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和你吵了,闲雅在洗澡,应该快出来了。”小春这时才压低嗓子,她原本以为闲雅不在房间,可是刚刚依稀听到淋浴声,忽大忽小的。
“小春,还有一件事……”
“嗯?”
友善沉默良久,小春专心等着下文,结果友善只是漫不经心的笑笑,“算了,你开心最重要,记得把喜帖拿来给我,我要两份。”
“啊,喔。”小春愣了愣,“为什幺要两份,圆圆也没有收到吗?”
“不知道,圆圆有人带着,放心吧。”
“哦,那你现在住哪啊?”
“地址简讯发给你,我睡觉去了。”
他说完便截断通话,小春甚至来不及和他说拜拜。
“宝宝,你在和谁说话?”
“艾莉呢。”小春回过头,下意识胡诌,脱口就拉艾莉当挡箭牌。
闲雅刚从浴室出来,上半身赤裸,仅仅围了一条浴巾,发梢沾着水滴。
他脖子上也挂了一条短的毛巾,粉嫩嫩的颜色,是小春专用的擦头巾。
闲雅顺毛时头发显得较长,经常拿来用,他甩甩差不多干了的头发,大掌顺手一梳,露出雪白的额际。
他的无名指戴了和小春同款的钻戒,银色戒身更加衬出他的皮肤白,手指又细又长,骨节分明。
小春最见不得闲雅这副从容不迫的撩发,她赶紧捂住鼻子,以防万一。
……这一次两次三次的,真心不太好看。
幸好人类本身是免疫力超群的物种,这几年小春受到了大大小小的美颜爆击,造就如今的抗打能力,她已经不会随便流鼻血了。
“你过来,我帮你吹头发。”小春假意咳嗽,朝闲雅招招手,转移了话题。
后者听话的走向她,坐在床边。
闲雅皮肤细腻,洗完澡的身体总会泛红,好在他体态结实,胸肌中缝的沟壑完整,不是非常厚,但很吊人胃口。
一身显而易见的腹肌,还有被浴巾微微藏匿的十一线,深邃性感。
什幺斯文的美男子,都是假象,这不正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吗。
小春不自觉舔了一圈嘴巴。
天天有美男出浴图欣赏,生活美好滋润。
她心情愉悦,随口哼了一段节奏,勤快的跑去找吹风筒,一边想到这位美男还有两天就是名正言顺的丈夫了,回来时眉开眼笑。
她替吹风筒插上电后,闲雅将头靠近她,像只温顺的大狗狗。
小春仔细的把握好距离,没有让热风烫到头皮,从她的角度俯视,可以清楚看见羽睫洒下的阴影。
很长很长,让她恍惚有了天方夜谭的想法。
如果闲雅是神话中的梅杜莎,有人因为窥视他而招来祸端,不妨躲在他的眼帘下,可以得到生命的庇荫。
“小春。”闲雅倏地开口,打断规律的风声。
“怎幺啦?烫到哪里了吗?”
“你期待我们的婚礼吗?”
“当然期待啦,结婚可是一生中最浪漫的事耶。”她揉揉闲雅的头,发丝软软地,嘴角不由小小上扬。
“我也是。”
闲雅擡起头来,直直望着小春,他轻道,“这段婚姻不是靠你守候来的,而是我……因为我爱你,不论何时何地。”
突如其来的告白在唇齿间缠绕着情意,而后恳切的送与小春,这昭示了一件重要的事,闲雅没有再将她的不安置若罔闻。
小春一直不明白闲雅要求隐婚的缘由,以为婚礼只是她一厢情愿,其实闲雅根本没有结婚的打算,都是她软磨硬泡才答应的,就像给又哭又闹的孩子买玩具,那种之于他是云淡风轻的选择。
她为此终日痛苦,但她选择承受,并将其埋葬,不然别无他法。嫁给闲雅是她最大的心愿,闲雅态度强硬,只能由她来做取舍,而她是万万不可能放弃。
可是闲雅却说,他守候他们的婚姻,他爱她。
小春刹那产生错觉,她捧着一份日积月累的感情,眼前的人是那个抑郁寡淡的少年。
他们霎时被分隔开来,中间有一段很长很长的路。
长到仅仅一眼,小春便知道这条路的尽头特别远,她会走得又酸又累,甚至会摔倒。
因为手里的东西太沉,这一次她没敢动。
却有个男人转眼立于跟前,一身西装笔挺,举手投足矜贵稳重。
小春擡头端详他的容貌,眼睛里似乎有雾气,总是看不真切。
她缓慢的擡手,摸到了光滑的脸蛋,而后手指微微颤动,她的大拇指触碰到鼻翼,便顺势摸上去。
单凭轮廓她就晓得,是她深爱的人呢。
小春一屁股挨近闲雅怀中,紧紧抱住对方,她的脸埋进宽厚的胸膛,忽然感动得不行,小声哭了起来。
她一边啜泣,不忘告诉闲雅:“我终于把你追到手了。”
“小笨蛋,很早就追到了。”
小春似乎在这一刻才如释负重,获得强烈的归属感,是闲雅亲自给予她的,和那些在床笫间,因为水到渠成才有的浓情蜜意比不得。
虽然他们相恋后就开始交往,闲雅也很宠她,但小春经常觉得这一切像走马观花,极不真实,她的心里更没底。
对她而言,唯独这三年的记忆深刻,其他时候都像破败的老电影,画面失真。
她只能大约想起发生过什幺事,具体有哪些人在场,但她没办法完整的形容出来。
水中花,镜中月。
三年前正好是大学毕业,她有印象那时她和闲雅关系非常暧昧,就快要在一起了。
再来记起的就是他们已经交往之后了。
她不知道闲雅什幺时候喜欢她的。
不知道闲雅什幺时候不喜欢她了。
小春偶尔会恍神的特别严重,尽管她不去思索,那些问题也是如影随形的附着在脑中,没事就露出个冰山一角,都够她难受了。
可是以后,这些都不再重要。
重要的是
这一篇的收书也太不忍直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