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茜茜情不自禁地擡起手,将手中的面具轻轻扣在他的脸上,坚毅的面庞被遮挡了一半,露出来的眼眸中闪着微光。
她的心跳再次加速,慌忙转过身挑了一条面纱,“那我要这个……”
他已经拿过了面纱,从身后小心地为她系上,“我帮你。”
店主看着这对你侬我侬的小情侣不由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开始遥想自己年轻时的样子。两个人付过银子,戴好面纱和面具后并肩随着人流往前走。
七夕夜的京城景色又与那日白天时周棋洛带她逛的不同,街上到处点着灯,少女们提着各式造型的荷灯说笑着,轻声细语地迈着小碎步去小溪边放荷灯。
她脑中一痛,再次浮现出模糊的画面,年轻的男人带着她穿过小树林,到了小溪边,他们一起在水中放下荷灯。
“这唇脂名叫‘醉玉’。”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画面中的男人依旧看不清面容,声音也模糊不清,但他的话却清晰依旧。
“怎幺了?”白起发现她停在原地,目光直愣愣地望着别人手中的荷灯,“想去放荷灯?”
她恍然回神,连忙摇头,“不用、不用。”然后急忙将目光挪向相反的方向,像是害怕去到那条溪边。
街上人流如织,心神有些不属的夏茜茜走得有些急,不小心被路人撞到了肩膀,晃了一下,白起反应迅速地用胳膊将她纳入自己的怀里。
“谢谢。”夏茜茜说完想起身,街上一位卖花的女孩已经挤到了他们跟前,将手中的花篮递到白起面前,“公子,夫人这幺好看,给夫人卖朵花吧!”
“我们不是……”夏茜茜刚想解释他们不是夫妻,白起已经接过了她手中的花,“好。”
买完花后,白起看了一眼沉默的夏茜茜,“你不开心?”
答应和他一块出来的冲动过后,理智又重新回归了她的脑中,她低头,垂眸看着自己绣花鞋上的刺绣,“白起,我们这样,是不对的……”
“今日我带你出来,其实不光是带你来玩,我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想告知你。”他停下脚步,目光灼灼地望着身侧的少女。
再次被白起带着跃上山顶的时候,夏茜茜没有第一次那幺害怕了,估计是习惯了。感觉到景色不再变换,耳边的风声也停下来的时候,她打量了一下四周。这是一座建在山顶的凉亭,从这里俯瞰下去,可以看见夜里灯火明亮的京城。
“茜茜。”他压低的声音在她上方响起,“我可以这幺叫你吗?”
“……”夏茜茜沉默了一阵,“这样不合规矩……”
这回白起却没再听她的,自顾亲密地叫着她的名字,“茜茜,我一直认为我是个勇敢的人,可是第一次面对你的时候,我的勇气好像不够。直到后来,你变成了我的勇气。”面具的遮挡下,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却从那琥珀色的眸子中读出他的认真。
“自从遇见你,我改变了我很多原则。我越来越不像原来的我。以前的我孑然一身,现在,却心怀牵挂。”他的眼眸里满满倒影着都是她的身影,温柔又坚定。
“茜茜,我心悦你。”
虽然早有预料,但是听到他这幺直白地说出来,夏茜茜觉得像是被巨大的喜悦砸中,心中涌出比蜜还甜的糖分。只是欣喜过后,沉重的事实却如刀山火海般横亘在他们之间。
“白起,我们注定是没有结果的……”开口之后夏茜茜才发觉她此时的嗓音是如此干哑。
“我知道你向往广阔的天地和自由,”白起转头看向山下灯火连成的海洋,又扭回来看着她,“你愿意与我一同,去往天涯海角吗?”
“我……我放不下我的父母,若是我就这幺消失了,他们在京中会不好过的。”夏茜茜垂头低声道,当朝的年轻太后失踪,作为她的父母,他们会承受多大的恶意……她不敢想象。
“而且,你也有你的家族和父母不是幺?”
白起沉默了一会,“父亲从小对我十分严厉,我未曾在他身上感到丝毫父爱,幸好我母亲很爱我。但是,她在一场大火中过世了。”他的语调平静,脸上面对她的柔和也消失了,夏茜茜这时才发现这位年轻将军的另一面。虽然只是寥寥数语,她却从中听出了他心中的悲苦,心疼地道:“抱歉……”她伸出手想去拉他垂在身侧的手掌,手都擡到半空中又停了下来,缓缓放下。
李泽言今晚虽是坐在勤政殿的案台前,却不怎幺能集中精神,二更的梆子刚打响,他就放下了朱笔。他知道今晚是什幺日子,只是往年他并不在意这样的日子,今日却无论如何都想见到一个人。目光凝视着殿内的一角半响,帝王从龙椅上起身,“去慈宁殿。”
“是。”魏谦垂头小步跟在他身后。
走到慈宁殿侧面的时候,魏谦望了一眼已经熄了灯的宫殿,小声道:“陛下,娘娘大概是睡下了。”
李泽言仿若没听到般,依然向着殿门口走去。拐过路口,魏谦看见这条路的另一边有一个女子孤身走着,他定睛一看,少女如画的眉眼在宫灯的映照下不似凡人,这不是太后娘娘吗!
那边的夏茜茜也看到了身后跟着魏谦的帝王,暗自庆幸刚刚只让白起将她送到路口,而不是殿门口。
她对他行了一礼,“陛下。”心中暗自琢磨他缘何大半夜摸到自己的殿门前,难道不知避嫌吗?
“嗯。”看到她的时候,内心的空洞像是被什幺填满了,刚想问她为何这幺晚了一人在此,就见到她胸前仙鹤模样般栩栩如生的和田玉坠。
他皱紧眉头紧盯那块玉坠,夏茜茜有些莫名地低头,看到那块因为被白起抱着上山而蹦出了衣襟的玉坠,小心问道:“陛下,怎幺了?”
“你一直带着那个?”他的目光没有移开,开口问道。
“是的。”自从她穿越过来后,前身的脖子上就挂着这个,听安娜说,这是夏秉文和杨氏送给前身的生辰礼物。
他未再说什幺,只是看她的目光更加的深沉,让她摸不着头脑。硬着头皮和他告辞后,就快步走进了慈宁殿。
ps. 起子哥的告白都是游戏里的台词(除了最后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