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会

吴浩问陈昊有没有隐蔽的幽会地点,要景色优美,空气新鲜,设施齐全,另外伙食要好。

陈昊推荐了北京郊外的一个度假村,坐落在郊外的深山里,重峦叠嶂,去那里的道路路况极差,全是山路,崎岖难行,坑坑洼洼,每到周末那里生意都好得爆棚,不提早两个月,根本订不到房间,不过陈昊是VIP。

陈昊告诉吴浩,度假村是一圈的两层的欧式小别墅,布置得有点家庭气氛,一楼是客厅厨房,二楼是卧室,一般4-5个卧室,每个卧室每夜租金2500.   吴浩让陈昊帮他包下一整幢别墅,而且要最边缘最靠山的。那一个晚上房租就得上万,吴昊眼里光芒一闪即没,面带玩世不恭的微笑,什幺都没问,利落的帮他订好房间。

吴浩又要求在房间里摆上香型蜡烛,枝型烛台,新西兰进口的黄玫瑰,法国香槟要埋在冰桶里。“是不是还要准备一枚钻戒好求婚?”陈昊挖苦,叹了口气,拍拍他肩膀说:“老兄,那地方前不挨村,后不着店,面对现实好不好。玩浪漫到市中心希尔顿酒店订房间去。”

周五的下午,吴浩不敢提前下班,等他一路堵出城,最终到达目的地时,三个小时过去了。

夏维穿一袭无袖白色长裙婷婷袅袅的出现在楼梯口-----她正在二楼看电视。吴浩却是满身汗水和灰尘,衬衫敞着领口,手里提着衣箱,一眼看到夏维像狐仙一样美丽优雅,不由得又羞又愧,别说什幺情欲性欲,连食欲都倒了个精光。

浩赶紧淋浴换衣服,又在卫生间里吹头发,打摩斯,把胡子又刮一遍,在镜中左瞧右看观察自己,其实支着耳朵在听卧室里的动静,但是除了电视,什幺响动都没有,最后吴浩在卫生间里呆够了,不得不出来。

夏维神色如常:“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这个时间段正是就餐的高峰期,中餐厅座无虚席,西餐厅厅小些,人少些。吴浩叫引座员找个僻静的靠窗的座位。侍应生把两人引到靠柱子的一张两人餐桌前,柱子可以挡住餐厅里一半的视线,但是走到这张桌子边却需要穿过整个餐厅。夏维从容前行,吴浩却忍着心头一阵阵心虚。

西餐厅环境整洁,背景音乐缠绵。灯光明亮,大玻璃窗在夜色中反光如镜,半个餐厅倒映在镜中。玻璃窗外是全黑暗的群山,如墨般浓黑。吴浩貌似随意的隔窗远眺,其实是在玻璃窗的投影中仔细的搜寻,餐厅中有没眼熟的。

餐桌上铺着白桌布,摆着盘子和刀叉,中间放着一个圆圆的玻璃水缸,里面浮着一个粉色的花瓣型玻璃底座,里面盛着一根深红色正在燃烧的蜡烛。

侍应生送上菜谱,吴浩点了道牛排,要五成熟。夏维点了道奶油烤龙虾,吴浩记得婚礼上也有这道菜,看来是夏维的最爱。吴浩又点了瓶干红。

夏维说:“那我恐怕要被人笑话了,我得往里面多加点可乐。”

侍应生站在一边继续等两人发话,两人则在等侍应生发问。两边都等了半天,你看我我看你,最后侍应生说:“先生,点完了?”

“嗯?”

侍应生点点头,把菜谱收走了。余下两人莫名其妙,夏维说:“不问我们要什幺汤,也不问我们要哪种面包和配菜?”

吴浩想了想:“大概是规定好了的吧,不需要我们自己挑选。”

一说到自己挑选,吴浩忽然心有余悸:“我刚出国那会,第一次跟人去西餐馆,那时我英语又不好,Waiter(侍应生)问了我一堆问题,什幺牛排烤到什幺程度,面包要黑的白的,鸡蛋要老要嫩,问得我晕头转向。特别是,生菜上浇哪种Souce(酱),我真是直到回国都没搞清楚那几个单词是啥玩意儿,所以我每次都说‘No   Dressing’(不加调料)。就当自己牛吃草”

夏维说:“这算啥,我英语不好,刚到加拿大时,好几次把老外吓得不轻。有一次我去买皮鞋,想问一下那鞋是啥皮做的。我说’Is   this   made   by   beef无忧雅思网X\"p3_   i0I/Q   or   lamb’(这鞋是牛肉还羊肉做的),那售货员当场石化。”

吴浩笑得差点茶没喷出来,但是一会儿菜上来时,两人顿时石化。上来两个大盘子,一个盘子正中间放着光秃秃的一块巴掌大的烤牛排,另一盘里面是一个一斤重左右的龙虾。怪不得刚才服务员站了半天,原来这里的西餐是点什幺上什幺,不像国外那样虽然只写个主菜的名字,实际上是从汤开始,一直到饭后甜点结束。

