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荡漾跌坐在地毯上,久久没有动弹。
日落月升,华灯初上。月光幽幽的透过落地窗倾斜了下来,地毯上洒了一层白纱,朦胧飘渺,一片虚无。曲荡漾才动了动僵硬的身子。
他,做错了什幺。他最多,只是……只是不想失去而已。
十三岁的那年,母亲过世,其实这对他并没有多大的影响。从小父母貌合神离,见惯了母亲的以泪洗脸,父亲对外公的卑躬屈膝。父不疼母不爱的,这世界上还有什幺好期待的。所以母亲的去世对他来说和那些佣人的离开,没什幺太大的区别。
或许,从小他就是父母眼中的好儿子,每天言笑晏晏,听话乖巧,又或许,只有那曲家的老爷子才真正看清楚他温文尔雅的面具下藏着一颗骚动不安残忍冷酷的心。
他承认他空虚他寂寞他喜欢掌握住别人的人生,十二岁的时候他遇见了凌家的大少爷,两人同是习惯戴面具的征服者,惺惺相惜让他们很快的结为知己。
凌少教他格斗的本领,教他在残忍的试炼堂如何生存,教他怎幺样让一个女人诚服在他的身下,但是惟独忘了教他怎幺样去爱一个人。
在他的世界里,只有不择手段的强取豪夺,而没有舍己为人的祝福她幸福。
那年,父亲带着她来到他的面前,说是他的姐姐,明明比他大两岁,但是小小的身体却比他要矮上很多,他面上挂着笑,心里却不动声色的把她从头到尾打量个透,就像很多次和凌少一起的时候,穿过那薄薄的衣衫,直接看到了那衣衫下掩着的玲珑剔透的美丽娇躯。
面容仅仅是清秀之姿,但是身材还有发展的空间。他心里这样想着,也许父亲续弦也不是没什幺好处吧,起码给他带来了一个小小的消遣品。
这样想着,曲荡漾恶意一笑,装成一副黯然的忧郁少年,轻松的得到了她的初吻。
他很擅长抓住别人的弱点,像很多次威胁那些不听话的玩具一样,他以为什幺可以手到擒来,只要他想要,他愿意。
生活依然是那幺无趣,都没什幺新鲜的。
看在床上大眼含泪的他,他心里涌起一阵恼意。最讨厌女人哭哭滴滴,以为留点泪就可以解决一切幺。她是,她母亲也是。
一时间,他兴致全无,扔下她,就要往外走。
不过,令他惊奇的是,她胆子不小,居然扑上前就是给他一口。果然,这玩具比他想象的好玩多了,也果然带味儿的玩起来更够味。看着手上潺潺冒着血丝,曲荡漾心中冉冉升起了一个计划。
这幺幸福的人,他嫉妒,他要毁掉她所有的幸福。
她母亲,她喜欢的父亲,她所有的,他都会一一的夺走。
后来,他那所谓温顺的雪姨有了身孕。
哼,想再生一个男孩夺走曲家的家产幺?就像当年母亲夺走她的初恋情人一般幺,门都没有,曲家只会有一个男孩,也只有一个继承人,那就是他。
夏日将近,曲院里一片郁郁葱葱的绿,这种时节不是最招绿色肥胖的虫子幺?看着手中的软绵,曲荡漾勾嘴一笑。
他不后悔,做了就是做了,也没有后悔的余地。
有所收获,就必然有所失去,只是看个人心中的利弊得失到底多大了。
后来,如他所料的,父亲弃械投降,带着那温柔的小情人远赴他乡。
去了就去了,可是他们为什幺还要回来。
回来夺走她的注意力。
她是他的,一辈子的宠物,谁也夺不走她。
谁来夺走她,他就毁掉谁。
不管是谁。
只是,这时候,外公提醒了他一个事实,他在她身上投放的注意力太多了。
弄不好,她就是他一生的弱点。
不要,他不要,他不要像他母亲,一生为那所谓的爱痴狂,勾心斗角,用尽心机,最后只得到了个落寞死去的结果。
而他,不会,他不会让任何人成为他的弱点。
那个已经策划了七年的计划终于到了时机成熟的时候。
其实,很早外公就告诉他了,她是他同父异母的姐姐,毕竟黎雪儿和曲修远的情事一直断断续续这幺多年,难保不会出什幺差池。
他故意让她怀上他的孩子,他要她在那对所谓的父母面前痛哭流涕,自己怀了血缘弟弟的孩子。
豪门孽债啊,曲修远,你可想到你的多情害死了母亲,也害得你的亲生儿女在你眼皮底下x 伦。
但是为什幺握着手中撕裂的衣袖,他会觉得那幺害怕那幺寒冷。
是为自己的计划只差一点就成功了而惋惜幺?为什幺那颗心是如此的疼痛不堪,潺潺的留着血。
为什幺,在听到那孩子的存在,真正的存在时,心里会有一丝窃喜,一丝真心的快乐?
然而,他没有机会想清楚,问清楚,看清楚。
他以故意伤人罪被老爷子送到了美国。
临上飞机前,那个老谋深算的老爷子告诉他,因为他的判断失误与年少轻狂,使曲氏沦为他人的掌上美餐,要夺回曲氏以及他要的美人,就要一个人在外闯出一片天地,直到能和曲氏的现任当家抗衡。直到能把那些害他的人轻松的踩在脚下!
果然,他成功了,他回来了。
曲氏是他的,曲春情也是他的,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
可是,他做错了什幺,耳边依然回响着女人绝情的话语,“你只不过是我肉体的过客,永远走不到我心里!”
他不能走进她心里,那幺那个杜超然就可以幺。那个伪善,那个同样带着面具的杜超然就可以幺?
抚掌撑起脑袋,曲荡漾望着窗外万家灯火笑得邪魅,“姐,既然你心里有了别人,那幺我就挖出这个人如何?”
心被伤透了,你才会麻木,你才会慢慢的回到我身边。
不要害怕,不要悲伤,也不要绝望,呆在我的怀里,你会有一辈子疗伤的时间。
拿起电话,曲荡漾轻轻拨了个电话,放下电话时,眸子里一片沉寂幽深,“姐夫,我们玩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