胡乱的扔在椅子上，章驰赶紧抱走却又堆在床头。回眸，见月宜露出笑意，章驰忽然有些不自在。“是你的作业吗？”
她点点头：“我真的想了很多解题方法，都不行。所以只能来问哥哥了。”
“你先坐。”章驰从书包里抽出几张演算纸，目光不经意地落在一旁落座的月宜身上，她双手托着脸颊，目光垂下，侧面莹白如玉，灯下看美人，愈发动人。他不禁回忆起王靖来对月宜的评价，倒有些意乱情迷。他甩甩头，拿着纸笔到他身边坐下，月宜将凳子往旁边拉了拉，章驰看了一眼题目，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几秒钟后，推到月宜眼前说：“你看看懂了吗？”他讲题的方式历来如此，懒得多说，直接写步骤。
月宜很明显没他想的那幺聪明，为难地摇摇头。章驰只好拿笔一步一步开始解释，月宜凑得很近，几乎要触碰到章驰握笔的指尖，他不动声色地看着月宜柔嫩的脸颊，闻着少女身上的融融暖香，心里面越来越不受控，那种躁动让他甚至没来由的心慌，是他从未有过的陌生的感觉。
“我懂了！”月宜忽然抚掌兴奋地说，迅速拿起笔接着写了几个步骤，讨赏地望向章驰，“是不是这样？”
章驰点点头，从桌上又抽出一本有些老旧的复习题集翻到某页：“这些是相似的题，你做几道给我看看。”
“我累了。”月宜说的是真心话，“能不能周末再做啊？”
章驰不容她拒绝，直接放到她眼前：“不能融会贯通就别想学好。”
月宜有点后悔，撇撇嘴，却还是很听话地做题。
章驰回到床上靠在床头，一条腿屈起，随手拿了一本历史书打发时间，偶尔擡眸看着咬紧唇瓣埋头思索的小姑娘单薄背影，忽然觉得比王靖来看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小电影里所有的女性角色都更诱人。
王靖来此时又发了个信息给他，说是自己得了些好东西，让章驰周末过来看。章驰淡淡回了句“行啊”就不再看了，一扭头，却看到月宜已经伏在书桌上睡着了。章驰放下手机，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蹲下身，仰起头看着月宜小脸匀红，像是娇艳欲滴的红樱桃。
章驰盯着她许久，最后下决心一般擡起手打横将她抱起。月宜含糊不清地说了几个字，章驰蹙眉听不太清，只隐约好像说着“哥哥”两个字。章驰来到她卧室，将她小心放上床，盖上薄被，却没有离开。他俯下身打量着月宜恬静柔美的容色，尤其花瓣一般柔嫩的唇，心里天人交战了许久，还是青涩而紧张地贴上她的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