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意思考三天后，沈冬至给赵霆桀盛怀宣分别去了一个电话，三人约在Westing意大利餐厅吃饭，新京著名的外国餐厅，从厨师到服务员全是意大利人，沈冬至立马就看穿了他们的意图。
——他们想试探她。
沈冬至觉得他们多此一举，她的身份是量身定制的，唐代山这个人虽然不善经营，却是个实打实的高材生，当初沈柏谦出国谈生意带着他根本不需要翻译，英法意三语他都精通，就连瑞典语和俄语都能进行简单的交流，而且是口语化的，并不局限于纸面上，沈冬至现在回想起来唐代山那满书架的词典都头疼。
夏日炎热，再低的空调也比不上顶楼的风来得凉快舒适，盛怀宣出手大方，直接包下了顶楼供三人用餐，沈冬至与接待的经理和服务生应对如流，那个经理还俯身吻了她的手背。
“盛总、赵董，其实我有个疑问，虽然我常年在中国意大利来回跑，但对国内的情况并不是很熟悉，爸爸给我介绍了诚阳基金我就投了，可我并没有直接做上市的经验，您为什幺选择我呢？”
不等两人试探，沈冬至先抛出了自己的问题，盛怀宣沉默不语，倒是赵霆桀，直接反手将问题推了回去。
“林小姐，您家是做投行的，就您来看，上市是什幺？”
沈冬至思考了下，她擡手让服务生上了一碟水果，然后从里面挑了一个苹果，她用小刀把苹果划得到处都是刮痕，然后问赵霆桀应该怎幺把这个破损的苹果卖出去。
答案在场的三个人都知道，不是降价处理，而是将这个苹果切好弄成一个漂亮的拼盘，然后再高价卖出。
这就是上市，充满了欺骗，也充满了诱惑。
这个生动的比喻让在场的气氛活跃了些，盛怀宣的目光落在她素净的脸蛋和白皙的脖颈上，他觉得她今天应该没化妆，或是只涂了淡淡的口红。
很好看。
美人是赏心悦目的，而且沈冬至是盛怀宣喜欢的那类型，不是像盛怀柔那种标准的瓜子脸，而是明亮的双眼、盈润的双唇，再加上脸颊上略微的肉感，简单来说，这种脸在影视剧里演恶女也不会让人讨厌。
就像现在，即使猜测沈冬至来历不正，盛怀宣也没有对她有任何讨厌的心思。
经过一番聊天，三人将合作定了下来，半个月后和瑞林一起签合同。
“林小姐，我知道您和诚阳的韩总是朋友，只是这次上市是我们和您的单独合作，您打算以什幺名义签约？”
个人的名义是无法签约的，也就是说沈冬至还需要一家属于自己的公司。
“赵董放心，我会让爸爸注册一家公司给我。”
说完她转头看向盛怀宣，声音一下郑重了许多。
“盛总听过一句话吗？要做盘，先掌权。”
在沈冬至目光的注视下，盛怀宣终于说了今天除你好以外的第一句话，内容语气都和沈冬至猜得差不多。
“林小姐想要什幺权力？”
“财产经营知晓权以及怀兴的人事干涉权。”
好家伙，两个都直切要害，赵霆桀在心里默默赞许。
凝思片刻，盛怀宣冷静开口：“好。”
怀森的执行总裁拍了板，沈冬至也就放心了，她举起酒杯看向盛怀宣，眼底又浮现出之前那种意味不明的神色，盛怀宣亦是目不转睛看着她。
*
与此同时，在新京地标建筑Mrocal酒店的70层，韩城正站在总统套房的落地窗前思考。
和赵霆桀盛怀宣这种资本世家不同，韩城属于白手起家那一类。
他的母亲早逝，父亲是律师，将所有的心血都倾注在了他身上，他也争气，上的是哥伦比亚大学金融系，可以说是万众瞩目了。
就是在那，他遇到了盛怀柔，一个温柔如水的女人，这位中国名媛在纽约开了一家画廊，经常资助一些穷苦的留学生。
遗传自母亲的美貌，韩城少年时期就是个俊朗的小伙子了，甚至还有一些人美心善的阿姨想要“资助”他，但他全部一一回绝，直到遇到了盛怀柔。
那时韩城的父亲病重，韩城眼看着就要面临失学的危机，是盛怀柔救了他，她以个人的名义资助他完成学业，并且从未向他索取过什幺。
后来他学成回到中国，在一个深夜，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他怀着忐忑的心情接起，对面果然是盛怀柔的声音。
“阿城，来帮帮柔姐吧。”
从这里开始后的五年是韩城最快乐的时光，盛怀柔给他资金，他既做运作人又做操盘手，短短三年就让诚阳基金成为金融界的新星。
他会和盛怀柔去瑞士滑雪、去冰岛看极光，在床上耳鬓厮磨互相索取，她叫他阿城，他叫她柔姐，虽然她只大了他三岁。
那时的他以为自己收获了爱情，矜矜业业的为盛怀柔打拼，直到两年前，他见到了盛怀柔和另一个人在床上。
他已经忘了那个男人是谁，但直到今天，韩城依旧记得盛怀柔的表情。
她从床上起来，若无其事的穿上真丝睡袍，抚摸着他的胸口温柔的跟他道歉。
“阿城，对不起，姐喝多了。”
韩城没有回答，他转身夺门而出，却还是在两个月后败下阵来，再次和盛怀柔上了床。
可他没想到的是，盛怀柔是有目的的，激情过后盛怀柔趴在他的背上，请求他再帮自己做一件事。
她说盛家出现了危机，问他要不要和自己一起分一杯羹。
韩城对盛家没有兴趣，但他愿意耗尽两人最后的情分帮盛怀柔一次，盛怀柔同意了。
自此韩城再也没有和盛怀柔上过床，他将手机里亲爱的备注改成了一条杠，只执行盛怀柔要他去做的事，不问原因，也不问结果。
盛怀柔说盛家还会选一个子公司上市他就从做投资转去做融资，盛怀柔说他需要一个帮手，他就把沈冬至从监狱里捞了出来。
甚至到现在，他连盛家到底出了什幺问题都不知道。
“阿城。”
身后传来开门声，韩城回头一看，是盛怀柔来了，她穿着一条墨色的碎花挂脖长裙，显得格外温柔。
不知道为什幺，他突然想到沈冬至也有这种差不多的长裙，只不过是嫩黄色的，他带她去海边别墅散心时她穿过，娇嫩的黄色将她的肌肤衬得更加雪白。
两人在落地窗前并肩而立，看着窗户上映着的倒影，韩城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盛怀柔一样。
“阿城？叫我来什幺事？”
“告诉我，盛家到底出了什幺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