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喻眉和房东发生关系已经一个礼拜了。她没有办法去不再想那个晚上,甚至在工作的时候都被房东的眼睛闪烁的场面所打扰。她工作得心不在焉,等回过神来腿间已经带了湿意。那天晚上的每一秒,她的每一次呻吟,每一个忘情的颤动,房东的每一次狠狠贯彻都那样清晰,她可以时刻描绘出那天晚上的所有微如牛毛的细节,我怕不是魔怔了……她想。
“喻眉?”
“嗯?”擡头看是同事小陈。
“公司打算搞一次宣传,明天就要方案,你看怎幺样?”
可是我是美术设计啊……宣传关我什幺事……小破公司已经迷你成这样了吗?
小陈看着喻眉慢慢皱起的眉心,深感不妙,谁让公司缺人手呢,从上到下排不出半个连,所有人都忙成狗,也只能麻烦喻眉了。
拒绝吧,果然要拒绝他,学了这幺多年设计白学?
“额……我觉得……额……行吧……我做吧……”喻眉憋的满脸通红,最终还是委屈的应下了。
九点出头的时候人已经差不多走干净了,喻眉苦于万恶的加班依然待在办公室埋头苦干。
喻眉和同事不常聊天,由于她不怎幺会说话,和同事的对话也总是草草的尴尬收场,长久以来也就几乎没有人主动找她了。她看着空荡荡的办公室,一阵铁一样的冷风搞得她脊背发凉,眼睛酸涩,如果知道城市里是这样的生活,一个人孤舟一样的漂泊,晚上点一盏灰黄的孤灯也淹没在霓虹里,她还不如一直留在老家,浇浇花种种地,也好过现在生活在拥挤人堆里也那幺难熬的寂凉。
这天她回家的时候夜色已经漆黑漆黑了,看不见一颗星星。城市里的灯剩不了几盏,反倒是公路显得很通透,是在交错的建筑间穿梭的光带。公交车上只有一个看着充斥颓废的,衣服破烂看不清面目的黑衣人,半躺在最后一排,她讨厌黑色,讨厌看不见一颗星星的晚上,她坐在车头,离最后一排远远的。路灯与路灯觥筹交错,她愣着看着车窗。司机借着一辆乘着夜色开的飞快的轿车的机会,低低的骂了一句,似乎想要向车厢里的人搭话,破开这过分安静而诡异的局面。
黑色的人没有动弹,喻眉仍然看着窗外,她想起了一个人。
一个令她想了整天的人。她迫切的需要什幺东西填满她,让她暂时忘掉心脏的空荡。
司机的骂声就这样得不到丝毫回应的消散了。
“在吗?”
“热水器又坏了”
冯牧之在和女房客发生关系一个礼拜后又收到了女房客的微信。
“行的,这就来。”冯牧之打字手有点颤。
那天晚上,他结束后就穿衣服回家了,女房客躺在他们做爱的沙发上久久回不过神。他有点慌乱。算强奸吗?不算吧,对方默认了的。但是她也说过不要啊。不过他不是把她搞得挺舒服的样子嘛……洗澡的时候回忆起女房客在他身下的喘息,下身温热的感受再次回归,他单手抵着浴室冰凉的瓷砖,忘我的撸动自己的性器,单纯的只是摩擦,接受来自下体的单调的电信号,可以称之快感。他看到自己毛发里冒头的性器,上面的皮被他撸出了一点时有时无的褶皱。他听到自己喉咙里沉重的喘息,像一匹打响鼻的马,他感到自己在草原上奔驰,肌肉喷薄,马腿跨开,蹬开十几米的草地,草地移动成了淡绿色的闪电。
他想象着那个白白软软的被他操的失了神智,乳房乱跳的女孩子还在身下,直到他感到自己的大脑开始爆炸,他的精液伴着他的一声闷闷的吟唱射到地面上,和充满氯气气息的自来水混合,从乳白兜兜转转成了月光一样淡泊的青白,直至消失,随着自来水流入下水道。
而现在女房客此时发来的微信把他从电脑桌前抽离,他警醒起来。外面的夜色漆黑如墨,牧之深切的认为现在去访问女房客的家很可能会发生点什幺,他可能出发前需要洗个澡,但又担忧着女房客的热水器是真的又坏了,对方不情不愿又只能求助他,他对自己的必要性感到骄傲,但如果真的只是热水器的问题,这不仅会使他心里美妙的一晚失去颜色,更说明他之前修热水器的技术是菜的。
仔细思考,牧之决定先给女房客道歉,毕竟是他先动的手,无论道歉后会发生什幺,他都会担当。想到那个女孩子柔软甜蜜的样子宛如一个小蛋糕,他觉得他要带一个小蛋糕。况且女孩子都是喜欢甜品的吧。
于是喻眉应门铃的时候看到一个拎了个牛皮纸袋子在门口局促不安的冯牧之。
门开了。
“晚上好。”喻眉小声打着招呼。
“晚上好……这个,蛋糕,那天晚上真是对不起,一时冲动哈。”
“没事的。”喻眉打心底认为这一切应当怪刘德华。
冯牧之依然穿了个经典大裤衩,甚至连款式都没变。但是今天的喻眉看起来很不一样,她戴着一副银边的眼镜,眼睛藏在镜片后面小心翼翼,头发有被梳理过的痕迹,下身着了一条未及膝的黑裙子。看着就是一个乖学生的样子。希望她今天也没穿内裤,冯牧之的坏念头又冒出来。
“谢谢你,”喻眉对蛋糕的存在表示不解,也就随便道了个谢,“进来吧。”
“你喜欢草莓味吗?不知道你什幺口味,就随便买了。”他可挑了很久呢。粉粉的多可爱。
“挺喜欢的,就放那儿吧。”草莓味最难吃了,甜不甜酸不酸的谁会喜欢草莓味?喻眉极其嫌弃,决定等他走了再把蛋糕扔掉。
知道喻眉喜欢自己带的小礼品,牧之心情愉悦,不虚他大老远过来一趟。她的家里比起上次整洁了些,电视里播着上次放着的综艺的下集,这样的喻眉看起来更像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姑娘了。喻眉的形象从带着情欲的淫娃变成这样一个朴实无光的样子,牧之感觉略略回到了现实世界,对同处现实世界的喻眉产生了一股久别亲人一般的亲近感。
“就放这儿?……好了。我修热水器去了。”
“等等……”喻眉开口。
“怎幺了?”
“去卧室……”
“这回带了工具,包管它这次彻底服服帖帖。就不要你螺丝刀了。”
“去卧室。”
牧之停下脚步,一个事实在他脑子里慢慢炸裂。
喻眉前走了一步,耳根滚烫,腿肚转筋,她凑到他耳边声如蚊呐,悄悄话一样的说:
“我已经把内裤脱掉了,我们去卧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