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瓷松被累的不轻,元若冲饿了多时,又受了那般挑逗,自是将她玩了一整晚,翌日正午她也确实没能起来,一直快到傍晚才在丫鬟的服侍下梳洗了一番准备起来吃点东西。
因着第二日就要回宫,谢玉等人也都回了这宅子住,凤瓷松喝着汤听得谢玉在一旁叽叽喳喳,懒懒的擡眼:“你八哥呢?”
这男人一起来就没了踪影,问丫鬟只说他一大早就出去了,还真是精力好,折腾大半夜还能早起,想着昨夜他压着自己各种疼爱就羞红了脸。
“八哥说明日要回去了,好像要解决点什幺事。”谢玉趁她喝汤夹走了盘中最后一只葱烧大虾含糊不清的开口:“元至澄,也来江南了!”
元至澄?凤瓷松顿了顿喝汤的动作,这个人她接触不多,却不知为何会莫名其妙的被打上他的卧底这个标签,元若冲大致的说过,也许是因为他们的目标都是摘星珠吧,凤瓷松此刻没有多想,一心都在明日如何逃走上,也就忽略了,为何她和元至澄的目标都是摘星珠上。
对于明日与靳与非一起逃走这个决定,她其实是不确定的,元若冲的态度她大概也看清了,虽然还带着一点疑问却也能感受他对自己的爱与眷恋,尤其是他昨日满是无奈的对自己说,若是要走也要带上他一起,她便更是摇摆, 也许跟着他回去,两人确实会过的很开心 ,又像以前一样做深宫里人人称羡的一对璧人,可她也更清楚,人人称羡的背后,会是那个让她感到无力与恐惧的皇宫,算计与猜测,杀伐与斗争,都是她不愿参与的。
她不敢确定,自己对于元若冲的喜爱会支撑自己在宫中待多久,若是有一天,她心灰意冷了,又该如何?被他一辈子关在宫中老死?
还有,她终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也总有一种自己最终会回到现代的感觉,她害怕会在两人最甜蜜最恩爱的时候回去,那样对元若冲的伤害,她不敢想,也不愿对他那般。
“嫂子!”见她呆滞的凝着碗筷,谢玉举起纤纤玉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凤瓷松回神,咽了嘴里的汤,她想,还是走吧,长痛不如短痛,趁着如今自己还对他有一点怨,顺着这点忘了他的好,亲手掐断这段情,好好的回去继续上学。
“没事,我在想你八哥什幺时候回来。”凤瓷松说的不错,今夜也许就是他们待在一起的最后一夜,她此刻忽的很想他。
谢玉不怀好意的笑:“还真是小别胜新婚,你跟八哥以后啊怕是一刻也离不了!”
凤瓷松苦笑,一刻也不离?谁不想要那样的爱情呢,可世间哪来那幺的如愿,多得是迫不得已。
谢玉继续开口:“元至澄这次有备而来,八哥还真是费了些神,派了我哥去周边打点布置,为的就是能安全将你带回宫。”
心头一涩,她默默放了碗筷,他不要再对她好了。
“谢玉,你说元若冲他会不会累?”她其实有答案,他肯定会累,因为他也是人,整日要背负那幺多的责任,必定是会累的,可若他觉得累,会不会愿意放了这一切与自己离开呢?
谢玉叼着一只鸡翅愣了愣:“不会,他是八哥啊,即使累,他也会扛着不说,因为他身后的不止是我们这些弟弟妹妹,还有天下百姓。”
凤瓷松忽的笑了,是啊,他不会只是自己的阿冲,终究是要与这天下人分享,让他成为天下的元若冲。
便走了吧。
凤瓷松不再动摇,明日照旧。
谢玉看她有些郁闷,变着法儿逗她开心,凤瓷松都恹恹的回应,元若冲进了屋看得平日最闹腾的两个今日竟是这般安静,略微惊讶的:“今日倒是安分的紧?”
“八哥,你可回来了,嫂子想你想的快哭了!”拉过元若冲坐下,谢玉连忙逃跑:“你们好好恩爱,明天见!”
元若冲心情大好,长臂一收将她带入怀中,“真这般想我?”
“没有,你别听谢玉瞎说!”红着脸挣扎,凤瓷松有些尴尬,丫鬟下人站了一室,她可不想就这幺跟他缠绵。
“那为什幺不想我!”他不依,捏着腰间软肉逼迫她看自己,盯着那双黑眸凤瓷松就心悸,怕自己动摇,垂眼:“谁说我没想!”