吴浩说:“看来我们还得再点点什幺,龙虾看起来一大盘,其实能吃的不多。”

吴浩又点了一道芦笋,一道烤土豆,一道荷兰豆,一道水果沙拉。然后让夏维点荤菜。夏维点了鲍鱼和鹅肝,各要了两份。两人开始吃盘子里的牛排和龙虾,牛排烤得外恰到好处,外焦里嫩,鲜嫩多汁。夏维也对龙虾赞不绝口,浸在奶油中的龙虾肉丝丝饱满,烤得浓香四溢。

过一会蔬菜上来了,两人一看都乐了。服务员用个大托盘装过来4个大盘子,盘子里的菜少得几乎看不见。芦笋一共是4根,碧绿青翠,拦腰一刀切开分成8段,好不至于两筷子就吃光,再在上面来回淋了几道褐色的耗油。样子倒是挺漂亮,就是实在实在太少。土豆一共就一个,烤成姜黄色,中间切开一刀,夹了些酸奶酪。荷兰豆放在一个非常漂亮的菱形水晶碗里,那碗正常情况下应该是装冰激凌的,颜色倒是鲜嫩欲滴。水果沙拉装在一只彩色葡萄状果盘里,果盘比巴掌大不了多少。

桌子上搁不下那幺多盘子,吴浩叫服务员把装芦笋的盘子放下,然后手一伸,把那一个土豆和两个小碗都抓过来放芦笋旁边:“行了,就这样吧。”盘子里空地方还很多。

“原来这餐厅是法国风格。盘子巨大,”夏维伸开双臂比了大圈:“菜就这幺点点。”她曲起拇指和食指比了个铜钱大的小圈。

“你喜欢法国菜。”

“不喜欢,吃不饱。”夏维摇头。

两人一起大笑,夏维笑着说:“真的,每次都是走马灯似的上了半天,盘子碟子漫天飞舞,每个菜名前面都挂着头衔,什幺皇后、元帅、大主教,账单拿来要吓出心脏病,结果回家一摸肚子还是瘪的。”

鲍鱼端了上来,照例是两个大盘子,盘子正中间放着一片深棕色的鲍鱼片,像一片落叶掉在操场上。鲍鱼大约半个手掌大,半厘米厚,上面淋着同色的汁水。两人的第一道菜已经吃完了,就换了盘子。吴浩切一片下来尝尝,鲍鱼炖了很久,肉质滑腻鲜美。

吴浩说:“鲍鱼味道跟杏鲍菇味道很类似,大小也跟从杏鲍菇上面切一片下来差不多。”

“其实这鲍鱼算大了。”夏维用刀切下一片来,用叉子送到嘴里,细细品尝:“做得真入味,真好吃。”

又送上来两盘鹅肝,刚刚新煎出来的,深褐色的一片,大小跟鲍鱼差不多。吴浩苦笑:“看来今天晚上我们也得走马灯似的一盘接着一盘吃了。”其实他倒还好,牛排比海鲜来,扎实得多。

鹅肝还是火烫的,外面煎得微焦,切一片下来,中间部分嫩红。夏维吃了一块,赞叹不已:“煎得真脆”,“嫩得入口即化”,“无与伦比的美味”。

吴浩其实不喜欢鹅肝的轻微的腥膻味,见夏维这幺喜欢吃,就把自己那片只切了一刀的鹅肝叉起来也放到她盘子里去。

“那我就不客气啦,我全吃啦。”夏维微半擡着头,微闭眼睛,专心致志的品着鹅肝的味道,仪态天真无邪。

吴浩招呼侍应生过来:“再来两份金汁鲍鱼,四份法式煎鹅肝。”

剩下来的时间里,夏维终于蛋白质吃多了,于是喝了很多葡萄酒掺可乐解腻,连带着吴浩也跟着她一起喝了很多可乐。两人酒量都一般般,一瓶葡萄酒喝完了,俩人也吃饱喝足了。餐厅里人走得七零八落,背景音乐如水流淌,两人谈着自己在海外的糗事,不时发出笑声,懒洋洋的不愿起身。

有股温柔的感情从吴浩心底里升起,他忽然想到眼前正是他擦肩而过,却五年都不曾相忘的女孩,从来没有一个人吸引他到如此程度。吴浩将夏维搁在桌上的手指轻轻拉起:“走吧。”

两人沿着小路走向小楼,山里的气温比市里低得多,九月的夜风入体生寒.两人的酒劲被冷风一吹涌了上来,皮肤冰凉,体内却火热。吴浩伸手把夏维拥在怀中。

夏维擡头看夜空:“今夜月朗星稀。”

山中的夜空高远,月光如水,山风清冽,群山肃穆,小路两侧的地灯被植物掩映,两人装醉互相偎依着走回小楼前。门廊灯下,吴浩打开房门,将夏维横抱在手里,抱进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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