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即将开始的时候,赵燕成和云怡然才姗姗来迟,气氛一下子变得更加热闹起来。
应喜悦敏感地感觉到身边云怡钟一下子冷下来的情绪,还有赵燕成眯起眼睛看向他们时传递过来的危险讯息。
要惨。
……怎幺感觉自己是来吃鸿门宴的。
上了一盘虾,应喜悦馋得咽了口水,云怡钟瞥见,伸出筷子帮她夹了一只放在碗里。
应喜悦有点纠结地看了看虾,决定还是不吃了,夹了一根青菜吃。
“燕成,我看你跟怡然也该挑个好日子把婚礼订一下了。”
云阿姨看着老神定定的赵燕成和云怡然,催了催。
“妈。”云怡然放下筷子,看向妈妈,“还不急。”
“妈妈是不急,可是你们年龄也到合适的时候了,工作又稳定,不过差一个仪式,办了又能怎样呢?”
“阿姨。”赵燕成温润地笑,“等到时候了,我跟怡然会跟大家说的。”
“你们两个哦……”
云阿姨看拿这两个没有办法,又将目光移到云怡钟和应喜悦身上,“怡钟,我看你跟应小姐也蛮合适的,找个日子也好定一定,妈妈就安心了。”
“王淑风女士,你儿子我正值壮年,还想多玩几年呢,也好多陪陪你,能不能行不行好先放过我?”
云阿姨没好气地说,“就你会说,你说出来的话我哪句好当真的?”
眼见云阿姨被云怡钟打断了话头,又笑嘻嘻的,看上去感情很好,那他真的是云阿姨亲生的?
如果是私生子的话,没理由还能跟云怡钟那幺亲近。
小三的儿子,多膈应。
还有,赵燕成果然被催婚了。看来是每一次家宴都会被这幺催一通吧,不知道他跟云怡然两个在犟些什幺……那自己又在高兴什幺呢?
这样想着,赵燕成在一片热闹的交谈声中从应喜悦对面沉默地递过来一只碗。
都是剥好的虾,夹起一个吃进嘴里,肉柔软又不失弹性,一口下去,唇齿留香。
应家请来的厨师师傅的手艺一向是最好的,果不其然。
是真的很好吃。
她最讨厌剥虾了,每次油腻的汁液都会沾自己的手指,哪怕用放在一旁的湿毛巾擦了,也除不去这种黏腻的触感。
云怡钟靠近她,诧异地想从她碗里分走一只虾仁,应喜悦连忙捧起碗往旁边一放,“自己剥去。”
云怡钟哼了声,不屑地夹来几只虾,自顾自地剥了起来。
“姐姐,你吃。”
应喜悦,“……”姐控没救了。
云怡然淡淡地看向他,“我虾仁过敏,你忘了?”
“没事,你接过去,”云怡钟捧着碗,“别的小姑娘有的,你也得有。”
云怡然无奈,只好拿过那只碗,“你自己吃就好了,不用管我。”
宴会结束,跟长辈们打过招呼,云怡钟就跟应喜悦一起往车旁边走。
“你不用送我的。”
云怡钟笑,灯光下虎牙若隐若现,“我想,你不会希望我妈妈知道你跟赵燕成住在一起的。”
应喜悦漠然地转过脑袋,“顺路而已。”
“哦?只是顺路吗?”
车开到路口,黑色的迈巴赫在云怡钟骚包的豪车旁停下。
赵燕成看向应喜悦,“下来。”
啧,云怡钟嘴角抽搐,看着女人快乐下车的背影,没出息。
应喜悦起床吃早饭,看着餐桌上的芹菜虾仁粥,沉默。
“何姨,我都吃了好几天的虾仁粥了,能换别的吗?”
“不行。”
“为什幺啊何姨呜呜呜……我都吃腻了!”
“先生吩咐了,喜欢虾仁就多吃点,外面的总比不上家里的干净。”
应喜悦扯出一个微笑,行吧,小肚鸡肠的男人。
看在今天就要交澜洲设计项目终稿的份上,先不跟他计较了。
到了公司,总监把小林和她喊到办公室,“这个项目,甲方那边指定要应喜悦去交接,我这边还有几个项目,小林先去跟进一下。”
应喜悦快被小林恨恨的眼神杀死了,可她也没有办法啊,她又不是甲方。
等到了澜洲大楼的楼下,前台警惕地打量着应喜悦,打过电话,确定了之后才和颜悦色地对她说:“应小姐,我们总经理说16楼办公室等您。”
一个项目而已,至于要总经理出面吗……
门打开,偌大的办公室里,坐在椅子上的人,居然是云怡然。
“怡然姐姐?”
“双双。”云怡然温柔地笑,对应喜悦招手示意让她坐到旁边的沙发上,黑色长发下疏离淡漠的五官仿佛夏夜的凉风,不可捉摸,却也柔情,“本来没打算叫你来的,只是我有些事,要跟你商量一下。”
应喜悦蹙了眉,怎幺猜也想不到云怡然接下来要说的是什幺。
“我知道你跟燕成的事情。”
“怡然姐姐……”应喜悦屏住了呼吸,无措地垂下脑袋,“对不起……我不知道除了这个还能说什幺……”
“你不用紧张,”云怡然看着窗外,高楼耸起,马路上的人类渺小得像一群蝼蚁,“我跟他之间有协议。这几年也不过是我们遵守约定……一切都是互赢互利,不存在谁对谁错。”
“什幺协议?”应喜悦猛地擡头,不可置信,“……协议?”
“现在还没到告诉你的时候,我叫你来,也不过是因为不想眼睁睁地看着误会越来越深,到最后,没有任何一个人拥有一个好结果。”云怡然那张平静的脸上罕见地笑得有些苦,“你跟怡钟还好吧?”
“他……”应喜悦撇撇嘴,“太野了,我是管不住的,也没想管。”
“你们其实是有些像的,性子里都执拗多些。怡钟有时候手段太恶劣,我先替他道个歉,你不要同他一般见识。”
“?”应喜悦不解,“怡然姐姐,你放心,我跟他井水不犯河水的,他平时对我也还行。”
应喜悦犹豫了一下,脑子里掠过云怡钟对云怡然那莫名的情愫,“你们两个,真的是亲姐弟吗?”
“不像吗?”云怡然想起什幺似的,没有再接着她的话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