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的僵笑持续了几秒钟就变成了淡淡的笑说:“没关系。”
然后伸手去拦出租车。
她连转身都没有,看都不看盛褐一眼。
付愿北也觉得她这样有些不妥,但是一边是对自己有莫大帮助的老板,一边是自己仰慕的老师。她看着眼前的情形也有些为难,好在这时候从车上下来了一个小孩。
付愿南跑过来抱住了她的腿说:“姐姐,怎幺这幺久啊。盛叔叔今晚会去吃你最喜欢吃的火锅,我好高兴呀。”
奶声奶气的抱怨,付愿北就拉着他往车子面前走说:“姐姐说的帽子带了吗?那是老师的帽子……”
声音远了些,不过夏清也不想听了。她不想知道盛褐对付愿北是不是很好。
盛褐此时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将她伸出的手按下说:“夏老师不愿意?”
夏清抽回了被他握着的手说:“不愿意。”
他冷哼一声说:“我只是为了愿北才想请你吃饭,要不是上次你帮忙,她现在可能不会这幺活蹦乱跳的。”
闻声,夏清终于擡眼看向了他。
这副模样曾经是她疯狂的源头,也同样给了她无尽的痛苦。
夏清其实在这五年里梦见过盛褐,只是每一次的梦里他的样貌和声音都会越来越模糊。她也从开始惊醒在这样痛的揪心的梦中到后来,她对他的感觉淡到毫无波澜。
盛褐的温度和他生气的样子还和五年前一样,可是夏清却不是五年前的夏清了。
“所以,请盛总带着愿北回去好好修养,手术成功之后她才会继续这幺活蹦乱跳了。”
她脸上的神情淡淡的,连笑容都不屑于伪装出来了。
盛褐不由得捏紧了手说:“夏清,你不要一直挑战我的耐性。”
夏清点点头道:“好。你不见到我,我就没有办法继续挑战你的耐心。”
他已经被她这副模样激怒了。
所有人都可以不知道盛褐这些年有多想她和多想要找到她,可是夏清不能不知道。
没有看到夏清之前,他想自己或许可以抱着这样的遗憾孤独一生。
但是现在,她又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盛褐觉的,他要让她把这五年杳无音讯给自己带来的难过和心碎都统统感受一遍。
他要她求饶,也要她保证,永远不会再离开自己半步。
夏清跟盛褐,只能共生共存。
这还是几天前瞥眼到她的时候才想通的,盛褐给夏清的爱是横暴的,是完完全全被控制欲和占有欲掌控的。
这样热烈到变态的爱,他也没有想过夏清是否承受得了,她是否想要承受。
盛褐忽然凑近了夏清,附在她的耳边说:“这五年你就没有想过我让你高潮的感觉?”
她还没有来得及后退一步就听见了这句话。
夏清顿住脚步,下一秒手就被盛褐紧紧的抓住了。
她擡起的手是想给他一巴掌,而微红的眼眶却让盛褐有些不知所以了。
“盛褐,你就是个混蛋!”
她颤抖着说出口,然后用力的扯回了手说:“你凭什幺就能当做什幺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凭什幺还能对着我表示你的不高兴,凭什幺要来打扰我的生活!”
歇斯底里的声音,夏清到最后几乎是尖叫着说出来的。
好在这个校门来往的人不多,除了刚刚走近的付愿北惊讶看着她也没有人看过来了。
“我没有想过,从来没有想过。”夏清用力的推了一下盛褐,他朝后踉跄了几步。
付愿北连忙跑过来扶住了他,他才不至于因为惯性摔倒在地上。
她看到付愿北的时候才冷静了很多,那句“回想起和你做爱的时候都是噩梦”这样的话就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咙里。
“夏老师……”
付愿北看着夏清情绪异常的激动,她下意识的挡在了盛褐的前面说:“谢谢您,这是您落下的帽子。”
夏清接过,然后用力的朝她身后的人扔了过去。
帽子打在了盛褐的脸上,不疼。
可是他却觉得像是刚刚接下了她的那一巴掌,脸上火辣辣的难受。
“你碰过的东西我都不会再要了,”她咬牙切齿道:“脏。”
说完就拦下了一辆快要经过的出租车,坐上车后随便报了个比较远的地名,然后才将盛褐和付愿北扔在原地扬长而去。
付愿北到这个时候才了解,盛褐原来是和夏老师认识的。
她转过身,看着脸色阴沉的盛褐说:“盛先生……”
他没有说话,蹲下身捡起了帽子就朝车子走去。
付愿北小跑着跟上,坐在车中的付愿南看着两人回来嘟着嘴说:“老师姐姐好凶啊。”
她对着撒娇的小孩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坐后排座说:“帽子我明天再还给夏老师吧,盛先生不用送我们回家,在前面的地铁站放下我们就可以了。”
盛褐道:“先去吃饭。”
付愿北听出了他的不高兴,只好抿了抿唇嗯了一声。
……
夏清等出租车开出了大学城的区域就让他载着自己去了护城河边,下车的时候是傍晚天最红的时候。
她看了看时间,七点过一点点,离天黑还有一个小时。
撑在河边的石头护栏上,被这湿湿黏黏但却还算是凉快的河风吹着,夏清的心思没有那幺乱了。
沈忱电话打过来,她接通了就说:“不吃。”
“不是吃饭……”
“不约。”
他笑道:“你想约我还不愿意呢,哪能让你占那幺大便宜。”
夏清被他调侃,不满的说:“那是什幺事?”
沈忱此时在车上正在去她家的路上,有些掩饰不住的小激动说:“下个月有一个欧洲瑞福利珠宝设计巡回展,我拿了票,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她的心情总算好些了,“好啊。”
他道:“那今晚陪我吃饭,我还没有吃晚饭。”
夏清本来想一口答应下来,但是想了想又说:“你女朋友去吗?”
“不去。”
她便道:“我也不去。”
沈忱笑道:“你说的哪一个女朋友?”
夏清看着被夕阳染红的江水上有游览的船只,有些慵懒的说:“绵绵。”
他回答:“我跟我所有的女朋友都说过我要追你,她们还说要帮我。”
她想起绵绵,看起来样子不像是跟沈忱玩玩而已的人。
“行了,除非带上绵绵,不然我也不会去。”
沈忱此时已经在小区门口停了车,他将车窗关上然后打开了空调说:“真的,我跟她们只是在床上的时候有关系。昨天是骗你的,就是想看看你会不会吃醋而已,结果真是如我所料啊。”
夏清还是怀疑,又听他把约炮说的那幺清新脱俗,难免有些恶心的说:“够了你。”
猜到了她的意思,沈忱道:“行了,不逗你了。我老实交代,本来是有很多发展对象的,后来都没有成。”
他说话向来是一套一套的,夏清也没有问下去。
毕竟她自己的生活都乱成了一团遭,没有理由和资格去管别人。
夏清忽然道:“你在哪儿?”
沈忱似乎是在抽烟,她听见打火机的声音然后过了几秒他才说:“你家楼下。”
她道:“我现在在纪念碑护城河附近。”
他一边问她怎幺跑那幺远去,一边发动了引擎说:“那你别乱跑,等我过来。”
夏清说了声好就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