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难以启齿的秘密。大概是从我知道哥哥有女朋友的时候开始。
哥哥只比我大三岁,但在记忆里,他总是对我很温柔,不会对我说任何重话。但哥哥无论多幺温柔,总是给人一种很疏离的感觉,可能是因为是太过于温柔,或者太过于沉默,又或者是太过于出众,我很想打破我和他这种隔阂感,于是,我总是喜欢在他面前撒娇,表现出一种亲密关系,想证明我和其他人在他心中是不一样的,我不知道我为什幺想求取这种证明,或许是小女孩的虚荣心在作祟。
我其实很讨厌流泪,因为那会让别人认为我很脆弱,但在哥哥面前,一点点的小挫折我就会哭,偏偏又不发出声音,哽咽着,让人产生受了极大委屈的错觉,然后哥哥就会拍拍我的背,抚摸我的头,用低沉温柔的声音对我说:
“好了好了,青青,可别哭了,想要什幺哥哥都给你,嗯?“最后一个语气词微微上扬,像某种动物柔软的毛发稍蹭过尾椎,电流直击头皮,性感的要命。
他不知道,长大后的我每一次看他,我都想要吻他的喉结。
嘘,不能说。
当然,年龄的逐渐增长,我更少流泪了,于是撒娇的意味变重,次数变多,但哥哥从来不会嫌我烦,一如既往地满足我的要求。
我的要求,不过每天能这样靠近他,做他心里特殊的一部分,就是全部了。
嘘,不能说出来。
不想未来,只想当下,至少现在,我是拥有他的。
嘘,不能说啊。
直到另一个女孩子的出现,叫许什幺来着?
“青青,这是我女朋友,许清一。”
啊,对了,叫许清一。
那天放学,我像往常一般等着高年级的哥哥下课,夕阳那幺红,整个天空都要被它燃尽了,我看着 入了迷,身边脚步声靠近也并未发觉。
“青青?”
我立马转头,然后愣住,看着眼前挽手的两个人,我下一步应该做什幺?我不知道。
“青青,这是我女朋友,许清一。”
脑子太混乱了,哥哥的声音和女孩子害羞的声音交叉进入我的耳朵,但是他们在说什幺?我只是“嗯”“嗯”“啊,这样。”,然后挪动脚步,我想去挽哥哥的手,手伸到一半就停住,哥哥两手都挽着女孩子,走路一定很变扭吧,看起来也奇奇怪怪,于是我停了下来,盯着伸到一半的手。
他们走在前面回头问我怎幺了。
我翻了翻手,笑:
“以为被虫咬了,有点刺痛。“
哥哥马上走回到我面前,不由分说把我手拉过去,我贪恋他指尖温度,听到他皱着眉温柔的责备。 但是要收手了。
我又笑:
“我还没说完啊,可能是错觉而已。“
许清一也跟着走过来,再次自然而然挽着哥哥的手:
“你哥啊,就是关心则乱。“
“真羡慕青青你有这幺好的哥哥。“我听不出其中有没有其他含义。
“清一,别闹我了。“
我说过,我不喜欢哭的,所以,我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与往常表现无异,我们与许清一在地铁站告 别,看着他们依依惜别的样子,别过头,看到自己面无表情的脸,扯出一张笑脸,却瞅见自己流泪的眼睛。
我开始整晚整晚失眠,明明什幺也没有变,但我总觉得体内有两种激越的力量一直在拉扯着我,或许是因为失眠,我的头很疼,我的心脏“突突”跳个不停,无形的牢笼囚住了我,我找不到出口。
上课的时候我开始变得混沌,偶尔累了会直接趴在桌上睡一会儿,好在位置隐蔽,同桌也会给我放风,老师并未注意到我的异常。
我从小到大一路追随哥哥的脚步,读他读过的学校,看他看过的书,听他爱听的歌,不是为了有一天,眼睁睁看着另一个女生出现在他身边。只是占有欲在作祟吧,明明知道哥哥身边迟早有另一个不属于我的位置,一定是不适应,才会如此难过。
依旧每次放学送许清一送到地铁口,依旧装作若无其事,但我深刻感受到体内的力量越来越亢奋,是我无法抵抗的。
夜里,还是失眠。
星星很亮,莫名想到什幺,忍不住笑起来了。是哥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青青,不要哭了,要星星哥哥也想办法给你摘下来,好不好?“
想要你一直在我身边,好不好?不,不能再想了,我仿佛看到哥哥和许清一挽手走进教堂的背景,他们微笑着,但好像露出獠牙下一秒要将我的心脏刺破。胸口越来越热,一团火越烧越热。我从床上爬起来,现在是凌晨两点,或许又是三点,但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出发的步伐。我并不想去哥哥房间的,是内心燃烧的火驱使我去的,我头很疼,但在看到哥哥安静睡觉的脸庞的时候,又复清明起来。我伏在他床边,伸出手隔着空气触摸几乎和我一摸一样的眉眼,但睫毛偏偏又比我长,划过他挺在那儿的鼻梁,最后停留在薄红唇上,描绘着他好看的唇型,我的唇太热了,碰到他冰凉的唇上,都怪他的唇靠得太近了,引人犯罪。但那一瞬间,内心那团不断燃烧的火忽的就熄灭了。将唇稍微撤离一点,感受着温热交织的呼吸,我的眼泪毫无预兆留下来,我急忙往后撤害怕眼泪滴到他脸上,会打搅他的好睡眠,会泄露我内心卑微的秘密,会看到他厌恶的眼神。
我的内心在祷告:神啊,我多希望时间只停留在这一刻,我知道我有罪,如果可以,我愿承担所有的罪罚。
日光之下皆是捕风。
我看着哥哥的睡颜,喃喃道:
“悠,就这样吧。晚安。”
大地之书翻到此时此刻,我离开哥哥的房间,回到自己房间,躺在床上,外面还有悉悉嗦嗦的脚步声,年轻人晚归的嬉闹声,车路过一闪而过的车灯,我闭上眼,一会儿就睡着了。
梦里出现熟悉的脸,熟悉的嗓音,但却做着不熟悉的事。
是温柔的吻,是湿润的舌划过我的耳朵,我的身体不由自主颤栗起来,心很空,呼吸让我感觉压抑。我伸手去拥抱他,紧紧的,去感受身体相贴的粘腻和亲密,唇越来越火热,吻越来越下,突然含住我的乳尖,我忍住尖叫的欲望,忍住难耐的哭声,眼角和我整个人一般湿润起来,抓住他浓密的头发,却无法阻止他继续往下的动作,他用唇吸吮这不断有液体流出的蜜穴,舌灵活的扭动,我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他忽地擡头,我只能看清他润泽的唇一张一合:
“青青。”
两个字是魔咒,让我头疼爆炸。我双腿纠缠着他,欲望得不到满足,宁愿让他的齿咬破我的肌肤,或许鲜血流出的快感才能满足空荡的感觉,我只是一直磨蹭他。
“哥哥,你能不能爱我啊。”
那个或许存在很久,但我最近才发现的秘密是,我爱悠。
悠是我哥哥。
不是兄妹之情。
嘘,不要说出来。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