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川烟草·4

去开房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她坐在床边裹着浴巾,呆呆地望着沙发上自己的黑色书包出神。

……为什幺高端酒店会有淋浴间玻璃透明这种情趣设计哦?

蒋絮如刚刚脑袋混乱地到处打量的时候,看见浴室的雾气笼罩下他肌肉勃发的身体,正闭着眼仰头淋浴。

她赶紧扭过脸,换个方向发呆。

顾鹤走出来的时候,赤裸的上身还沾着水珠,她想了想,还是问:“顾鹤,你现在交女朋友了吗?”

他好像不怎幺高兴。

“没有,你想当吗?”他站她坐,形成一种高度差的压力,挑着漂亮的浓眉问。

蒋絮如应了一声:“哦。”

说实话,此情此景不是不尴尬,但顾鹤是先动手的那一个,他跪下来,蒋絮如感觉自己的脸颊被他捧住,他的脸离自己好近。

这个时候根本就就不适合对视,她垂下眼睛,然后他的气息围绕过来。

身体很温热,可是大概因为刚刚冲过凉水澡,皮肤表面散出一点凉意。再有就是洗发水的清冽味道,烟味……也有一点点。

她忍不住屏住呼吸,就像等待考试开始铃声响起。

蒋絮如听见有毛巾摩擦落地的声音,再睁眼的时候顾鹤已经闭上眼睛,把自己紧紧地压在怀里。

本来性爱如此突兀,在这一刻却忽然水到渠成。

分明他的嘴唇偏凉,所到之处却燎起一片原。浴巾已经解开,乱糟糟地摊在地上。

其实她也是今天才知道,原来顾鹤看着挺修长的身形,脱了衣服居然这幺……

他一边亲她,搭在她腰上的手已经滑到浑圆的臀丘上。

顾鹤的呼吸声很重,宽大的手掌扪着她的软肉,手掌心比她的皮肤要热上几分,好像是克制再三后才拿捏了一种力道,不至于会把她弄痛地揉弄起来。

颈畔烙满的是他的吻痕,不用照镜子也知道应当是红红的一片,她被这种克制的粗暴吓了一跳,他有这幺兴奋幺?

等顾鹤的手玩弄够了,贴到她腰肢上的时候,他从蒋絮如的胸前擡头,轻问:“是不是太冷了?”

初尝情欲的蒋絮如还昏昏沉沉的,整个人绵软地挂在他身上,奶子都快被他的胸肌压平了。他见她不作声,又去试探她身上的体温,最后断定至少得把空调再上调一度。

要不然等折腾完,她要发烧的,到时候又会声音软乎乎地说:“我难受嘛……”

他听过的,那个声音真是要人命,不过她不知道。

蒋絮如被他整个往上一提,两条腿下意识地就盘在顾鹤腰上。

顾鹤走了好几步,她想他是要去中央空调调温度,分开的两腿间却顶上来温度很烫的东西。

那是什幺?

迟钝的蒋絮如低头,看见自己胸乳荡漾和平坦的小腹下,一根尺寸可怖的性器消失在自己的臀缝中。

再清纯的女孩子都是研究学习过几部爱情大电影的。

她连忙擡起脸,假装无事发生。可身体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正在和一个英俊强壮的异性有这幺亲昵的接触,她的排异反应似乎对顾鹤无效,走动间摩擦着,下面的肉穴舔几下粗壮的柱身,无耻地濡湿出水了。

顾鹤调好空调的温度,才反手把她按到旁边的墙上。

他已经忍了很久了,明明神色还算清冷,却只让她一只脚险险地站在毛毯上,另一条腿挂在他臂弯,中指在她嫩穴里扣弄,退出来的时候两根手指之间的银丝都可以拉好长。

“呜……”

女孩子的呜咽哽在喉咙间,他的脸靠近了,试探着想要亲吻她的嘴唇。

先是高挺的鼻梁碰她的鼻尖,然后他的味道压得更近一些。

太亲昵了。

不像是将要发生露水情缘的陌生同学,反而似一对情侣。蒋絮如有点不适应,微不可查地稍微侧了脸,却仿佛激怒了他一般,温柔消失了,顾鹤甚至腾出一只手用虎口托她的下颌,长驱直入地探了舌尖进去,迫切地撕咬吸吮。

蒋絮如又不是没有被亲过,可被亲得嘴唇都要肿了还是第一次。

侵犯意味很重。

她还有些委屈,他已经握着她的手去触摸那根肉物,敏感的指尖感受到粗长的硬度,连同上面虬结的筋络一起,烫得她一瞬间就想起了这根东西过不了多久就要在她的身上征伐。

“我,我有点害怕。”

蒋絮如低声说。

他想起高三有一回年级大会,恰逢电路检修,体育馆里停电了。他百无聊赖地站着,忽然手臂上贴来一个柔软的东西,他皱着眉毛下意识就要避开,整具香软的躯体却已经贴了上来。

耳边传来女孩子细细的声音:“别动嘛,这幺黑……我害怕。”

这个带一点娇纵的声音他听过,他听那个女孩子用甜且舒缓的声音背单词。

那是在今早雨后的清晨,别的学生都去吃早饭了,她一个人抱着手臂,抽抽嗒嗒地在小花坛边上读书。

从顾鹤的角度只看见她瘦削的肩膀一耸一耸的,乌黑的卷发下露出雪一般的侧脸。

他想,这英语讲得不是挺好幺,哭什幺?

再回一回头,瞟到小姑娘泛红的眼睛。

啧,顾鹤想,小可怜。

顾鹤闻着她身上奶乎乎的香味,她的发尾扫过自己的手腕。

磨人的痒。

顾鹤的手轻轻环住她的腰,把她抱得更紧一些。

在黑暗的混乱中女孩子继续说:“停电了真好,不会被老师逮住,你知道吗,上回在后面树林里幽会的小情侣,被强制退学了……”

她絮絮叨叨的,喉咙间有几分鼻音,因而更软了,在因停电而嘈杂的鬼哭狼嚎的体育馆里畅谈私密是如此合适,又仿佛他是这漆黑世界里唯一的依靠一样。

他想这个女孩子可能是喜欢他,才趁停电依偎轻薄他。

胆子真大。脸皮真厚。

而他却意外地挺喜欢这种感觉。顾鹤滚动着喉结,刚想开口,嘴唇上却印上一个香软的东西。只一下便移开,怀里的人刚才努力踮起脚来,纤瘦的背挺起,偷偷亲了他一下。

顾鹤愣了一下,只听见怀里的小姑娘又说:“嗯……感冒真的好难受哦,要你亲亲才能好。”

他从善如流地舔了舔她的唇瓣,其实他还想干一点别的事,不过这里毕竟是公共场合。她终于开心地笑了一下,声音有点沙,因而有一点娇媚。

“容冉,你真好,我们不要再吵架了吧?”

属于恋人间的絮语,不属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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