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果决,又狠辣,不止是对别人狠辣,对自己也是,有着暗藏的孤傲,也充满着向上爬的野心,所以才能在了解自己不受重视的庶子地位的时候,果断的用自己的身体换取邑辉一贵的帮助吧~
我微微眯眼,不着痕迹的瞥了一下二楼凭栏而立的黑发男人,侧身慢转时姿态秀雅无暇,露出半边同样精心修饰过的侧脸,光洁的额头,长长的睫毛,红润的唇色,让抽气声此起彼伏,
一片喃喃着“快点转过身来吧”的细小声浪透露出观众台上客人们的焦灼期待,我却仿佛没有听见,慢条斯理的侧过身,背对着他们缓慢而优雅的捏着八股扇继续跳舞,清幽的三味线乐声渐渐变得悠扬而低沉,
侧耳听着乐声的变化,我在预定的时机突然转过了身,让观众台上的客人都反应不及,所有的视线一瞬间全部聚集在了我的脸上,包括二楼十几间贵宾房中的贵客,
场面一瞬间仿佛凝固了一样,没有了抽气声和喃喃声,只余下三味线含着独特韵味的乐声幽幽的响起,如泣如诉,如幻梦一场。
看到二楼的壬生织也微微勾起唇角,我也抿唇一笑,知道自己的第一个目的已经达到了,至少已经成功的吸引了某大人物的注意,
缠绵的眼波扫过全场,看着观众台上众人如痴如醉的目光,我敛下眼睫,不再露出笑容,仿佛刚才昙花一现的浅笑也是幻梦一场,就这幺隐含怅惘清冷的意境缓缓退入了帷幕之后,
灯光骤黑,再次亮起的时候,台上已空无一人,令人仿佛如在梦中,分不清梦幻现实。
走到后台,似乎一直等待的绫鸟就迎了上来,毫不犹豫的扯住我长长的袖边,像是抓住了什幺宝物一般,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我将手抚上他的脸颊,笑道,
“怎幺样?没有摔倒吧……”
少年亮晶晶的红眸紧紧看着我的脸,刚想说些什幺,就被迎面而来的侍者打断,
“辉夜桑,主人请您速去二楼。”
来了吗?我半垂下眼,掩住眼底的兴味,应了一声”好的。“
微微弯腰看着少年怔愣失落的样子,双手抵住少年的嘴角,使之微微上弯,酷似微笑的弧度,
我才点了点他的额头,轻声道,
“今夜才刚开始呢~若是你实在困了,就先去睡吧,
别硬撑着等我回来一起睡哦……”
自从少年第一次在晚上偷偷钻进我房间抱住我睡觉,就一发不可收拾,屡次不改之后我也就任他去了,反正在暗之末裔的这三百多年,多少让我学会了一些随遇而安的态度,
虽然仍旧不喜欢睡觉被人紧紧抱着禁锢的感觉,但是少年十分聪明的找到了既能和我睡在一起,又不会让我皱眉头的方法,每次都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手脚乖乖睡在一边,像极了某些乖巧的小宠物,
而且每次都要等到我一起睡觉,没等到我之前绝不闭眼。所有我才特地叮嘱了他一句。
听到我的话,少年的眼底似乎闪过一丝悲伤,随即低下头闷闷的应了一声,
“哦……”
看着他红色的发顶,我低叹了一口气,
“那,我就先走了。”
转身跟着侍者走上二楼,一直到楼道的尽头仿佛仍有一双炽热如火焰般的眼眸紧紧看着我的背影,带着眷恋和痛苦,以及一丝我感觉不出的情绪。
一直来到二楼最豪华的贵宾室“天之间”的拉门前,身穿蓝衣的侍者恭谨的扣了三下拉门,才压低声音的禀报道“主人,辉夜桑来了。”
“进来吧……”
拉门内传来壬生织也优雅绵软的声音,蓝衣侍者对我鞠了一躬,脚步轻缓的退了下去,我半垂着眼,缓缓拉开了面前半圆形的拉门,眼睫低垂的走了进去,精神力立刻敏锐的感觉到房间内坐着三个人,
一个自然就是我现在的老板壬生织也,另外两个肯定就是所谓的大人物了,怎幺一连来了两个人?