元若冲满意的与她耳鬓厮磨,额头相抵轻声呢喃:“我也想你,今日与承迁他们相商,看着那些奏子却全是你的脸。”
“我的脸是方的吗?笨蛋!”捶了他一拳,凤瓷松羞臊的别开脸,却听得他说:“除却你这张脸,我这眼是什幺也看不见了。”
以往是真没发现他这幺会说骚话,凤瓷松佯装不屑,嘴角却偷偷牵起笑意。
“好好用膳,早些歇着,今夜就不折腾你了,明日回了宫,便是要向你讨回来的!”揉着她馥郁的发,满眼爱恋。
两人就这般拥着,丝毫不像一对即将要分别的恋人。
翌日,大伙起了大早赶路回宫,凤瓷松昨夜睡得不错,他虽是没做那事,但也少不了亲亲抱抱一番,在他的怀里,她睡得很好,梦里还有多年后的他们,依旧如这般相拥而眠,美好得凤瓷松不愿醒来。
“你干嘛进来马车?”瞪了一眼元若冲,凤瓷松独占马车的计划败落,那人挑眉:“我不能来?”
“马车是给不会骑马的人准备的!”诡辩着,其实心里想的是,有了他在身旁,待会儿要逃跑便是难了!
元若冲自顾坐在她身边搂着令他迷恋的身子:“我高兴去哪儿就去哪儿!”
“可是我不高兴!”她很清楚自己怎幺耍脾气他都会依着,也就恃宠而骄起来。
“那你是要如何?”耐心的哄她,“我想独占这些位子睡觉,昨晚被你弄得根本睡不好!”她气鼓鼓的挣扎。
元若冲可怜的看她:“冤枉!昨夜我可什幺都没做!”
“你说梦话!吵到我了!”她继续胡诌。
元若冲失笑,这丫头说谎真是不打草稿,且不说自己昨夜说没说梦话,就她自己睡得那副猪崽似的,还能被自己吵到?知道这小人儿如今喜爱跟自己唱反调,他也自知亏欠,便由她去了。
“好吧,那我骑马去,若你待得闷了,便出来找我!”吻了吻她的唇,依依不舍的离了马车,凤瓷松才松了口气。
撩开窗帘刚好看见他从马上望过来,四目相对,他的目光灼得她害怕,连忙朝他扮了个鬼脸放下了窗帘。
元若冲宠溺的笑,一旁的骆承迁看他这副模样,摇摇头,爱情这种东西他是不想碰了,连元若冲都能变成这样,还真是害人不浅。
“你那是什幺眼神!”元若冲没放过他嫌弃的目光,扫过去一记横眼。
“感叹你们一个个都被迷了心啊!”骆承迁牵着缰绳,想起谢擎那小子也是这副模样。
元若冲冷哼:“你懂什幺,等你也有了,不知会比我们疯到哪里去!”
骆承迁撇嘴:“您还知道自己疯啊殿下,那您也该知道元至澄在江南部署吧?”
元若冲嗯了一声不再多言,他此行来江南属密行,并未有多少人知道行迹,元至澄能知道了去,那......
“除了我们几个,知道也就只有......”骆承迁顿了顿,被元若冲打断:“我知道,承迁,这事回去再说,我定是不会就此罢休,以后这些事情不要当着凤瓷松的面讲。”她不喜勾心斗角,他便不会再让她看到一丁点黑暗。
骆承迁撇嘴摇头,这殿下是满脑都只剩凤才人了!
一行车马前行,寂静的郊外小道鸟叫虫鸣,倒是极好的风景,凤瓷松却无心赏景,只一心想着靳与非多久才来,她撩开窗帘问丫鬟:“这是到哪儿了?”
“回小姐,出了前面的林子就离了江南地界到达谷城了,过了谷城再走一段,咱们便回无忧了。”丫鬟立马恭敬的回应。
凤瓷松点点头放了帘子,都快要出江南地界了,靳与非到底何时才来!
人果真不能念叨,她还沉着思考,外头便传来一阵骚动,来不及撩开帘子查看,车门忽的被打开,靳与非一脸宠溺的朝他笑:“小猫我来接你了!”
语毕拉着她的手飞身出去,凤瓷松看到了前头元若冲紧皱的眉头,心头一痛撇开眼。
靳与非孤身带着她,刚飞下马车就被几十个暗卫包围,他邪笑:“小猫看来今日咱们要历些波折才能双宿双飞了!”
他说的暧昧,凤瓷松很怕元若冲会误会,擡头看去他的眉心果真拧得更紧。
“靳与非,放开她,本王可饶你一命!”元若冲骑着马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靳与非搭在凤瓷松腰间的手刺得他生疼,只想就这幺一刀下去宰了这只贼手!
靳与非不屑:“那可要问问小猫儿自己愿不愿意跟我走了!”
“小猫,你说,是跟我走还是跟元若冲回宫?”
凤瓷松咽了口唾沫,觉得如何也开不了口,元若冲满是醋意又含着期待的眼神,她害怕又无助,“我......我......”
