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个,刘易安就周身发冷,脑子发晕。
“不能再等了,”刘易安咬牙,“全军整备,攻山!”
“将军……”亲兵哆嗦了一下,下马拜倒,“将军请三思!”
“你违抗军令?”刘易安冷冷的一句,不怒自威。
亲兵哆嗦了一下,终究没敢继续劝阻,只好跳上自己的马,吹响哨子,众人下刀,将斩马刀握在手上,瞬间便似有一片钢铁森林长了出来。
突然间,密封的山门开启了。
火光煌煌中,隐约可见一个赤膊和尚大步踏出,手中提着什幺东西,向着军阵行来。
军阵中人都有眼力,见这和尚走路如此快法,便知他身负奇技,顿时所有人扔刀摘弓搭箭,齐刷刷一片锃亮的箭簇对准了和尚,只等他再前进一步,进入百丈距离,便百箭齐发,将他钉死在阵前。
和尚却在百丈处站定,扬声问道:“徐州校尉刘易安可在?”
刘易安皱眉,一时想不出这和尚是什幺来历,但他准恐被看到自己这边的虚实,并没有亲自回话。
他亲兵喝道:“来人通名!”
和尚道:“我是来给将军送见面礼的。”
他手微擡,那事物便遥遥地掷了过来。
亲兵们恐防那是个暗器调转箭头,一齐对准了,但刘易安却已看出来是个人头,喝道:“停!”
人头不偏不移地落到刘易安马前,脸面向上,直勾勾地盯着他。
这张脸刘易安再熟悉不过,他追剿了一年有余的老对手,凶残狡诈兼而有之,朱天煞。
若是换了个时候,刘易安可能会恼怒,这人竟没能被他亲手斩杀。
但这时候,他有些惊喜,断然道:“我便是刘易安,请大师过来说话。”
刘易安下马行礼,兵将收箭,重新举刀在手,依然十分戒备。
和尚来得极快,两三步内就到了刘易安马前,亲兵们都是一惊,不由额头上冷汗沥沥,若是方才这和尚要偷袭刘易安,他们自问根本反应不过来。
“大师法号如何称呼?”刘易安问道。
和尚脸上微有怅惘,指了指地上人头:“我破了杀戒,无颜再用师尊所赐法号。我也不知自己俗家姓名,我即超度了此人,将军不妨称我度天。”
朱天煞也不知起初姓甚名谁,只知道他开始杀官造反之后,就以“天煞星”的匪名发号司令,这和尚口气当真不小,度天莫不是连老天爷也要超度的意思?
刘易安不禁问道:“那山中群匪是怎幺容你下山的?”
和尚道:“徐州流民首领,尽数被我杀了,他们现在群龙无首,十分惶恐。”
这句话已经够惊人了,他却又接着道,“现在他们奉我为首领,我答应带他们寻条生路。”
刘易安皱眉,他身后将士们发出一阵不屑忿恨之声,若不是军纪森严,这时怕不是已经齐声斥骂起来。
“度义士为何要救这些流寇?”刘易安肃容道,“你虽然武艺高强,但我徐州军中,也没有弱者!”
和尚道:“刘校尉率军来此,太子可知情?徐州防线空虚,魏主可知情?镇江口水师何在?”
刘易安汗毛一乍,这三桩事,都是他现在心中隐患,尤其在他决心越界突袭金山寺之前,他刚刚得到魏军异动的情报。
“首恶已除,校尉持此首级,足以向朝廷复命。从速退去,这三桩隐患一并消除,何必在金光寺中,与这些困兽相斗?”
刘易安厉声道:“别以为用这些虚言就能恫吓到刘某人!那些人尽是……丧尽人性的禽兽,人人手上血债累累,岂能容他们继续祸害天下!”
和尚似乎出于习惯,合掌合什,但一句佛号在他唇边嚅动了一下,却并没有念出来,他苦笑:“昔日地藏王菩萨有大愿‘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算我自不量力,也想效仿一番!”
刘易安看得出他容色庄严,隐约有种悲天悯人的佛性,心中倒有些信他。
但这种大事,到底也不能被一个和尚三言两句说动。
他用力挥了下手,身边亲卫们全都预备挥刀。
但和尚却似乎并不打算动手,他垂首沉吟了片刻,他现身以来,这是他头一次露出一丝犹豫,他似乎下定了决心,从裤带上摘下一物,递向刘易安。
“校尉可以看一眼这个,再做决定。”
刘易安一眼看到那是枚金簪,金丝累累,珠光宝气,绝非寻常妇人可以佩戴。
他一时心乱如麻,失声问道:“她在哪里?”
灭劫这一去去了很久,烟气渐渐消失,蜡烛也熄灭了。
离开灭劫的胸膛,蕙卿渐觉寒意侵肤,她抱紧双臂,等得有些坐立不安,恐怕他出了什幺事。
可算等到暗门开启之声,蕙卿迫不及待地迎上前去摸索着。
她终于摸到了灭劫胸膛时,扑上去搂住,“怎幺去了这幺久?我担心死了。”
“没事,”灭劫抱紧她安抚,“很快就没事了。”
他打横抱起蕙卿,三两步迈到软榻上,便将她压在身下,粗重的气息喷吐在她脸上,寻到她的嘴唇,便不管不顾地咬噬上来。
蕙卿心目尚有许多话想问,流寇们现在是什幺情形,刘易安大军来了没有,有没有荷香的消息……但被他唇舌强行侵进来,连气都喘不匀,根本顾不上回答。
转眼间,身上那件可有可无的僧袍已经被灭劫剥下。
灭劫双手在她脊背上急切地游走,片刻后又捏紧了她的双乳。
他抚弄了两下乳尖,舌头一面纠缠在蕙卿舌上,一面含糊着问道:“不涨奶了?”
蕙卿被他这一阵狂吻弄得脑子昏昏沉沉,也含糊着答道:“昨日又累又饿,所以没了吧。”
灭劫放开她的嘴唇,顺着她的下颌、锁骨、喉间,缠绵地舔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