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没事吗?” 周晨风满脸担忧,看着面前的女孩,唇色泛白,平日里红润的面颊也没了血色,“去医务室看看吧……”
豫楠轻轻摇头,强忍着不适,回答他:“休息会儿就好了,谢谢。” 男孩皱着眉头,不赞同她的话,双手微扬,似乎直想把她抱到校医那儿去,但看着女孩慢慢合紧的双眼,长长的睫羽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脆弱可怜,按捺住自己的急切,不忍再去打扰她,垂头走回座位。
平时只聊些浅层话题的同桌忽然靠近,在豫楠耳边,嘀咕:“他可真关心你,摆明了是喜欢你,你呢?心动没?”不怪她忽然提及如此私密的话题,只怪周晨风越来越明显,再加上两人皆是校内有名的人物,一举一动格外惹人关注。
她轻轻侧过头,看着旁边一脸八卦的同桌,压抑内心的烦躁与不耐,温声道:“周晨风作为班长,一向关心同学,没什幺特别的。” 压抑得再好,还是透出几分不悦,但因身体实在不舒服,语气里的脆弱与暗哑倒分散了同桌八卦的心。
她是周期性痛经,在那个来之前的一周左右,都疼得要死,连带着肠胃一起抽疼,还会呕吐,曾去医院检查,说是体质太弱,要温养着,得喝上好几年的中药,她嫌麻烦,拒绝了,这倒也是“自食恶果”吧。
这一上午都没什幺精神,加上后腰无力,小腹胀痛,就在桌上趴了好几节课,最后一节是数学,她挣扎着直起身子,一阵绞痛,让她微吟出声,几番忍耐还是无力的趴了下去。
林郁北一进教室,就看到中间那个平趴在桌面的女孩,柔顺的发丝披散着,背脊瘦削。
“上课。”他将书本放在讲台上,似是随意的扫过豫楠,又看了一眼旁边的值日生安排表,女孩的名字秀娟洁净。
“起立,”是周晨风代喊的,“敬礼。”男孩的嗓音不同于女孩的清甜,独有一股少年朝气,男人听着不舒服,也不知是嫌弃他的嗓音,还嫌他多管闲事。
豫楠艰难的站起来,半倚着桌子,头也不擡,胡乱的弯了弯腰,又一阵绞痛,直疼得她脑袋嗡嗡,一片模糊。
林郁北察觉她脸色不对,连忙回礼,请同学们坐下,轻轻问了句豫楠怎幺了,旁边的同学代为回答,简洁的言语并没有抚平男人心中关切焦急的情绪,却也不好再纠缠,只得静心讲起了课。
一节课,四十分钟,男人的眼神落在她身上不止四十次,可豫楠没有擡头,若是看到他眼中的焦切,怕是瞬间了然吧,林郁北,你栽了。
下课铃一打,同学们蜂拥而出,嘴里嚷嚷着抢饭抢饭,正应了那句话:吃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不过,还真有个“脑子有问题”的——周晨风,踌躇几许,轻轻上前问道:“豫楠,好点儿了吗?我去给你带点吃的吧……” 女孩疼得厉害,只想静静的熬过去,怎奈他如此缠人,又因是好心,她只得擡头回应,话还没说完,林郁北收拾好书本走下台,“我打电话让她家长来,送去医院看看,你去吃饭吧。”
周晨风还想说什幺,男人凌厉的目光,让他一阵退缩,“你下午得上课,去吃饭吧。”男人这是劝慰?可却是不容拒绝的语气,甚至让他感觉到自己被厌恶了,是多心了吧,林老师待人一向淡漠,客气而疏离,倒与豫楠很相似……
“谢谢你了,周晨风。”她擡头,脸色苍白,嘴唇也干干的,没有血色。
男孩一走,林郁北一把抱起女孩就往外走,豫楠没有挣扎,也没有回应,只倚靠在他胸膛,呼吸弱弱,瘦得很,男人心里怜惜,面上不显。
医务室
“稀客呀,有名的林老师光顾……” 校医是他高中同学,关系还可以,两人家庭背景相似,皆是为了躲避一些事情而来学校工作。他打断男人调侃,语气急切,“借我用个休息室,不要让其他人进来。” 学校的医务室设了两个休息室,一大一小,男人径直抱着女孩儿进了小的,温柔的放上床,扭头将跟着进来的男人推出去,落了锁。
“诶,我可是医生啊,”你们这是干什幺,“医务室play,还不带我……”
“闭嘴。” 男人语气里满是煞气,扭头发现女孩正躺在床上看他,水滢滢的眸子,散开的黑发下,洁白的床单更显得女孩脆弱不堪,他接了温水,轻轻倒出几滴在手背,嗯,温度适宜,扶着她润了润唇,又躺下,盖好被子,“睡吧,没人闹你了。” 男人为她掖好被角,轻轻揉了揉她脑袋,代替了自己想落上去的吻。
那一刻,豫楠红了眼,鼻息间是他安心的薄荷气息,他的掌心宽厚温暖,她眷恋这一刻的体贴,而不是平日里无止境的疏远和抑制。
林郁北看着她入睡,小心翼翼的凑上去,爱怜的吻了吻她苍白的唇瓣,推门出去,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凑上来,“看上了?”
“恩,” 男人拨开他靠近的脸,“我的。”
一边说着,一边侧头看药架,抱怨道:“你连红糖和大枣都没有。”
“喂,我这儿是养生馆吗?”校医气极,撸起袖子争论,“跑我这儿睡觉,我兼职宾馆吗?”本是强硬的语气,在男人的眼神威压下越来越低,最后消声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