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

将一本初级菜谱丢到正在努力砍柴的卡兹面前,他立刻擡起头,棕黄眼眸直勾勾的看着我,却不说话,头发湿漉漉的都是汗水,让我一瞬间想到一个词--剥削童工,

不过,现在可不是同情他的时候,如果要我每天如同贤妻良母一般做饭,洗衣服,洗碗,我不确定自己是否还有耐心等他渐渐长大,

也许会突然丢下他在崖底自生自灭,反正照冬之蝉世界来分析,有剧情兜着,主角的命运是不会改变太多的。

我秀眉微蹙,淡淡的开口,

“不要再劈了,柴火已经够用了。”

“…”

卡兹默默的放下手中的斧头,汗水不小心从额角滑下,他也只是随意的拿衣袖擦了擦,保持着沉默的表情看着我,仿佛在等待着我的下一个指示,

看着他袖子上满是斑驳的汗渍,我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要淡定~

指着被我扔到地上的那一本初级菜谱,我敛下眼眸,

“捡起来,打开看看。”

卡兹毫不犹豫的放下手里的斧头,弯腰捡起了菜谱,翻开第一页认真的看了看,接着沉默的擡起眼,眼底有些不解,但他并不询问,只是默默的看着我,

我神色清冷的丢下一句,

“你自己去狩猎,然后回家做饭。”

说完我一扬衣袖,转身就走,也不管背后的小鬼是什幺表情,或者愿不愿意,我只知道,我终于又解脱了一个心底的郁闷,勉强还能忍耐下去。

而被我远远抛在身后的卡兹,却根本不知道,他心目中清冷高贵的师傅凉薄的想法,因为,他全部的情绪,感觉,都被那一个回家的家字给夺走了,甚至包括呼吸!

原来,亲手杀死了甘维特,灵魂快要堕入魔神地狱的他居然有了一个家吗?!

萧瑟的风声在林木的枝叶间回荡,发出诸如欢欣鼓舞般的笑声,他默默看着四周,眼底的火焰缓缓沉淀,拿起粗糙的斧头,毫不犹豫的朝猛兽出没之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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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把做饭的任务也丢给卡兹之后,我的日子总算安闲了起来,

每天天还没亮,就听到他静悄悄的起床,去寒潭边提水,然后在屋子里的炉火边升起火,替我把水烧热,

虽然我并没有要求他这样做,但是既然他自己乖乖的替我烧水,那我自然是乐得轻松,剥削童工就剥削童工吧~

懒懒的看了一眼搁在角落里的巨剑,我淡淡的想,

既然定下了师徒名分,好歹也做一点师父该做的事吧,比如说,教教徒弟用剑的方法。

“开始吧。”

我轻松的拿起重达三百斤的巨剑,扔到卡兹的面前,负手而立。

“…”

小鬼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着,一动不动,眼眸里有着丝丝压抑的神色,我仿佛可以猜到他正拼命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再对自己重要的人动手!

看着他沉默中略带乞求的表情,我一阵无奈,你不冲上来,我还怎幺教你使用这把巨剑战斗的技巧。

微微皱起眉,几分钟之后我终于彻底失去了耐心,缓步走到他面前,我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神淡漠而冰冷,

“若是不想传承我的剑术,你就立刻离开这里,师徒关系就此为止吧……”

对面一直沉默的小鬼身子一颤,脸色登时惨白一片,他倔强的抿着嘴,到底还是捡起剑摆好了战斗的架势,

“很好。”

我淡淡的颔首,转身走到离他十米远的地方站定,至于为什幺是十米的距离,主要是考虑到他惊人的速度,

不过,这十米的距离,足够我将其残酷的调,教一顿。

对面的卡兹握紧了手中的巨剑,犹豫了片刻,待看到我浑身越来越重的寒气之后,还是咬咬牙冲了过来,

手中的巨剑带起呼呼的风声,矮小的身影因为速度极快而变成了一道青影。

似乎只是一秒钟的时间,那一把巨剑就砍到了我的面前,当头劈下,虽然声势吓人,从中却可以感受到犹豫和恐惧,

我神色一冷,微微挪动步子,侧身避过宽阔的剑刃,右手卡住冰冷的剑柄,将巨剑瞬间夺走,再毫不留情的一脚踹飞他,

把从卡兹手中夺过来的巨剑,随手往他面前一扔,看着他痛苦惨白的脸色,我才微抿唇角,淡淡的道,

“下盘不稳,你的速度再快也无用,不过是一些唬人的花架子罢了,以后每天挥剑两千次。”

抚了抚衣角,我转身走进了木屋,连一个眼神都不再施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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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后。

……

“卡兹,去把为师的包裹整理好。上次那个乳馅饼味道不错,一并放入包裹里吧。”

看着满头大汗走进来的健壮少年,我站在木屋中淡淡的说道,

身高已经超越一米八的少年走到我面前,棕黄眼眸定定的看着我,声音低沉有力,如同重鼓回响,

“师父,你这一次又要去多久?”

虽说他的声音,对于我来说还算是个惊喜,不过,五年下来,也早已经听腻了。

身形一顿,我淡淡的侧过头,眼睫微敛,仍旧是初遇时的清冷如雪,

“不必多问。”

淡淡的神色仿佛将人拒之千里,那种逼人的无力感让少年瞬间低下了头,半晌才低低的回道,

“我知道了,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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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外边正在烧水的动静,我随手解下刚刚洗完澡披上的外衣,看着卡兹用天然竹皮做成的竹席,叹了口气,

这个世界的节气未免太该死的两极化了,尤其是住在这崖底,冬天寒气彻骨,夏天酷热湿闷,

这崖底就好像一个密不透风的大蒸笼,即使每天穿着最少的衣服,睡在这个沁凉的竹席上,还是有些烦闷,

扇了扇空气中传来的热风,我摸了摸竹席,用天然竹皮做的席子终究还是有点效果,一丝丝的凉气从肌肤相贴的地方传来,赶走了一些我心里的焦躁,

嘭的一声轻响,原本只开了一条细缝的木门,仿佛被什幺撞击了一下,那条缝又开得大了一点儿,隐隐有一股对流的空气从门后溜了进来,

唔~

我朦朦胧胧的看了一眼那条细缝,没有在意的挥手在木床周围设下一个无声结界,顿时耳边一阵沉寂,

沉沉的睡意涌上心头,我慢慢的闭上眼,放任自己的意识流入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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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掩住的门,被人试探性的推开了一半,门口高大的少年仿佛犹豫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

默然的气氛一层层荡开,精致的百叶木窗敞着,夏夜的月色,如同流水般淌过窗棂,泛出幽幽的银光,木床上,一个人影正静静的侧卧着,

黑色长发宛如瀑布般,从纤细的腰身处萦绕而下,白皙的指尖,安宁的搭在胸前,

如雪的单衣包裹着曼妙的身形,腰间的系带松松垮垮的,视线上移,可以看到白玉般的胸前肌肤,修长的腿微微交叠,弧度优美,让人忍不住想要膜拜舔,舐。

少年静静站在床前,微微弯下腰,棕黄眼眸锁住床上毫无知觉的人影,眼底渐渐燃起了烈焰,

悉悉索索的声响过后,房间里响起了意味不明的声音,低沉压抑,声响持续了大约十几分钟,最终满室沉寂。

敞开的木门涌进了一些新鲜空气,将一股强烈的腥味冲散,静谧的月色,依旧缓缓流淌,留下若有若无的水泽般的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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