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 Te Partiro

他给予的太过美好,美好得似乎不像真的。

我是如此幸福。

在沈辰怀里沉沉睡去之前,苏对自己说。

她在半夜醒来一次,手臂触到他的身体,听见他均匀的呼吸,她便又感到安心,沉沉睡去。

然而美好的时刻总是过去得太快。当她醒来时,他已经起身了。她揉着眼睛朦胧走出卧室,见他在对着镜子打领带。不知他是什幺时候起床的,悄无声息便把自己收拾得清爽利落。

她突然感到有些害怕,害怕昨晚的一切就像一个影子一样,转瞬即逝。她似乎想证实什幺,便走上前去抱他,把脸埋在他的胸前。

沈辰怔了一下,但并没有做出拒绝的动作,而是温柔地回抱住她。

“还疼吗?”他问。

苏仔细回想了一下他昨晚的举动,做出一个怨懑的表情擡头看他:“很疼的。”

他却并不上她的当:“瞎扯。根本就没使劲。”

“你要走了吗?”她小声问。

这句话终究还是被她说了出来。而她本想让自己的姿态漂亮一些,起码表现得像是自己睡了他,这样在分开时显得潇洒,吻合一夜情的基本礼仪,也还能让他在离开时稍感怅然。但在这场谁先心动谁就输的游戏里,她终究是先输了。这句话一出口,后面便跟上了无数不用解释便能被人听出的潜台词。留下来吧。我不想你走。

还有——

我是如此爱你。

他扶住她的双肩,是安抚的语气:“我还有些事,没法陪你吃早饭了。过段时间我再找你,好幺?”

话说到这个份上,苏自然能够听懂。她不想再说什幺这可是周末一类的废话,因为说了也没用。加之,在认识他伊始,她就了解他的态度,他不想影响彼此的生活,这没什幺问题。而S和M的关系,也并不需要代入到日常的生活里,那不健康。

可她知道自己对他不止是一种情趣上的迷恋,他在她心里不再是个角色,符号,而是一个她想去了解的男人,想融入他生活的男人。

她微微一笑,从他怀里退出来:“好吧,那就下次见了。”

天知道她这句话是用了多少力气才能显得和他一样从容淡定。

沈辰走之前又吻了她。她感觉不到任何不和谐,他的举动很投入,投入得让她几乎就要相信他也同样愿意接纳她作为他的爱人。但他还是离开了,并没有告诉她下一次相见的时间。他说他会控制,那便让他控制好了。苏想,毕竟她也没有什幺讨价还价的权力。

好在沈辰并没有和她完全失联。偶尔他还是会主动联系她,告诉她一些行业内部的消息。他的消息总是来得及时,多多少少总能给她工作上带来帮助。慢慢地,她感到自己的工作越发得心应手起来,处理一些问题也不再像之前那样过于谨慎,瞻前顾后。只是,如果能时常见到他该多好。在办公室加班时盯着不远处SANCO灯火通明的大厦,她便总幻想他是否也一样在对着电脑屏幕思索,偶尔通宵达旦。

她也听业内有人说,像沈辰这样精力和热情都分散给了事业的人,留给自己休息和娱乐的机会很少。没错,像他这样年纪,事业有成却保持良好的外形和涵养,总是会成为众人八卦的核心。她也时常听到同性对他表示倾慕。唯一让她感到略微安慰的是,她从没听过任何人谈起过他有固定伴侣。如果没人提及,那,估计就是没有吧。这样的安慰有些傻气,但也让她觉得自己的等待似乎有一定意义。

一天夜里,她终于按捺不住,大着胆子给他发了信息:我想见你。

而他回复得也并不拖延:想见我要提前跟我说一声啊。我在S市出差。

那……你什幺时候回来?

下周吧。我到时联系你。

带着忐忑和期待的一周过去了。周一,周二,周三,直到周日的傍晚,当她对他不再抱什幺期望时,门铃响了。

他站在门外,手里是一只礼品盒。他看见她眼中瞬间点亮的狂喜,微笑着把盒子递给她:“去换上吧。等会跟我一起出门。”

“去哪儿?”她好奇地问。

他轻轻拍了下她的后背:“先换衣服,去了你就知道了。”

苏把那只黑色缎面礼品盒放到床上,只看材质便知道里面的衣饰价格不菲。她把盒子打开来,是上下两层。上层是一件银灰色的连衣裙,丝绒的质地,光滑缱绻。礼盒下层是一双点缀着水钻的缎面高跟鞋。

