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忆往昔

受了凉,齐尽欢不出意外的病倒了,浑身火烧似的,可又架不住的发抖,不想惊动丫鬟,裹紧被子试图让冰凉的身子好受些,纤长的睫羽湿润微颤,依稀看见了八岁的自己和十四岁的齐昭,齐尽欢想,自己是烧糊涂了。

彼时齐尽欢还不是西越的臻仪公主,随着爹娘住在西越边境的小镇,日子不富贵,但爹娘恩爱对她更是疼溺,尤其是爹爹,总会在娘严厉的教训她淘气后,将她抱在怀里,擦干眼角的泪儿,温柔的哄着:“囡囡乖,爹爹带你去买糖人!”

怀里的小女孩总会破涕为笑,拍手叫好:“爹爹真好,臻儿最喜欢爹爹!”

那年的雪下的很大,爹爹忽的很忙,他们的屋子近来总多了好些人进出,那些人恭恭敬敬的,齐尽欢很骄傲,虽然爹爹是个穷书生,可他什幺都懂,这世上好像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总会给她讲各式各样的奇闻杂事,她想,大家果然都很尊敬读书人呢。

爹爹说,得忙过了这阵子才能陪她玩雪人,齐尽欢嘟着嘴跑去找邻里的孩子一起玩,嚷嚷:“爹爹坏,不理爹爹了!”

这不是女儿家的撒娇恐吓,那以后她再也未曾理过爹爹。

因为他死了。

齐尽欢回到家看见的,是爹娘倒在雪中的尸体,血流了一地,渗进厚实的积雪,凝成了冰,她哭喊,他们却没有像往常一般伸手擦干她的泪,哄着说“囡囡别哭。”

不知过了多久,她已经快要哭不出声了,爹娘还是没有起来哄她。

“别哭了。”是爹爹吗?哭得有些喘不过气,恍惚听到有些安慰自己,她希望是爹爹,他会擦干自己的眼泪,笑着说,这是跟囡囡开的玩笑,爹娘永远不会离开你。

红肿的眼擡起,大雪纷飞间,她对上一双墨潭似的眸子,那不是爹爹,他看起来年纪不大,可是却生的十分高大,周身散着高不可攀的贵气,那张尚未脱去少年气的脸让齐尽欢想起爹爹教过的一句诗: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她傻傻的凝望这个好看的少年,眼泪还在不停泻出,少年见她仍旧悲哭,蹲下身子揉了揉她乌亮的发:“别哭了,以后我会保护你!”

“......”泪眼朦胧,不知这少年是何意,她心里虽不反感他,可若是有的选,她还是想要爹娘能起来。

这副无助的样让齐昭心生怜惜,他生在宫闱,从出生起变被立为太子,高人一等,深宫薄情,他未曾享过什幺兄弟姐妹情,可这不断落泪的小人儿却勾起他心底的柔意,他不是个平易的人,宫里提到太子殿下,谁人不说一句实难接近,对着这女孩儿他却没了那副模样,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柔声道:“我叫齐楚衡,你叫什幺?”

齐楚衡?抽着气,断断续续的颤声:“我......我叫秦臻仪......”

“别怕,以后我会保护你的!”语气认真坚定,让她忘了继续哭泣,呆愣的看着他俊俏的脸。

十四岁的齐昭对着八岁的秦臻仪许诺,他会永远保护她。

他确也没有食言,秦臻仪跟着他回宫,被先皇收为义女,改名齐尽欢,封臻仪公主,成了他的妹妹,兄长护着妹妹,是天经地义的。

初到皇宫,齐尽欢是极不适应的,双亲惨死的模样时常出现在她脑中,夜里也总会做着无边的噩梦,陷入黑暗,继而哭喊着被吓醒,宣了多少太医问诊,都说她是心病,药也治不了。齐昭便日日陪着她,带她游玩散心,甚至陪着她玩些女儿家的游戏,跳花格玩的比她还厉害,夜里她怕,他便等着她睡着再离开欢宜宫,知她喜欢什幺,便吩咐人去寻,纵是些边境的稀奇玩意儿,他也不辞辛苦的让人给寻回京城,只为让她开心。

宫人都道,做他妹妹真真是极好的。

可是她却不想做他妹妹,这种感觉是从什幺时候开始的呢?也许是他忍着理朝的疲惫日夜陪着自己,也许是他替自己寻来随口说过的边境小玩意儿,也许更早,就在他说会保护自己时,她便安心的将自己交给他了。

可对他而言,自己仅是妹妹。

齐昭是极好的,却也是极狠的。

齐尽欢烧的厉害,脑子里的片段都是碎的,一点点不连续的接在一起,一会儿看到年幼的两人,一会儿又看到他冷眼说要将自己嫁给屈景湛。

“皇兄,可是真的要将臣妹嫁给屈将军?”那日的御书房好像特别冷,明明外面是艳阳高照的酷暑,齐尽欢却觉得身子凉的不行,立在他桌前悬着心小声发问,多久开始,她不敢喊他楚衡哥哥,而他也不再温柔的叫自己臻儿?

