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以后,云蕊便依齐王所言,只待在屋里,哪儿也不去。旖红阁的妓子们议论纷纷,都说是有贵人要赎她。因云蕊刚到旖红阁,还没捂热,鸨母是断不肯让人赎的。但那贵人手眼通天,竟挖出鸨母的一桩隐秘往事,鸨母怕得惊得,一分银子没要,便要将云蕊双手奉上,如今不过是让云蕊暂住旖红阁罢了。
云蕊刚入旖红阁,就有如此好的造化,旖红阁的妓女们是又羡慕又嫉妒,羡慕的不过跑到云蕊跟前说说闲话,嫉妒得则会使出一些让云蕊难受的下作手段。可云蕊何许人也?秦楼楚馆里的下三滥玩意儿,还算计不到她。
于是这几日除了见见楼里的姐妹,云蕊也没旁的事做,便绣绣花,写写诗,投齐王的爱好,继续磨练【书】技能。云蕊和楼里其他妓女关系都淡淡的,只白牡丹,还算要好。
白牡丹说:“真好,你这幺快就被赎走了。可惜不能与你再多相处了。这样也好,早点离开这里,也不用再受男人糟蹋。”
云蕊犹疑片刻,对白牡丹说:“有一事,我瞒着旁人,却不想瞒你。”
“什幺事?你说呀。”
云蕊说:“为我赎身的,正是齐王。”
白牡丹闻言,大惊失色,她急忙拉住云蕊的手,不知所措,急得眼泪打转:“妹妹!我以为你是好造化,没想到是有横祸!”
云蕊不解:“为何这幺说?”
白牡丹说:“你可见过齐王?”
云蕊点头:“自是见过的。”
白牡丹道:“那你该知道,他满头白发,是妖异之兆!”
“牡丹!”云蕊赶忙捂住了白牡丹的嘴,让她小声些,“他不过生来白发,哪有什幺妖异?”
白牡丹说:“正常人怎会连头发和眼眸都是银白的?这不是妖异是什幺?听闻他本是嫡长子,刚生下来,安怜皇后就死了,如今想来,正是妖物作祟。”
云蕊无奈,她总算明白,白牡丹是怎幺冲撞了齐王,封建迷信害死人呐。不过齐王也算仁义,这要换做云蕊,当场就把白牡丹赐死了。
云蕊说:“牡丹姐姐,齐王是不是妖异,你我说了可不算。他若是妖异,以陛下圣明,他出生之时就该处置了他。可陛下不仅没处置,还格外倚重,这正说明齐王不是妖异。再说了,他妖不妖异,咱们不知道,可齐王仁名,那是在百姓间远播的。古有白鹿瑞兽,如今齐王也和白鹿一样,发目银白,说不定就是极大的祥瑞,乃上苍恩佑我朝呢?我能嫁入他府中,是莫大的福泽,又怎会是祸患呢?”
云蕊其实很想告诉白牡丹,齐王一头白发,十有八九是白化病所致,这是一种很正常的疾病,除却要格外注意防晒之外,其他地方和正常人无异。但白牡丹听不懂就是了,只能用古人的逻辑来说服古人。
白牡丹被驳得无言以对,她只能抓着云蕊的手,对云蕊说:“你既想得开,我也……唉!咱们的命,何曾由自己做主?我从今往后,会日日夜夜为你祈福,只望你能平平安安的。”
云蕊闻言,虽哭笑不得,但也十分感动,也抓着白牡丹的手,对她诉说:“我走后,姐姐要好好照顾自己。姐姐性情孤傲,不与世同,只怕妓院中有人为难姐姐。我入王府后,会想办法帮衬着姐姐的。”
白牡丹与云蕊又是一阵叙话,夜晚,两人同枕共眠,一下聊着诗词,一下又聊未来,还聊了聊各自心中的良人该是什幺样子。直到滴漏三更,方才入睡。
等白牡丹早上回房后,云蕊打开游戏的好感度界面看了看。
【白牡丹好感度:100】
【风思危好感度:50】
【风思言好感度:30】
【齐王好感度:40】
【陆炎好感度:80】
风思危和风思言的好感度异常的高,但游戏从未跳出过这两兄弟的好感度变化提示,是不是bug之类的?说来,之前齐王好感度变化的时候,她也没能注意到,后来发觉,还是会弹出对话框的。是bug?还是云蕊没注意到?
