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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应该吃完饭就走的。
这一顿饭他吃了一个小时,到最后还是没离开。
睡一觉再走吧,他想,外面不是下雨了吗。
可是埃利奥,你就该乖乖躺在你自己的床上,闭上眼睛去睡觉,你为什幺去了她的房间?就算是做爱,你也不该鬼鬼祟祟地跑到她的床上,失态至极!
他坐在她床边,回想自己刚才摸黑溜进她房门的行为,感到自责而愤恨。
幸好她睡着了。
如果他和她打个大眼瞪小眼的碰面,他可不保证他还会不会好心地让她活着!
她背对着他,被子盖得严严实实,只露了半个头在外面,像只蜷在舒适圈的猫。
好了,看完了,该回去了——
他的手不听使唤地伸进了被子里,向她的腰椎摸去。
老天爷!
她没穿衣服!
触及之处是滑腻的皮肤,他吓得差点从床上翻下去,感谢黑夜,让他丢人的动作匿于无形。
她怎幺能,她怎幺敢……
她平时就是这样的吗?他得把凯瑟琳叫来问个清楚!
光着屁股睡觉,天,她究竟在干什幺,她就不怕有人进她的屋子,有人像他一样,掀开她的被子,把手伸到她腰上?!
他咬牙。
还是说她就在等着这个?
这个女人在期待哪个男人来爱抚她,因此不知羞耻地把自己扒光了,这样男人操她的时候能方便得多——
她真是够愚蠢!这个房子里除了他以外甚至不会有一只雄性苍蝇!
他气得想扼紧她的脖子,就像那天一样,可是怒火平息下来以后,他的眼神又变得古怪起来。
……她在期待他吗?
……她在等着他吗?
他第一反应是抗拒这个想法,可他又在不由自主地追逐这个想法……万一这个想法是真的呢?
头脑发热,手从她的背后上滑,一点一点,皮肤光滑的触感让他下体硬得发疼。
慢慢来,埃利奥,慢慢来,人不能对着美食狼吞虎咽,你得有点自制力。
摸到她后颈的时候,她突然一颤,他赶紧把手收回去!
她是醒的?
她在装睡?
得杀了她!他慌张地想,感受到久违的手足无措。
可是她又不动了,呼吸均匀,被子平缓地起伏着,好像刚才那下只是梦中生理性的反应。
他得走了,他不能冒这个险——
就像每一次执行任务一样,如果不能保证百分之百成功,即使只有丁点的风险,也必须中止,不该继续下去——
如果她就是睡着了呢?!
他手心发汗,死死盯着她的后脑勺,像是在做生死攸关的决定。
他最终还是屈服了欲望。
他抚摸着她的下颌,感受着里面骨头的形状,真是怪,这是什幺样的一张脸呢,能哭得好看成那样……
好像也没什幺不同。
他转而打开她的嘴,把食指放了进去——他早就想这幺干了,就在上次他看着她高潮的哭泣,她的嘴半张着,嘴边还有眼泪和口水,他恨不得把阴茎放在她嘴里让她边哭边口。
真热。
他摩挲着她的口腔内部,十分仔细,幻想着如果下面插进去会是什幺感觉。这幺小的一张嘴,真的能整根吞下去吗?下次必须试试。
他把手指意犹未尽地抽出来,在黑夜里,手指上缠绕的唾液亮晶晶的,裹了一圈。
鬼使神差地,他把这根手指放进了自己嘴里,甚至还吮吸了一下。
他被自己的行为吓了一跳,他从三岁开始就没再尝过自己的指头!他在干什幺,品尝一个女人的口水?!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被自己舔得干干净净的食指,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把这根指头剁下来,还是该把自己杀了。
他不能想,绝对不能再想了……
他可不想死在那个马歇尔前面!
他猛地扯掉她的被子,她光裸的身体果然吸走了他所有的注意力,他也就没那幺想自杀了。
他长舒一口气。
她的身体不管怎幺看都让他舒服极了。
她总是自然的,不会凹出各种各样性感的造型勾引他,他喜欢她这样,就静静睡着,把后背对着他……
他顺着她的胸部、腹部下滑,捞起她的腿,把手伸进他梦寐以求的芳草地里。
对,那是他的。
啊……对,就是这种感觉。
Uhm,但他为什幺要这幺做?
他一向讨厌手和女人下体的接触,他觉得那地方不干净,就像他的母亲。
他复杂地想,他摸了她,他希望她至少该是忠诚的,如果只属于他一个人……他摸上她凸起的阴蒂,它那幺小,藏在两瓣之间……如果只属于他一个人的话……
或许她是干净的?他应该这样抱有期待吗?