他面无表情的阅着卷宗,甚至不曾看她一眼,“他立了功向朕讨赏,朕岂有不允之理?”

齐尽欢垂下头盯着绣鞋尖出神,他此刻继位不久,屈景湛手握重兵,定是不能正面驳了他的意,既已成为他的棋,若是对他有用,那边用吧,心里的酸涩不断,却不敢问他一句是否真的要把自己推向别的男人,站在女人,而不是妹妹的立场。

齐昭没听得她回应,终于擡头将她收入眼中,眼神里有很多复杂的情绪:“怎幺?朕以为你对屈景湛是极喜的呢。”

有意吗?齐尽欢苦笑,我若真对屈景湛有意,你会在意吗?齐昭盯着她的眼睛锐利紧迫,似是一定要听到她的答案。

算了,齐尽欢,不是说好不能将那些话说出来吗?现下作为一枚对他有用的棋子,便好好助他稳着江山吧。

眨了眨眼将快要涌出的泪逼回,她勾起淡笑:“屈将军是个难得的才俊,谢谢皇上为臣妹寻得好姻缘。”

谢谢你,保护了我这幺久,现在,就换我来护着你吧。

齐昭捏紧手里的卷宗,咬牙,“回去吧。”

他保不准,下一秒会不会将她压在身下狠狠的蹂躏。

这种想法是多久生起的呢?

也许是看她无助委屈的落泪像极了皇祖母寝宫放的琉璃娃娃,也许是她因为害怕在黑夜里抱着自己,柔软的身子贴上来让他全身一怔,也许更早,他没讲过,在她父母遇害前,两人其实已经见过面。

他奉父皇的命令去边境处理事务,曾经过她的院子,看见她一脸天真开心的跟爹娘玩着雪,穿着红红的衣袄,粉扑的小脸像极了坠入雪中的小仙子,笑起来的两弯月眸水灵通透,让他看入了神。

每每看她盈盈的笑,柔柔的唤着自己楚衡哥哥,他的心都是颤的,恨不得将她拥在怀里好好疼爱,他极力克制,不能,不能将她吓坏,宫里多少双眼睛盯着,她受不起这样的流言蜚语,更何况。

她对自己无意。

齐昭想,那便继续做着兄妹吧,能让她在身边就好。

齐尽欢当然不知这些,她此刻的脑子好痛,充斥得全是那日的御书房,齐昭冷漠的脸和不甚在意的语气,“朕以为,你对屈景湛是极喜的呢?”

屈景湛?闪过他滚落在自己脚边的头,那双明眸甚至闭不上,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她吓得哭不出声,而齐昭带着嗜血的笑,一把将跌坐地上的她抓起,狠狠的吻住了她微张的樱唇。

他吻的又狠又急,齐尽欢已然有些缺氧,可他仍是不放过,长舌钻进檀口肆虐,吮的齐尽欢唇舌发麻,慌乱的目光撇到地上的脑袋,心酸恐惧,愤怒绝望一齐涌出,心一横,用尽全力咬住他进攻的舌,腥锈味传开,齐昭眼里的阴霾更甚,扯着她吻的更深。

“齐尽欢,你逃不掉!”

“记得吗?朕说过会跟你永远在一起,不管你心里装着谁,生生世世,都休想躲开!”

鬼魅般的声音响在耳边,齐尽欢已是泪流满面。

“不要......屈大哥,不要!”梦呓出声,再次从那场噩梦中醒来,齐尽欢虚弱着身子喘气忽的怔住,冰凉的寒意更甚。

“在梦中都不忘想着你的夫君?齐尽欢,你可真是个好妻子!”齐昭不知何时来了她寝宫,未曾点灯,墨黑的眸子在一室夜色中闪着光亮,却生生要将齐尽欢吞没似的。

齐尽欢擡手抹了抹额上的汗,触手的肌肤滚烫无比,她定然是病了。

齐昭用力捏住她下颚,不知从哪里端来一碗药,朝她灌下:“病死了多不值?你这身子服侍起朕来,比之教仿女妓倒是方便不少!”

“咳咳......”粗暴的喂灌让齐尽欢呛得直流泪,也不知是因为咳,还是因着他伤人的话。

不解他何以大晚上潜进她寝宫,还带着药来,齐尽欢不语,自是不可能因为关切了,他们之间剩下的,除了怨就是恨。

看不得她一副要死不活的样,齐昭心里没由来一股火,掐住脖子欺身向前:“臻儿在想谁?嗯?”

是那该死的屈景湛吗?齐昭的妒火燃遍全身。

齐尽欢被掐的难受,不懂他莫名其妙的质问和怒气从何而来,也强着一口气:“皇上不是说了吗,臣妹自是想着自己的夫君!”

“齐尽欢,你找死!”他永远受不了她心里有别的男人,却也改变不了这点!

低吼一声,大手毫不怜惜的撕开她单薄的里衣。

齐尽欢无力的闭眼,对于即将到来的一切做好了麻木接受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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