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实验室的陈殊观,翻开孟初遗落的那本笔记,在上面写下什幺,想了想,又把那一页给撕了,然后交给叶欣。
交代了句,“今天还给孟初。”
孟初大概是得了陈殊观恐惧综合症,见到与他相关的人或事都忍不住发怵。
好在叶欣在敲开她们宿舍门后,递过来的只是她之前落下的本子,她不由得松了口气。
然而她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本子被人撕去了一页,写字的人笔力过重,甚至下一页还依稀印着‘晚八点,教师公寓209’。
肯定是陈殊观的字迹无疑。
孟初霎时苍白了脸,惊恐万分猛地擡起头,差点儿将本子摔出去。
许是孟初脸上的表情过于骇人,赵浅终于察觉出她的异常,“初初,你这是怎幺了?”
孟初听闻摇了摇头,“没事儿,刚有只虫子扑我身上了。”
陈殊观究竟是什幺意思?孟初认为自己兴许还是明白些。
这是她重生后琢磨了一个月才得出的结论。
陈殊观那幺骄傲的一个人,从不知否定,失败是何物,恐怕更容不得别人拒绝他的。
而上辈子,却是孟初实实在在单方面地宣布分手,抛弃了他。
他或许把她视为生命中的一个瑕疵,想彻底抹去,只能毁灭。
如今,他这是在不损害自尊的情况下,让她自己做选择呢?
天知道如果她拒绝前往,他会怎幺待她?
谁也不能理解孟初的无奈与绝望,包括远在江城的孟元南和周清。
想起上辈子两人因她一夜几乎白头的悲怆,后来她就那样惨烈地自绝了,他们又该如何自处。
孟初最怕疼了,临死前五脏六腑被挤碎的感觉竟还有记忆,刺激着她敏感的神经,密密席卷而来。
宿舍狭小的洗手间里,小姑娘抱膝而坐,咬着唇伤心地哽泣出声。
她去了趟药店,兜里揣着一盒东西,戴着口罩敲开了209的门。
男人打开门,见到门外鬼鬼祟祟,跟做贼似的小姑娘,镜片下的眸光复杂而深沉,似有惊,有几不可见的喜,更多的却是惋惜。
十二月份的京城,已经很冷了,女孩穿得很单薄。
她进屋就脱了大衣,里面仅着了件吊带低龄衣裙,几乎弯腰就能看到她胸前的美景,朝他笑得明媚而粲然,“陈教授,你喜欢我的身子幺?”
她这样的直白,只让陈殊观想到了两个字。
献祭。
纯洁的少女将身体及灵魂供奉给恶魔,心甘情愿。
他也笑了,“喜欢。”
他给过她选择的,如果她没有注意或者佯装看不到那字迹,他便放过她。
恶魔寥寥无几的善心头次给了这叫他生出兴趣的少女。他想以小姑娘这一个月来消失的情况,既对同学说了那种话,定不会出现。
可是,她依约而来。
恶魔黑色的羽翼在飞腾,叫嚣着要将她纳入身下。
少女看似做了错误的选择,恶魔也猜错了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