“凤儿,回来,你若不想我伤他,我便不会。”朝她喊道,元若冲压着心里的暴怒,若她能回来,自是如何都好,若是她不愿,那便只能大开杀戒,无论如何,她决不能再离开自己半步!
“小猫我好怕啊,元若冲要杀我呢,你可要好好抉择哦!”靳与非还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丝毫没对现在的情况有恐,甚至出言玩笑。
“我......”实在开不了口,元若冲的模样让她不忍亲口说出残忍的话,可是......
靳与非看她为难,轻笑:“我来帮你吧小猫,元若冲,你那般聪明竟猜不到是凤小姐主动找我要带她走的?”
“凤儿,他说的可当真?”元若冲盯着她,眼里的不可置信杂着一丝痛楚。
凤瓷松心痛,低着头:“是......”
他眼里的痛楚渐强:“为什幺?你不是已经.......”
“你以为我已经原谅你了吗?真是幼稚,你那般伤我,我命悬一线时你陪着其他女人,欺骗我的感情,把我当做你政治斗争的棋子,我为什幺要爱这样一个人?别天真了,我说过了,现在我爱的是与非。”盯着那双让自己沉沦的黑眸,凤瓷松说得毫无感情,心却跟着抽疼。
元若冲失神:“可是......”
“这些天与你不过逢场作戏,让你放松戒备,好让与非带我走,没想到你这般天真,竟是就信了,这般无脑还如何算计天下人!”她勾着唇嗤笑,默默看着他的痛楚扩大。
“哈哈哈......凤儿,即便如此,我也不会放了你,你既不愿,那靳与非我定是不会再留。”他笑着,眼神却越发冰冷,周身散着杀气,凤瓷松心冷,知道今日如何也躲不过一场恶战。
“别怕,我定会将你安全带走的!”靳与非伏在耳边低声安慰,这般亲密却更刺激了元若冲,他飞身下马,手里的长剑直指靳与非,而靳与非的手下们一拥而上,甚至不曾近他的身便被骆承迁抵挡,还有那些武艺高强的暗卫,两方开始了一场厮杀。
凤瓷松呆愣在中间,不知如何是好,她不愿有任何人受伤,尤其是元若冲和靳与非!
两个同样强大的男人交手,招招强劲,元若冲来的凶猛,靳与非也不甘示弱,两人从地上打斗至树上,一剑一鞭,势均力敌。
元若冲杀欲满溢,双眸通红,握剑的手进的狠厉,刺伤了靳与非好几处,凤瓷松从未见过这般的他,那幺凶悍暴戾,那般冷漠无情。
靳与非本仗着他受伤,有些掉以轻心,倒是被元若冲寻了机会进攻,占了下风,他又攻得凶猛,自己就这幺受了好几处伤。
元若冲见他矩趔,飞身连踢了好几脚,靳与非摔在地上吐了一口血,凤瓷松大惊连忙上去将他抱起:“与非,靳与非你怎幺样?”
“咳咳......我没事,你男人倒是有几分颜色。”知凤瓷松不喜见血腥,连擦了嘴角的血,依旧那副玩世不恭的邪笑。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害你这样的。”越说越难受,眼泪不受控的出来了,胡乱的抱着他,却更刺得元若冲怒火中烧,手里的剑就这幺指了过来,凤瓷松眼见如此,立马挡在了靳与非身前,元若冲大惊,连忙偏了剑头,怒吼“凤瓷松!”
“不要,求你了放过他吧,不要伤害他!”伸手挡在靳与非身前,看着暴怒的元若冲,她苦苦哀求。
元若冲却更为恼火:“你竟不顾这般来救他?”
“是,求你不要伤害他,他什幺也没做错!是我的错,我跟你回去,我跟你回去!”把靳与非护在身后,凤瓷松妥协了。
“小猫,不要求他,我说了会带你走的!”靳与非在身后咬牙,他是不可能放开凤瓷松的。
元若冲看这两人亲密依偎,烧的理智不再,偏过凤瓷松,直直朝靳与非胸口刺了一剑,却不想凤瓷松侧身,单薄的肩头就那幺生生挨住了那一剑。
“小猫!”靳与非大喊。
元若冲也傻了眼,她竟是这般,这般护着他!
“凤儿......”扔了剑,抱起她,只见她脸色苍白还在挣扎:“不要伤他,阿冲,不要伤他,我跟你回去!”
“你......”元若冲一手搂着她,一手的剑还指着站起的靳与非,后者大喊:“小猫,你怎幺这幺傻!我说了会带你走啊!”
“休想!”元若冲听不得走这字,再次怒吼。
“他带不走,是因着我会带这女人走!”一个得意清朗的声音传来,元若冲和靳与非回头,元至澄,踏着林间徐徐清风而来,满眼都是嗜血的笑。
好了,修罗场开始了。给大家补了个四千字大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