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挽着他的手臂,像最般配的情侣一样和他走进歌剧院的大门。那个念头又浮上脑海:如果他们是因为其他的“正常”途径相识该多好?但她随即又自嘲地笑了笑,若是因为那些途径认识他,她一定不会像现在一样坐在他身边了。

检过票,他拉住她的手,将她带离歌剧院大厅,拐进一侧的消防通道。那里没有人,只有青白色的应急灯光在地板上投下他俩细长的身影。

他从衣袋里拿出一样东西,一手按住她的肩膀将她抵在墙上。她猝不及防,险些惊呼出声,还好及时忍住。

他另一只手伸进她的腿间,从底裤的缝隙探进去,将那样东西塞进她的体内。未经润滑的甬道有些刺痛,她低低呻吟一声,换来的是他在她臀部的一拧。

“主人……”   般配的爱侣瞬间又回到了支配和服从的关系。她怎会不知道那是什幺,求救般地望着他。

而他没有理会,又拿出两个精致的小玩意:“把肩带解开。”

她顺从地解开肩带,祈祷消防通道不要有人经过。偶尔楼上铁门的一响都让她心惊胆战。裙子的内衣的肩带都是可调的,从她的肩膀滑下,露出一对酥胸。他用手指轻轻碾弄几下,浅棕色的乳头便瞬间鼓胀起来,像两粒蓓蕾般呼之欲出。那两个小玩意是一对闪着银光的乳夹。夹口扁平圆润,当他把夹子夹上那对敏感的乳头时,她起初是害怕的。然而他松开手时,她却并没有感到如何疼痛。看来他说过不会伤害她,便真的不会伤害她。

他看着她又被情欲染红的双颊,帮她把衣服整理好,揽着她的肩走向大厅。

他们坐在一层的中间一排,距舞台不远。除却他在她身上动的小小手脚,她对这场约会极其满意。她一向喜欢意大利歌唱家安德烈·波切利,喜欢他银子一样纯净的声音,却苦于没有机会去欣赏一场他的演出。而她不知他是如何了解她的爱好,又如何能取到这样一场小众音乐会的入场门票。当安德烈·波切利走上台时,她和台下所有乐迷一样开心地鼓掌,转头看他时,却发现他也在看她,眼含笑意。

指挥一擡手,旋律缓缓流出,全场鸦雀无声。安德烈低垂双目,睫毛的阴影幽深黯淡,宛如沉思。而那些诗句般优美的词句便回响在穹顶之上,在大理石的浮雕和富丽的吊灯之间飘荡。

一共8首曲目,每首都是经典。每曲终了,歌唱家致谢时,苏和大家一起高喊Bravo,巴掌拍得通红。

沈辰看着她,好像在看一个兴奋的小孩。

最后一首是Con   Te   Partiro。这首曲子曾被波切利和莎拉布莱曼共同演绎,而他的独唱版却也并不失热烈和真挚。

Con   te   partiro

我将与你同行

paesi   che   non   ho   mai

那些我从未看过

veduto   e   vissuto   con   te

从未和你一起体验的地方

adesso   si   li   vivro

现在我就将看到和体验

con   te   partiro

我将与你同行

su   navi   per   mari

在那越洋渡海的船上

che   io   lo   so

在那不再存在的海洋

no   no   non   esistono   piu

我将与你一起让它们再通行

con   te   io   li   vivro

我将与你同行

苏感到她身体内那被他深塞的小小玩具旋转震颤起来,像一只振翅的蜂鸟,那甜美的鸟喙亲吻着她下身最敏感的那处,高频的刺激让她紧咬嘴唇,就在高潮来临的一刹那,乳头上传来的一阵刺痛让她又从天堂坠落人间。

沈辰平静地看着她,他们是依偎在一起的姿势,他的外套披在她身上,旁人看不出任何异样。而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和着美妙乐声,遮蔽之下,她的身体也绷紧宛如小提琴最高音的跳弓,被他在顶点撩拨戏弄,又送上另一个乐句。

no   no   non   esistono   piu

我将与你同航

con   te   io   li   vivro

我将与你同航

Con   te   partiro   我将与你同行

Io   con   te我和你

波切利张开双手,乐队的合奏瞬间辉煌宛如从天顶洒下的虹光。

一声几不可闻的呻吟从她的唇边溢出,灵魂似乎早已脱离肉体,在空中起起落落。高潮汹涌澎湃地激荡全身,盛大而持久。

周围的观众起身欢呼着安可。

却听不见他们的声音。

大脑一片空白,唯余他轻柔用外套裹住她的动作,还有她身下还在回旋的余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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