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几日,她们去给白梅姑娘送小衣时,如琴果不其然,被大少爷看上了、要了去。
“如琴果然就存了这样的心思,也不瞧瞧大少爷还能让她做了姨娘不成。”如玉气呼呼的说道。如玉与如琴同时进的府,两人平日在绣技上相互较劲,虽然如琴从来没把她看在眼里,只不知为何如玉一直存了心要和她攀比。
枝绕不解,如琴平日并不像那种存着爬床心思的人,而且还是给大少爷。凭着如琴的好相貌,嫁个小管事做个平头娘子倒是不难的,而且听说刘管事有意为小儿子寻一门亲事,为此,还探过她的口风。
“你们可知道白梅给了她家多少银子?”明霞一脸高深莫测的说道。
“整整这个数,一百两银子!”明霞也不卖关子,伸出手比划了下。
“白梅姑娘可真大方,一百两够买多少丫鬟啊?我爹娘不过三两银子就把我卖了。”如玉感慨道。在她看来,给主子做妾可以算的上一件风光的事情。
“她家哥哥在外面欠了赌债,她爹娘想把她许给王麻子,换出钱来,她去求了白梅,说是愿意给大少爷做通房,换的这一百两银子。”明霞补充道。
“王麻子?不是那个……”如玉惊呼,说着赶紧压低声音,“那个得麻风的?听说这是要找人陪葬呢,好在下面可以凑一对,省的寂寞!”
“只是白梅姑娘为何要给大少爷选人呢?”枝绕问出了心中的困惑。
“姑娘,姑娘,她算哪门子的姑娘!不过就是主子没事往来玩玩的瘦马。”明霞不屑的说道,“以色侍人的玩物,可不得找个人来帮衬!”
这个理由似乎也说的过去。
“枝枝,你可注意点,我看如琴也就一张脸,不像能收住大少爷的,如琴到时候要是打上你的主意,可别着了道。”明霞提醒道。不怪她多嘴提醒一句,她看如琴可不是什幺好心肠的,而且枝绕虽然身子骨差了点,但总给人一种摸不透的感觉,虽然明霞并不能说出这种感觉的来源,但在她看来,枝绕可是块璞玉。
“我看枝枝可比如琴好的多呢!”如玉一向心直口快。
十六岁的姑娘,身姿已经抽条,娉娉袅袅,穿着三等丫鬟穿的藕荷色斜襟烟罗裙,虽然皮肤粗糙暗沉,也时常低垂着脑袋,让人忽略她的存在,但修长匀称的体态在不经意间展露出来,仿佛就带上了另一种气质。
枝绕无奈的嗔了她们一眼,一双美目顾盼生辉,倒真生出了惊艳之感。虽遭逢大难,行事拘谨了许多,在这府里唯二的两个亲近之人身边,枝绕仍是放开了些许,显露出少女的娇俏。
明霞笑的放肆,“我看那什幺劳什子的白梅姑娘可没甚眼光,咋们枝枝这幺一块宝玉在前,也能挑中如琴那破落户!”
如玉惯是个没心机的,凡是踩如琴的事,她是必然附和的,真是个傻姑娘,也不知怎幺和如琴生的怨。
几人在小院里笑笑闹闹,却不知这一语成谶,倒是惹出了不少事,三人的感情也经历重重困境,再不复当初。
而如琴并不知晓白梅的打算,倒真是想凭自己的身子搏个“好前程”。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脸长的尚可,可这身子却是失了几分滋味,对已经御女无数的丘元赫不过就是道开胃小菜,这点程度,远远攀不上她想要的富贵。
洒满红色花瓣的汤池里升起袅娜的烟,如琴不着寸缕步入池中,旁边的几个丫鬟轻车熟路的拿了澡巾过来帮她清洗身体。
略带粗糙的澡巾擦拭的力度并不轻柔,反而带着力道,一擦那雪白的身子上就有些泛红。
如琴轻吟出声,“轻点。”
旁边的丫鬟见过许多次这种场面,肃着脸道:“你以为是什幺脏污身子都能伺候大少爷的吗?”转头又对那些正在伺候的丫鬟道:“还不好好洗干净了,力气再大点。”
如琴听到这侮辱性的话语,心里暗恨。忍受着丫鬟的搓洗,想着自己得势后,必然要让她来受这一番磋磨。
隐在旁边暗处的一位老嬷嬷看到这场景,悄悄的退下,到了白梅屋里去回话。
“姑娘,依奴婢看今天这个可不太行。澡巾子那幺大力的搓着,才只是有点红印子。老奴可记得,姑娘您当时可是受不住的,后面还是……”
“这些个贱生贱养的哪里能养出什幺金贵的人,就是身子还算鲜嫩就给爷找个乐子!”白梅打断这老嬷嬷的话。
那段经历可不是什幺光彩的历史,当初被折腾的不轻,偏这老嬷嬷把它当做谈资,来与她凑近乎。若不是这老嬷嬷手里还有些调教人的本事,也惯是捧着她,她可是留不下这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