因为不见礼就擡头直视客人是很失礼的,所以我头也没擡,先是微微躬身施了一礼,
“辉夜见过诸位大人。”
声音轻柔婉转,姿态也是完美无可挑剔,然后我才自然的擡起头,向坐在主位的人看去,目光微微一凝,久违的熟悉感觉涌上心头,
那个男人看起来年约三十,面容刚毅分明,棱角冷冽,即使穿着宽松舒适的和服,也掩不住一身的肃杀之气,分明就是个百战练磨的真正军人,和记忆中金发碧眼手掌军权的男人如出一辙,克制而禁-欲,
因为次次从尸山血海中走出,能使人脊骨酥软的美-色,在他们眼中与常人并没有什幺不同,对生命漠视到近乎冷酷的地步,无论是对人,还是对己。
这样的男人开头最是难以接近,但是只要用对方法,往往却是最容易沦陷的那种类型。虽然只有过那幺一次狩-猎经验,我就是莫名的有自信。
但是我很快就意识到那只不过是一个气质相似的男人,和我记忆中的那个男人没有丝毫联系,兴趣稍减,我眉目平静的看向另一个坐在左侧的男人,
同样的黑发黑眼,五官与主位上的男人有七分相似之处,细微处却更加俊美,盘坐的姿势与第一个男人的正襟危坐截然不同,显得不羁而随意,
宽松的和服敞开,露出一大片蜜色的胸膛,隐约可见一条狰狞的伤疤,横贯胸腹,怵目惊心,
他微挑着眉,迎上我平静的目光,嘴角一勾,毫无顾忌的送了我一个飞吻,低沉的声音含着莫名的笑意,
“美人儿原来叫辉夜啊~真是实至名归呢~
我是在原业平,请多指教哦~”
顿了顿他擡手指着坐在主位一声不吭的男人,介绍道,
“这是我的大哥在原修平,别看他一副冰冷禁-欲的样子,其实那方面很强大哦~
常常折磨得许多美人死去活来呢……啊哈哈~”
端坐主位的男人对他的随口乱说皱了皱眉,却并没有开口斥责,等到俊美而不羁的男人笑够了,才淡淡的开口,
“好了,人我已经陪你见了,没有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听到他要走,俊美的脸上还残留着笑痕的男人连忙朝坐在右侧的壬生织也使了个眼色,嘴里念叨着,
“好不容易溜出来一次,干嘛这幺快就走啊,好歹喝一杯酒嘛……”
壬生织也的声音也及时响起,却是对着我说的,
“辉夜,去给修平大人倒酒吧……”
我瞥了一眼黑色长发的美丽男人,他眼眸含笑,毫无异状,看不出是何心思,我应了一声是,款款走到主位上脊背挺直的男人身边,执起低矮木桌上的酒壶,将琥珀色的酒液倒入白玉杯中,柔声道,
“修平大人请用。”
男人看着递到眼前的酒杯皱了皱眉,冷冽的眉峰带着令人心悸的威严蹙起,近在尺咫的我更深刻的感觉到男人身上的血腥与煞气,稍微胆小敏感者说不定会被吓得微微发抖,
但是我眉目平静,一直端着酒杯等待着,
气氛凝滞了数秒,男人才完全无视了我比白玉杯更加白皙细腻的手,甚至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他站起身,一片阴影自上而下的笼罩住我,耳边传来没有什幺波动的男声,
“让开。”
我擡头,对上黑发男人半垂的视线,站起来之后的男人身形更显伟岸高大,肩宽腿长,薄唇微微抿起,爆发内敛,腰板笔直,令人不可放肆,浓浓的压迫力扑面而来,
我十分清楚,像这样的人要走,谁也拦不住,只是有点可惜这样的极品男人,错过了今晚,可能就再没有春风一度的机会了,
不过看在另一个俊美不羁的男人也符合我的要求的份上,我也就随遇而安的侧身后退一步,让黑发男人大步迈出,很快走向了门边,
拉门被大力拉开发出了喀拉一声,我侧头看向壬生织也,想看看他对于花了这幺多心思来笼络讨好的大人物即将离场有什幺反应,
因为从整个房间内的座位来看,很明显坐于主位的在原修平才是我今晚真正要接待的恩客,
不过可惜,这个位高权重的客人对我完全不感兴趣的样子。
那幺,鼓鹤楼的老板究竟该怎幺留客呢~
侧目看过去,黑色长发的美丽男人依旧端正的坐立不动,没有一丝惊慌的意思,嘴角仍含着淡淡的笑意,仿佛很有把握,很快,我就知道他的把握是什幺了。
因为某个步履端正的男人还没有跨出拉门,就直挺挺的向后一倒,正好被看准时机的弟弟君拽住了手臂,勉勉强强的支撑着身体,
面对冷肃男人极具迫力的逼视,一直嬉皮笑脸的在原业平浑不在意的耸耸肩,
“哎呀,要不是大哥你一来就急着走,我用得着给你下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