云蕊又看了看技能面板,她的生活技能中,【琴】技能是LV.5,【书】技能也是LV.5,都满级了,【歌】技能倒是LV.3,不过不要紧,慢慢练上去就是了。云蕊想,反正也百无聊赖,不如现下就练吧。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
趁着闲,云蕊唱着歌,练起来了。她拿着纨扇,一道唱,一道在眼中流转秋波。眼波流转到床边,只见陆炎坐在床头。云蕊也习惯他神出鬼没了,全然不理会他,只用心唱完自己这一首《采莲曲》。陆炎也不急切,便静静坐在床头,静静看着云蕊,听她唱歌。
一歌终了,云蕊收了扇。陆炎说:“可惜。”
云蕊问:“可惜什幺?”
陆炎说:“你很像一个人,但你不是她,她也不可能为我唱歌。”
“她?”云蕊有了八卦的兴趣,“她是什幺人?”
“少问些,对你没坏处。”陆炎转了话锋,“齐王很喜欢你。我原本预计,齐王若中意你,最多不过是与宾客宴会时,邀请你到场罢了。不曾想,他竟然动了纳你为妾的心思。”
云蕊说:“纳我为妾,不好吗?”
陆炎说:“原本我安排你在旖红阁,是为了让你周旋在扬州达官权贵之间,你入齐王府,我又要重新物色人选。”
云蕊说:“你不是手眼通天吗?齐王会亲自刺杀扬州总督虞弘,还能逃到我屋中‘偶遇’,这都是你操控的结果,那把消息告诉给某个忠于齐王的清客谋士,让他们劝谏不就好了?我也觉得,安怜皇后的嫡长子,纳一个妓女入府,辱没皇室声名。”
“呵。”陆炎冷冷说,“慕容皇室至今,已没有什幺声名和道德了。相较之下,齐王也不过赎了个妓女而已。”
“所以,你是同意让我入齐王府了?”
“你去也好,在王府中隐藏身份潜伏,没有我的传令,不要轻举妄动。”
说着,陆炎走进前来,勾起云蕊的下巴,低头把唇贴在云蕊唇上。陆炎的唇很干,有点起皮了,云蕊伸出舌头,在他唇皮上润了润。陆炎却没有进一步的深吻,只从喉咙里发出一瞬低笑,轻轻说了一句:“妖孽。”
云蕊低头笑了,她擡眸看着陆炎,问他:“是谁先逗引的妖孽?又是谁把我变成妖孽的?”
云蕊又去吻陆炎,陆炎却推开了云蕊,随即跳上房梁,躲了起来。云蕊见状,知道是有人来了,遂整了整衣裙发髻,看向房门方向。透过纱窗,见到一个高挑人影走到房门前,然后敲门声响。
“咚咚咚。”
云蕊问:“什幺人?”
“风思危。”
云蕊一皱眉,他来做什幺?
云蕊把房门打开,她盈盈笑着,问:“风三公子,寻妾何事?”
风思危看着云蕊,低声说:“听说姑娘要入齐王府了?”
云蕊点了点头,说:“是啊。不知公子突然来访,是有要事吗?”
“我有一事,原本想缓办,但等姑娘做了齐王侍妾,只怕就很难寻得机会了。”
风思危看向云蕊,目光似刀光一般,仿佛要剥下云蕊一层皮。云蕊不由得后退,风思危却步步紧逼。云蕊想陆炎就在房梁上,可转念一想,陆炎只怕也不好帮她,她只有靠自己。
“你是明教中人。”
“我不是。”云蕊说。
风思危却似没听到:“你是何年何月入明教的?”
“风三公子,我不知你在说什幺。”
“你如今和陆炎是什幺关系?”
云蕊已被逼到了墙边,云蕊看向房梁,已不见陆炎身影。
云蕊正思考该如何脱身,风思危抵着墙,吻上了云蕊。云蕊浑身一震,手足无措。事情发展实在出乎她的意料,她也不知如今该怎幺办了。
风思危的唇很薄,又很凉,就像一滴水滴在了唇瓣上。这一吻太轻微,轻微得似乎没有吻上一般。云蕊呼吸滞了片刻,风思危放开了云蕊,灼灼审视着她。
云蕊下意识扭过脸去,风思危又一次靠近了云蕊。他揽着云蕊的腰,吻上云蕊的唇。这一回,吻已不轻微,他用舌头侵入到云蕊的唇齿,搅动着舌头,将一股淡淡的酒味勾勒到云蕊口中每一寸。他的吻太生涩,生涩得云蕊难受。云蕊把双手挡在身前,阻止了风思危进一步入侵。云蕊说:“风三公子,你那日也在,应该知道,我已被齐王定下。若是齐王知道此事,他会作何感想?”
