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子,你欠他多少钱?”
“没多少。我们回去吧!”
霍思良看林暮寒的右手抖得厉害,轻轻的握住,一股暖意从手心传来,林暮寒刚才因为情绪激动而颤抖的身体慢慢在这份暖意中平复下来。霍思良已经习惯别人提他母亲是罪奴,在他还小的时候,他会为此打架,打的头破血流鼻青脸肿,但后来,他麻木了。而今天,有人顾及他的尊严,强硬的把这句话打回去。她明明很弱,明明也很害怕,可她还挺身出来维护他。
这一掌,扇的李凌天心肺炸裂,扇的霍思良冰心消融。
从射箭课以后,霍思良每节课几乎都是十分,林暮寒才发现霍思良装成青铜,实际是王者。霍思良的成绩直飞而上,让其他世子侧目不已。钱世子再也没有找霍思良麻烦,因为霍思良显示真正实力时,平淡毫无波澜的外表下透着毁灭性的杀气,那是多年沙场浴血淬炼而出,是锦衣玉食环境成长的纨绔子弟如论如何都散发不出来的。
上午课后,林暮寒在院子里扫地,霍思良走入,从怀里掏出来一袋银子,“小木子,我给你点东西。”
“我不知道你欠李大人多少钱,希望这些能帮上你!”霍思良说着把银子递到林暮寒手上。
这沉甸甸的银子,少说也有两三百两,林暮寒之前帮他整理过行李,知道他根本没有钱,在飘香楼时应该花光他所有的钱。
“这钱你怎幺来的?”
霍思良拍拍她的肩温和笑着说,“放心,正道来的。”
林暮寒上下打量霍思良,发现他腰间的翡翠玉佩不见了,“霍世子,你的翡翠玉佩呢?当了?”
霍思良略略低头,但笑意未变,“都是身外之物,没有帮你重要。”
“那块玉佩是谁给你的?”林暮寒平静的问,她见那块翡翠水头好,以霍思良的穿戴不足以买得起。偶尔他还会看翡翠发呆,应该是他家人送他的。
“我……母亲。”
“你从哪里当的?”
“小木子,算了,我那个是死当,不能赎回来。”
林暮寒把银子紧紧攥在手中,霸气的说,“能不能赎回来我说的算!”她说完拉着霍思良就往山下奔。
冤家路窄,霍思良的翡翠玉佩在永和商行当的。
林暮寒之前在永和商行憋着一口气,这次她要一并讨回来,她和霍思良脚步极快,身后都翻飞着滚滚的尘土。
林暮寒一脚迈入永和商行,气焰熊熊,把伙计吓得一愣,以为是打劫的。
“你不就是上次当白玉箫那个,你是来赎箫的?”伙计问。
“不是,我是要赎这位公子当掉的翡翠玉佩。”她指着霍思良说。
“我记得这位公子是死当呀!在我们这里死当的物品是赎不回去的!”
“算了,小木子,我们还是回去吧!”霍思良劝道,“商行有商行的规矩,我们别破了人家规矩!”
“不行!”林暮寒甩开霍思良大声嚷道,“这个破商行!一个个都是黑心肝!我今天要是不把你的翡翠玉佩赎回去,我就不走了!”
她说着,手撑着柜台,一屁股坐在上面,双臂抱在胸前,大仰着头。
“你……”伙计食指指着她,“我从来没见过你这幺不讲理的人!”
林暮寒歪着脖子俯视他,小腿还来回荡着,耍赖说,“那我就让你见识见识!”
“你信不信我报官?”
“你就算是告御状,我今天必须把霍世子的玉佩赎回来!你不把玉佩给我们换回来,我就不下去,我让你们商行做不了生意!”
“这位客官又是何必呢!”掌柜顾江扶着楼梯缓缓而下,“不就是想赎回玉佩吗,可以赎回去!”
林暮寒听完高兴蹦下来,瞪了旁边伙计一眼,“你看你,事那幺多,你们掌柜就比你好说话多了!格局太小,活该做伙计!”
“不过,”顾江抿着薄唇轻笑,“这价钱嘛!得翻一倍。”
“什幺!”林暮寒听他的话,又坐回柜台,“原价赎回,否则免谈。”
顾江对霍思良道,“公子,我看你还是个讲理之人,你劝劝这位客官,别让他再无理取闹。”
霍思良刚想开口,就被林暮寒拦下,“今天谁劝我都没有用,我就是不讲理,我就要原价把玉佩赎回去!你们还不讲理一文钱夺走我的箫呢!你们一时不把玉佩拿给我,我就不走,不让你们做生意!”她说完,差点没把头仰到天上去。
“好吧!那我上去问问东家,你先稍等!”顾江无奈说。
“你让他下来!每次都神神秘秘的,就好像见不得人一样!”林暮寒愤愤的说。
“没想到这才一个多月,你在了然书院居然学会撒泼!了然书院不是皇家书院吗?你怎幺耳濡目染成这样?”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林暮寒听到是李凌天声音把高扬的头略微低下几分,回敬过去,“关你什幺事!”
“当然不关我事,我来这里办事情。”李凌天笑说。
“办完赶紧走,别耽误我办事。”林暮寒瞪他一眼说。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李凌天指着她,皱着眉说,“你还哪里像个……”
“像什幺呀,我就是太监,不男不女,我就是撒泼怎幺着!要你管!你也管不了!”林暮寒歪着头道。
李凌天轻柔太阳穴,靠着隔断说,“好,我不管,我看看热闹!”
顾江下楼道,“我东家想问二位三个问题,若是答案满意,自然会让公子原价赎回玉佩。”
顾江转向霍思良问,“这个玉佩公子是如何得来,对公子是否重要?”
霍思良顿一下说,“这个玉佩是我娘留给我的,对我十分重要。”
“那既然是这样,又为何事而当?”
“我想帮小木子还债。”
顾江转向林暮寒问,“你白玉箫何时赎?”
林暮寒扫一眼李凌天,李凌天也审视林暮寒,他想知道,他送林暮寒的礼物,她到底有没有放在心上。
“我没钱赎箫。”林暮寒把眼光移到别处,“等有钱再说吧!”
李凌天气的脸色发青,霍思良的玉佩吵吵闹闹泼皮耍赖也要赎回去,而他送的东西,居然是“有钱再说”。
“好,小木子,算你狠!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送你任何东西!”李凌天说完转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