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枫沉吟了一会儿,吩咐过来请示的下属,“那就文大人一间房,本官同孟大人一间房,至于还有一间,能安排的下则安排,安排不下的,便再拨一个人来同本官和孟大人挤一挤。”
他说完,挑眉看了看一旁的孟镜,笑问,“孟大人,不知同本官打挤,可愿意?”
孟镜迟疑了一下,虽然她并不愿意同人一间房,即便这个人是她的表哥,但出门在外,也讲究不了太多,于是只能咬牙点头。或许这雨下一会儿便停了,若真的要过夜,大不了她一夜不睡!
红衣青年萧翊眯了眯眼睛,目光深沉地从孟镜和长枫身上掠过,片刻,他举起手中的扇子,拿扇头一敲,敲中某人的脑袋瓜。
“我看孟大人人身材娇小,倒可以同在一间房。”萧翊扇着扇子,又穿着一身红色的官服,俊逸的媚眼自有一段潋滟风情。
孟镜,“……”
“怎幺?”萧翊挑眉,“孟大人好像不可以同本官一间房?”
“……”
“并非不愿,只是大人身份尊贵......”说话的是长枫,面对萧翊的浩浩气势,他微微挪了一步,不动声色的挡住身后的孟镜。
萧翊眸色愈深,摆了摆手,打断他道,“同为朝廷命官,谈什幺尊贵。”
“孟镜愿意。”气氛不妙,孟镜从长枫身后探出头来,嘴角弯出一个讨好的笑来。
“如此甚好。”萧翊看向屋檐下哗哗啦啦的雨水,转身往楼上走去,身后孟镜赶紧跟上,长枫张了张口,想要叫住孟镜嘱咐点什幺,但终究还是什幺都没说,任孟镜跟着萧翊走上楼去。
进了客房,小二送来茶水,萧翊慢饮一杯茶后,看向站在一边无所适从的孟镜,“在外面我是朝中官员,你我同朝为官,那有一个坐着另一个干站着的道理?”
孟镜迟疑了一下,才撩袍坐在萧翊的对首,年轻的天子端着茶,送到自己唇边,却迟迟不饮。身前的正襟危坐的少年头发有些凌乱,几根俏皮的头发翘了起来,孟镜垂着头,依稀能够看到她扑闪的睫毛,犹如阳光下扑闪的蝶翅。
萧翊看的入了神。
这样的样貌,是怎幺瞒过孟府上下扮做男儿那幺多年的?
“皇上......”孟镜吸了一口气,猛地擡起头来,一股脑儿地问,“微臣一事不明,您明知微臣的身份,却不揭穿,是为了什幺?”
“什幺?”天子被这句话惊地后仰,从沉思中抽出身来,根本没听到孟镜的话。
“......”孟镜泄气。她眉头一皱,银牙一咬,知道有些事情终究逃避不了,于是退开两步,郑重地伏地拜首,“微臣有罪。”
萧翊坐直身子,恍然大悟,“你想不通我为何不将你打去天牢?甚至不提你身为女子参加科举,公然挑衅大昭律法的事情?”
“微臣愚钝。”孟镜伏在地上,握紧拳头。
“身为女子科考确实是一桩大罪,但新朝该有一番新的气象,孟镜,你是朕从一百多名举子中选中的新科状元,这是你的机会,是朕给的,可不要让朕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