风思危说:“我不是齐王部署。就算我是,一名部署和一个琴伎,孰轻孰重,齐王还分得清。”
说着,风思危伸手去脱云蕊的衣裳。云蕊挣扎起来,风思危皱着眉,手一扯,把云蕊肩头的衣裳撕扯开来。凝脂般的肌肤裸露,肩头的碎布垂落在胸前,把藕荷色的肚兜露出了一角,淫靡又艳丽。风思危把手伸入肚兜里,捉住了云蕊弹软的胸乳。云蕊的酥胸大小很合适,刚好能充实一个男人的手掌,又不至于肥大臃肿。这时,云蕊察觉有一个硬物抵在了大腿内侧,风思危又撩起云蕊的裙,撕下了云蕊的亵裤,揉按着云蕊下身的两片花瓣。
“啊~”
云蕊一声娇吟,手上的挣扎弱了下来。风思危趁此机会,迅速的脱下了云蕊碍事的外衣,让她浑身裸露得只剩肚兜。云蕊没有反抗,她想,反正风思危长得也好看,横竖是她睡了风思危,也不亏。如今要务,还是依陆炎所说,隐匿身份为妙。
云蕊便顺从地依服了风思危。风思危擡起云蕊的腿,云蕊身下粉嫩的花朵随着腿的打开而打开,花朵因风思危先前的按弄,流出汩汩花蜜来。风思危的目光触及鲜艳的花朵,只一瞬,便使他怔了怔神,随后把眼移开,去看云蕊的腿。
云蕊的腿洁白、修长、紧实,没有任何疤痕。风思危又摸着云蕊的双臂,云蕊的双臂纤细、洁白,因云蕊学了【舞】技能,她浑身都是紧实纤细、轻若翩云的。
风思危放开了云蕊,带着僵硬的阳物,后退了数步。云蕊觉得奇怪,不解地看向风思危,只见风思危面色凝重,好似他错杀了无辜性命,脸上爬满了愧疚与负罪。
“抱歉,姑娘不日就要入齐王府,我不得已,出此下策。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云蕊的眉头都颤了起来,这到底是怎幺回事?刚刚云蕊不愿意,风思危硬要强逼。等云蕊做好觉悟之后,风思危又放开了她。这个人是不是有毛病?
云蕊很快止了这样的想法。她又想,风思言先前就很反常,风思危也举止反常,这一定是有缘故的,不如趁此机会,问个清楚。虽说云蕊入齐王府后,就再也不会遇见这两人了,但是,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也是可以的嘛。
云蕊问:“无妨,我只希望,公子能告诉我,到底是什幺缘故?为何公子兄弟对妾态度这般怪异?妾是不是在哪里开罪了二位?”
“……”风思危没有多言,只脱下自己的外衣,给云蕊披上,好遮掩住她的身子。
云蕊则一动不动,看着风思危。
风思危叹了口气,说:“姑娘音容,与我失踪的小妹极似,她在两年前,被明教地藏使陆炎掳走了。此后,折剑山庄一直在查访她的线索。”
“……”
这回轮到云蕊沉默了。合着陆炎作孽不浅啊,难怪风思言和风思危看自己的眼神那幺奇怪,难怪他们老试探自己。突然冒出一个妓女,长得跟自己失踪已久的妹妹一模一样,换谁都要被吓一跳。
等等,之前陆炎让云蕊接近风氏五兄弟,莫非,是想让云蕊假扮成他们的妹妹?那风家的真妹妹去哪儿了?
云蕊虽是满腹疑问,但眼前还有个风思危立着,云蕊得把事情兜过去再说。云蕊装作自悲自怜的模样,说:“我若有三公子这样的兄长,也不至于沦落青楼了。”
风思危闻言,心中莫名沉重起来,也为云蕊遭遇慨叹。他说:“今日是风思危冒犯,姑娘日后在齐王府中,若有需要,可以来找我,或是我四弟,我们会鼎力相助,以偿今日。”
说着,风思危整了整衣冠,便连正眼也不敢瞧云蕊了,只说了一句:“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