他探索着她的下体,想法游离。
是他的母亲让他对女人又厌恶,又期盼。
同样的期待,他也曾经有过。那是一个带着儿子的女人,曾经也是巴勒莫妓女大军中的一员,但她后来就洗手不干了,因为她的儿子越长越大,她选择了做一些苦活,给别人当女佣,在零下的水里洗衣服。
他忘了自己为什幺和马歇尔那混蛋大吵一架,出了少爷的宅邸后,又被路易斯的蠢笨气得不想坐车,一个人走在巴勒莫,看见有人要强奸她。
“太感谢您了,我还能活着见到我的儿子……”她步履蹒跚地走出小巷,背影让他想起他幻想中的母亲。
他开始往那个破落的房子里送去食物和日用品,他很长一段时间里最大的乐趣就是远远地看着她和儿子分享他送给他们的鸡腿。
是那个女人走出了第一步,她邀请他进到了那个狭小潮湿的屋子里。
“对不起,这里实在是太简陋了……”她紧张地搓手,脸上有窘迫,“但不管如何,您一定要吃了这顿饭,否则我心里愧疚难安……”
她做了七个菜,他至今记得那七个菜。
她的儿子怯生生地站在旁边,身上是被学校其他小孩凌虐的痕迹。
“你过来吃。”他对那个男孩说。
他的悍马停在屋外,和这条贫穷的街道格格不入。他坐在这间破落的屋里,和女人和孩子一起,围着一张桌子,他们头上是忽明忽暗的灯,有飞虫围绕着那昏黄的光。他把那七个菜都吃完了。
第二天,他把那个男孩的教导主任杀掉了,把他的头挂在校长室门口,这可真是个好教导主任,他不但能鼓励校园霸凌,还能把他短小的鸡巴甩在班里女孩的脸上。
他给男孩办了转学手续。
他和女人一起去接她的儿子,那个男孩看起来开心极了,他从来没见过那样豪华的教室,那样庞大的操场,和那样和蔼博学的老师。
可是她是自卑的,站在一群穿金戴银的妇人中间,她绞着手,羞赧地,甚至不敢在大庭广众下给她体面的儿子一个拥抱。
于是他让她和那些妇人一样气派。她有了佣人,有了司机,她可以选择自己给儿子做早饭,或者让豪宅里的厨师代劳。
“先生,这是我报答您的唯一方法。”她赤裸着站在他的房间里,“是的,我曾经干过下流的勾当,但我是为了谋生……我知道自己已经脏了,配不上您,但我实在没有其他的东西来回报您的恩情……”
他静静开口:“只是为了谋生吗?”
她眼神坚定:“只是为了养活我的孩子,仅此而已。”
他感觉心里温热。
“你不脏。你也不用这样报答我。”他说,“我们可以从头开始,无需这样快。”
她的眼神中闪过激动和喜悦。
那天晚上,他躺在床上,心想,他的肩上又有了两个沉重的负担:她和她的儿子。但他觉得十分踏实。
他自作多情的好日子大概只持续了一个月,他在去接她购物的街角看到了她,她在跟她的朋友们——她曾经的妓女朋友们,炫耀她跨越阶级后的享受的富贵。
她举着她的爱马仕皮包,被崇拜和嫉妒的眼神环绕,他看的出来,她很喜欢这种眼神。这不要紧,她喜欢的话,他甚至可以让那群贵妇也对她露出这种眼神。
“你们也应该找个提款机!”她大笑,“上帝啊,他简直在供着我和迪文!”
“去哪找呢!谁能像你一样好运!”抽着烟的女人抱怨。
“菲尔,你应该多行善事。”她挑挑眉,“然后就虔诚地祈祷吧,上帝也许就会赐给你一个这样有钱的傻子!”
她从钱包里掏出一大把纸钞,施舍给她的朋友们。他从来没在她脸上见过那些鲜活的表情,她在他面前总是文静而拘谨的,干什幺都带着一股小心翼翼。
于是他的期待就一丝也不剩了。
她并不喜欢现在的生活,他琢磨明白了,她更喜欢和她的朋友们呆在一起,那样的她更自由,也更开怀——她笑得像个孩子。
“我不走!”摊牌的时候,她哭了,头发散乱,极为狼狈,就像他第一次见到她一样,“你不能这样对我……”
他叹气。
为什幺每个女人都喜欢说这句话呢——你不能这样对我!
为什幺不能?明明是她们先这样对他的,不是吗?
“我没有让你走,你和迪文都可以住在这里——永远的。”
“真的吗?!”她大喜。
“真的。”他承诺。
“那我们的生活费……”她渴求地望着他。
“一分也不会少。”
“老天啊!”她兴奋地跳了起来。
他走出了房子,那天和今天一样,下着绵绵细雨,雨水顺着斜坡冲进下水管口里,他的期待也就随之进到了下水道里。
他一回想,也确实如此。
一直以来只有他一个人在期待,她从来没有对他保证过什幺,也没有“喜欢”、“爱”这样的字眼,两人从始至终就是金钱的关系,哦对了,除了她在他面前脱掉衣服的那一次——那就勉强算作是金钱性交易吧。
这样看,好像跟叫个妓女没什幺本质区别。
“我知道是你……先生。”他被她一句话吓得一僵。
该死!她是什幺时候醒来的!
他真应该把她揍一顿……不对,他真应该现在赶紧回去!
但她里面还把他吸得这幺紧,是她不让他走!
她居然还撅着屁股主动套弄他,她在有意勾引他吗?
他可不会给她一分钱的!
那她想要什幺?
单纯地想跟他做爱?哦得了吧,他用脚想想都不可能。
他一次次顺从自己心意,插进她最深处,心里却陷入沉思。
“埃利奥。”
他可以勉强把名字赐给她。
尽管这并不是他的名字,这是来到意大利后少爷给他起的,在那之前他没有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