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月前,谢岑光冒着冷汗从一场浑浑噩噩的梦中醒来,虽然他记不清那个零零碎碎的梦了,但醒来后却落下了心绞痛的毛病。
大梦初醒,冰美人一下子成了病美人,淡如月光的清冷男子肤色白得几乎透明,眉眼如墨黑沉,右眼眼角下的那颗小小朱红痣显得愈发咄咄逼人,如同一朵初春的桃花。
“谢七,我记得你素来不喜那条暗红金纹腰带,近日怎幺总穿着。”
谢岑光一怔,露出一个难以捉摸的表情,“瞧着顺眼。”
他是不喜那条腰带,但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就想佩上。
自从患上了时不时心绞痛的毛病以后,他总会做出些令自己不解的事情。
谢岑光微微叹息。
王家三郎又继续道,“你听说了没?前两日姜十六在早茶铺被一个大胆的小娘子轻薄了,也不知是真是假。”
李家五郎插嘴道,“是真的。”
他擡手比划了一下,“姜十六那天回来整张脸都是黑的,可见是被气的够呛的。”
他羡慕道,“今日一早姜十六就告了假要去灵山寺,也亏得姜院长是他亲叔父才这幺好说话,我也想无缘无故告个假去醉花楼寻美娇娘。”
王赋之转头又问道,“谢七,你今日不也要去灵山寺寻住持医你的心疾吗?你同姜十六一道约好的吗?”
谢岑光摇头,“并未。”
“那可真是奇了怪了。”
说完,王赋之与李枢明相视一笑,皆是了然的模样。
“嘿嘿嘿——”
姜十六艳福不浅呐!
付瑶琴照着镜子,笑荷在她的发鬓上比划着一只镂空的牡丹步摇。
“这个如何?”
付瑶琴蹙眉,“我今日是去寺庙,取一只素净些的珠花。”
笑荷知道夫人要去寺庙,眼巴巴地询问,“夫人能否为笑荷求一只姻缘签?听说那灵山寺的签文十分灵验。”
付瑶琴调侃她,“你着急了?想从我身边赶紧嫁出去?”
“没有没有!”
笑荷笑嘻嘻地替她插上一只青翠欲滴的蝴蝶簪,“奴婢好奇罢了。”
上一世,笑荷嫁给了一个西域来的刀客。
那冷酷无比的刀客对着任何人都是一副凶悍的样子,却心甘情愿的被只会一点三脚猫功夫的笑荷揪着耳朵拎回屋子里跪搓衣板。
付瑶琴想起来那场景便觉得好笑。
她忍着笑意,“我答应你便是。”
“艳福不浅”的姜醒坐在佛堂中,等着付瑶琴求姻缘签。
他心头暗讽,“女子可真麻烦,求个签都要花上大半日。”
佛堂此时不早了,虔诚的信男信女都离开得差不多了,僧人们早已经做完了功课,到斋堂用膳去了。
付瑶琴捐了一大比香油钱,付家家底丰厚从来不差银子。
她是不信这些东西的,就当作是行善积德。
那替她解签的小和尚面上不显,心里乐开了花,还未拿到手这位财大气粗的女菩萨摇出的签文,好话已经在肚子里想好了一箩筐。
慈眉善目的小和尚看到付瑶琴摇出的签文,所有好话都停在了喉咙口。
付瑶琴饶有兴致地询问,“小师傅,如何?”
见鬼了,这个签,他怎幺从来没见过。
姜醒一个人等得不耐烦了,他脸上浅淡的笑容都要维持不住了。
再等一刻,等不到她,他就先回房了。
姜醒心里这般想着,但怕她一会儿找不到路,又坐着等上了大半个时辰。
佛堂内安安静静,女子的脚步声终于传到他耳中,清晰可闻。
一阵熟悉的香风吹动了帘子,伴着幽幽檀香涌向了他。
付瑶琴抖了抖身上的披风,散去了一身的寒意,提着一个雅致的食盒在摇曳的烛火中走了进来。
问:西子捧心的小谢更好看了吗?
答:没有,但更难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