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6

他的笑容愈发加深目光清隽,空出的那只手捞我入了他的怀,扣着我的脑勺吻下来,我推拒着他的动作,手腕抵住他的坚硬的胸膛。

在他将罪魁祸首伸入我的唇中,我怒不可遏咬住了他的舌,他吃痛闷哼可却没有放过我,动作愈演愈烈嘴里充满血腥味,我已分不清到底是属于谁。

他同我撕咬着,困在笼中的斗兽般,来势汹汹,无处可退。

他的手掌顺着后脑渐渐下移,或轻或重隔着衣料肆意妄为的摩擦着。

我将鞋狠狠踩在他的皮鞋上,留下了一层薄薄的灰尘,他爱干净有洁癖必定受不了,不出乎我意料他松开了我。

他捋开我挣扎时扯断的发丝,“阮小姐病急乱投医的样子,十分动人,惹人怜爱。”

我奋力把手腕上的翡翠镯子取下,归还在他手中,“督军的礼过于贵重,我受之有愧,还请你将钗子还给我。”

顾彦霆风轻云淡说好,我没想到他居然这幺轻松就放过我。

果然没安好心,他将发钗插在裤沿上,我顿时火冒三丈,“你无耻!”

他接下话茬,英俊的脸近在咫尺,痞气蛮横随之散布,“还有更无耻的,我看见阮小姐就硬,这毛病怎幺治。”

我气急败坏伸手,向他讨要我的东西。

“我又不是大夫,快把钗子还给我。”

他握住我的手带向腰间,我使劲想把手挣脱却是做了无用功,被押在他的灼热强势上,“可只有你治得了。”

我故作老油条的模样,“督军别拿逗姑娘的那一套,来戏弄我,我不会买账。”

他否决我的话,“我只对你这样。”

杜岳琛还在等我,我不想再与顾彦霆过多纠缠,我怕我陷进去难以抽身,怕他攻破我的五脏六腑,闭上眼速战速决抽出发钗,转身就跑不曾回头,如同逃命般,离开悬崖峭壁,躲避洪水猛兽。

宾客已快要散尽,杜岳琛坐在甲板的椅子上吞云吐雾,等待了许久脚下有不少烟头,他看见我的身影把烟扔在地上用脚撵灭。

我娇憨的扑到他怀中,捏着钗子朝他吐苦水,“发髻挽了好多次都不好看,花了我太多时间。”

他接过钗子干脆利落挽住青丝,三下五除二帮我把发髻盘了起来。

我笑吟吟抚了抚发钗,我曾缠着他跟阿姨学着给我挽发,他本意不愿但看我兴致勃勃又不忍拒绝,从那之后他给我挽发就成了我和他的闺房之乐,就如同古时候皇帝给妃子描眉,举案齐眉,情意相印。

侍者恭送我和他下邮轮,陈庆早已开车等候在码头,毕恭毕敬打开车门,杜岳琛弯腰上车,随即拉着我进了车厢,我依偎在他怀中搅着我耳鬓的发丝。

在驶离的港口时,一辆军车从码头疾驰而来,速度之快不可阻挡,扬起路面上的飞沙走石。逐渐缓下了速度,闪灯鸣笛示意后,杜岳琛降下车窗,与顾彦霆隔着虚无的空气对视。

杜岳琛先开口,冷漠疏离,“顾督军有事?”

顾彦霆拿起他放置在座旁的盒子,意犹未尽摆弄打量里面装的镯子,“我琢磨着阮小姐喜欢此物,这镯子的成色配普通人可惜了,还不如成人之美送给杜老板,来讨红颜开心。”

他的话,一语双关,暗藏深意,说是送给杜岳琛,而不是送给我,还故意强调了成色,翡翠则是绿色,皆暗示着我与他的一次次覆水难收的偷欢,他这样的把戏玩多了引得我不得不怀疑,他别有用心。

他故意折磨我,谗害我,凌辱我,让我仓惶不安,提心吊胆,从心里攻占我崩溃我,是要让我知晓,我的命运究竟是跌宕起伏还是安稳风顺,全部掌握在他手中。

他一念之间可以成魔,可以毁我,似肆虐猖獗的狂风,吹倒城墙,命数多舛。

他一念之间也可成佛,可以渡我,如花开花落的因果,落入凡尘,一笔勾销。

他大可不必与我反复纠缠,翻手覆手就可把我推入无间炼狱,他不过是还没玩够这猫捉鼠的角   游戏,觉得有趣擒笑看我惊慌煎熬的模样,他要征服不需制伏反而越难越满足。

他接近我,说的情话,舍命救我,都带有目的,虚情假意,他在演戏,连他的眼神都会骗人。

我可笑居然还有刹那动了真情,他的目的本就不单纯,引诱戏弄我也是原由我的身份,他戏耍风月,手段高明,离间情意,每一步都是他棋盘上精打细算的棋,诱我入了他的局。

我若不是杜岳琛的女人,他大抵是连一记眼神都不会给予我。

风月中的莺莺燕燕,多得是花容月貌的佳人,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纠缠我。

何苦。

皆是因为他的兴趣和目的。

经受不住诱惑的我,一厢情愿犯下的错,只能尝尽苦果。

我恨我现在才看透,看透他的凉薄,看透他的陷阱。

杜岳琛将手支在窗边,“杜某从不受嗟来之食,督军的好意我心领,倘若不是好意,我奉劝督军不要多行不义。”

必自毙。

话未说满,意味尽在不言中。

顾彦霆噙着笑意,眼中的讽刺不加掩饰,“我的船,覆水难翻。”

他撂下狂妄不羁的话,意思就是杜岳琛要栽他,目前还没有这个本事。

杜岳琛目光定格在顾彦霆倨傲的眼眸中,毫不急躁,镇定自若。

“覆水翻不了,但若是海浪呢,督军并不是一人在渝州只手遮天,常在河边走难免会有失脚的一日。”

顾彦霆若有所思眯眼,风轻云淡道,“哦?那就拭目以待。”

他再次把玩手里的翡翠手镯,随即淡笑一声手腕发力,手镯从车窗中抛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划入杜岳琛车内。

杜岳琛稳当接住再掷向地面,手镯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价值连城的东西在他动作下,化成了一地碎渣,“顾督军,东西可别丢错了地方。”

他回转仰头坐直,理了理衣襟上不存在的灰尘,闭目吩咐,“陈庆,开车。”

陈庆应声踩下油门,加快了速度朝前开去,窗外的狂风扑面而来,顾彦霆的车随着景物退后,最终消失在远处光影的漫漫长路中。

目前渝州的局势对杜岳琛有利有弊,要看他如何把握,他布局算计高人一筹,搅乱渝州这趟浑水,让沈老和顾彦霆结下梁子,两蚌相争将两人耍的团团转,他坐收渔翁之利。

顾彦霆擅长蛰伏,他的底牌并未大白于天下,他不蠢极可能会将计就计,顺水推舟,扮演较弱的一方,掩饰他的狼子野心,从他与豹哥的合作,可推测他不止是军-政的身份,他在暗中还有诸多势力,杜岳琛疏于防备时,他便可趁虚而入。

孙子兵法,三十六计,他们精通算计,必定烂熟于心,平分秋色的局面,将由谁来打破,还无从得知,一切皆有他们的打算。

我一介女流,不便参与男人的斗争,唯一能做的就是作壁上观,用风月手段周旋于权与利之间,试金可以用火,试女人可以用金,试男人可以用女人,男人利用我,我何尝不能利用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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