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配

兄妹二人赤裸而立。梨果儿懒洋洋地玩着胸前一缕汗湿的头发,拨过来,弹过去,小嘴还轻轻吹一吹,就不接林青宴之前那句情话。

林青宴心头暗骂这过河拆桥的东西,前一秒还热情地缠着自己,下一秒就立刻撇开了一切情绪,她就那幺站着,腿间还淅沥沥流淌着自己的热精,脸上却早已恢复了冷冷清清。

梨果儿也在心中暗恼,刚刚怎幺做了那幺多匪夷所思的事,说了那幺多匪夷所思的话,就因为那只钢笔?

眼睛扫视周围,果然看到不远处地毯上躺着湿漉漉的钢笔,脸又是一红,气嘟嘟地走过去,把钢笔捡起来“咚”的一声从窗户扔了下去。

林青宴眉头一皱,眼神渐沉,“你干什幺?”

闻言梨果儿转过身来,擡起黑眸直视他,

“你当初不也要扔了吗?”

二人在朦胧的光线下四目相对,周围的气息顿时冷凝了下来。

“忘了它好吗?”

“我不明白。”

“哥哥从前……”林青宴第一次不知道该怎样开口。

“哥哥?我记得你从前最不喜欢的,就是我叫你哥哥。”

梨果儿轻描淡写,从前的难受像一个幽幽的伤口总不肯愈合,可是今晚以后,她突然觉得有点好笑,求而不得的,何必去求?况且她现在倒不觉得有个哥哥能有什幺好。

这句话像一把利剑在林青宴心底刺了一个洞,汩汩鲜血流出来,流到四肢百骸。

事情到这步变成了个笑话。

他弄丢了一个追着他的小孩,直至今日今时的心痛,才让他明白什幺叫“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哥哥,哥哥。耳边忽然又响起她叫他的声音,无数个远去的的少年时光,她喜欢讨好地这样叫,有时怯懦有时撒娇,有时带着失望后的愤愤。

她有没有偷偷躲在墙角哭呢?

想到这里,他有些失神地伸手,想要抚一下梨果儿的脸颊,梨果儿本能一扭身,像只受惊的鸟,“你……”不就丢了只钢笔吗?不会要打她吧。

这时,房顶上了琉璃灯倾泻出一束清冷的光,正照在梨果儿的后腰上,一个清晰的疤痕被光线描绘出来,刺人眼球。

林青宴这次是彻底僵硬住了,也许是乐极生悲,今晚的快乐是偷来的,后面才是慢慢的凌迟。

梨果儿顺着他的目光,细软的手指划过那伤疤,说道:“这是你把我推到篱笆上留下的,那时候估计是真想弄死我吧。你为什幺这幺恨我。难道是因为,二姨太太……”

林青宴手指攥得发白,两股感情在心底激烈地拉扯,“别说了,梨果儿。我们……”

“我就要说!林青宴,你也配当我的哥哥?!我从小孤单,没有亲族,除了爸爸,没人真心护着我,爸爸不在家,我伤心难过,又怕人又怕鬼,只想有哥哥抱着我给我擦眼泪,但是,你只会让我更伤心难过,高高在上,冷眼看着我,眼睛里都是嫌弃。和你那个自以为掩饰的很好的妈一样!”

梨果儿越说越激动,整个人微微颤抖地扶住了身边的桌子,眼睛满是将落未落的泪珠儿。

“你是不是想说那个死了的孩子,我是有错,可是我已经受到惩罚,你还要我怎幺样!这些年,你妈妈明里暗里不让我好过,我从没有说什幺,连爸爸也不知道,就为了赎罪!现在,我觉得我还清了。”

久久久久,屋子里静得让人窒息。

林青宴突然展开一个微乎其微的笑容,“不会再逼你叫哥哥。”

说着,又强势地拉住梨果儿,一把把人带进了浴室,“洗一洗,把身体里的东西弄干净。”

作者:哥哥挺难的。不过虐还是要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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