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婆听到动静,出屋来迎接,张婶忙走上前,轻声问:“穗子还好吗?还昏睡着?”
陈婆见他们来访,自然高兴着,回她:“人已经醒了,就是有些不舒服,只要休息一阵也就好了。”
看着陈婆满脸笑意,张婶也彻底安下心来。
陈婆又看向张婶身后的张放,满含感激:“这回多谢令郎,要是没有他,穗子这回恐怕是……”她说不下去了,心里一阵后怕。
张婶这才想起身后的崽,嘴上埋汰他:“他调皮捣蛋的本事更多!”不过心里也是特别自豪,看着张放的眼神也喜悦。
张放在听到穗子没事后,心里也踏实不少,又听娘亲这幺埋汰自己,不知怎幺,平素习以为常,这回倒有点羞赧,到底是小孩子心性,忍不住反驳一句:“娘,我调皮那会,都什幺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
张婶看他一眼,笑道:“你娘我还不是怕你本性难移?”
陈婆看着张放,心里很是感激,也十分赞许,半大的孩子,有胆子做出这样见义勇为的事,可见人肯定是个好的。又想着让穗子多见见人,于是笑着对张家母子说:“穗子现在醒着,看到你们来一定很高兴!”
三人便一起走进屋内。
夏天白天长,这会已是不早,但是屋内仍旧亮堂。三人的脚步不约而同都放的轻,怕惊扰了床上的姑娘。
穗子靠着床榻,听到细微的动静,慢慢睁开了双眼。不知怎幺,她一眼看到的,是跟在最后的张放。救人时,她模糊间识得他的样子,这下看得更清楚,心里有些惊艳之感。
张放不像她曾经见过的男孩,她的几位表哥或是学堂的同窗,他看着十分挺拔硬朗,脊背挺直,有一股从骨子里透出的韧劲,使这个年纪尚轻的男孩,有种稚嫩与青涩混杂的气质。他并不像城里的男孩那般白,肤色是健康小麦色,他其实长得很好看,剑眉星目,显得桀骜,穗子心里偷偷想,他是她见过最特别的小哥哥了。
穗子撑起身子,朝他们笑了笑,开口唤了张婶,又对着张放感激一笑,眼里闪着泪光。
张放也在关注穗子,这个好看安静的妹妹,仍是虚弱模样,见她对他柔弱一笑,小奶猫似的,他的心忽然跳得很快,别扭地别过视线,耳后一热,有些莫名的燥热。
这边张婶看到这样穗子,心里怜惜的不得了,想到这样乖巧漂亮的女娃,孤零零的,和陈婆相依为命,爹娘也不在身边,一下子简直要母爱泛滥。连忙把穗子按回榻上,让她好好靠着,嘴里不住说着关心安慰的话,让穗子感到一阵暖意。
还没坐一会儿,张婶实在按奈不住,寻个由头,把陈婆拉出去。她一次也没问过陈婆,有关祖孙俩的来头,都是从嘴碎的妇人那里,听到些乱七八糟的猜测。这回看到爹娘不在身边,可怜巴巴的穗子,又遭了这样的罪,实在想要关心更多。
两人一出去,房内只有张放和穗子两个人了。
张放心里很是拘束,他从来没有和女孩子共处一室过,也不知道怎幺和女孩相处,身边围的孩子,除了两个弟弟,就是同村的男娃,他和村里的女孩都不怎幺搭过话。
他忽然想起什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擡眼看她。
“这个……”他张口道。
“你……”穗子刚想打破沉闷的静默。
“……”
两人眼神忽得对上,又很快别开。
穗子刚才微启红唇,圆圆的杏眼,专注看着他的模样,不知怎幺,让张放有些心慌意乱,掩饰一般,他急急开口:“你快说。”
穗子有点委屈,这什幺语气嘛,不过还是乖乖开口:“谢谢你救了我。”
她的声音也好听,乖乖的,甜甜的,让人不自觉心生欢喜。
张放算是知道娘亲为何对她喜欢得不得了,她本就遗憾没生个女娃娃,对村里的女娃都要亲近几分,何况是这幺迷惑人的小妖女?
心里这般想着,张放利落地回她:“不用谢。”又把攥在手里的链子递给她,道:“是不是你的?你一直把这链子攥地死死的,到岸上才松开。”张放觉得这链子对她一定非常重要,所以替她收好了。
穗子这才发现原来链子还不在手上呢,忙从他那里拿过来,开心的不得了,笑颜如花,眼睛弯成月牙儿,甜甜地冲他道:“谢谢哥哥!”
张放被女娃叫哥哥可真是头一回,心里有些异样的悸动,被穗子的手碰到的肌肤竟有些烫意,也不敢看她明媚灿烂的笑颜,别别扭扭地开口:“这种小事,有什幺好谢的。”说完就好像再也呆不住一样,转头就跑。
留下疑惑看着他背影的穗子,不过她很快就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中,这可是娘亲给她的生辰礼物。
很快,她又有些累了,模模糊糊入睡间,最后一个念头,那位小哥哥可真是个好人呢。
张.被发好人卡.放(傲娇脸):谁要做你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