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昨晚被按着折腾了大半夜,但今日一大早扶襄依旧强撑着起身参加了朝会。昨夜清洗过后摄政王便给他全身涂抹了药膏,虽说这是最为见效的上等伤药,但此刻他还是浑身上下又酸又疼,提着一口气,他脊背挺直一派清贵端坐在龙椅上,平静地听取着各大官员近期的工作汇报和地方发生的重大事件。
“退朝!”
随着宫人的一声长喝,扶襄站起身一步一步下了金銮殿,接着走出侧门脚步缓下来,直到迈入御书房,他才呼出提着的那口气瘫在了椅子里。
早朝时摄政王便没有出现,留下口信说是回府处理事务了,扶襄原本是漠不关心的,但最近朝堂动荡,他不得不时刻掌握摄政王的动向。
“来人!”
“陛下!”
“请陆千户过来!”
不大一会,锦衣卫千户陆信脚步匆匆走进了御书房,扶襄把他叫到身边低声吩咐了几句,便放人离开了。
出了金銮殿,晏子默和牧云霁并肩在长长的宫道上走着,两人俱是身形高挑,一朱红一玄青的官服相得益彰。
“云霁似是有心事?”晏子默见他一味沉默地走着,带着笑意轻声询问。
牧云霁一愣反应过来摇了摇头,“...相国最近事务缠身,当谨防小人。”
晏子默失笑,桃花眼微微弯起,“贤才招妒罢了!”
“......”牧云霁扯起嘴角不吭声了。
“是因为陛下?”
未挑明的一句话,但两人心知肚明说的何事。
牧云霁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晏子默直白开口,“是!相国如何知晓?”
晏子默对他突然的认真诧异了一瞬,习惯性摸上腰间的玉佩不经意开口,“前几日我与陛下一同吃茶,他似乎不愿过多提起你。”
双重暴击。
牧云霁五指倏忽紧握成拳,脸上勉强维持着一贯的神色,“相国倒是空闲。”言语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酸楚。
幼时两人作为太子殿下的伴读,扶襄少不知事心性纯善,自觉对两人一视同仁,但牧云霁那细腻的少年情思,还是能感到相比之下他更为亲近晏子默,那时他每日盼着见到他,又怕见面了说不出话,便整日在忽喜忽忧的心情中辗转难安。
晏子默微微笑着正准备开口,斜地里一道声音传来,“晏相国,牧将军!”
两人同时侧过脸,陆信正站在一旁拱手行礼。
牧云霁压下涌上心头的酸涩,他回京后被委任管理宫中御林军和锦衣卫,此时作为陆信的顶头上司,只是随意点了点头以示回应。
“千户大人这满头大汗有何要事?”晏子默在朝堂中是公认的好人缘,话语间言笑晏晏,润朗的嗓音在烈日炎炎下如冷泉水般清透。
“晏相国,方才圣上传唤,下官可不得抓点紧,这不领了个差事!”陆信不敢隐瞒,众做周知晏相乃圣上面前的红人,他恭恭敬敬地笑着回道。
“何事?”牧云霁在一旁脱口而出。
“...这,下官可不好开口。”陆信顿了顿,吞吞吐吐憋出一句话。
圣上的事,谁也不好追问到底,三人寒暄片刻便互相告辞离去了。
虽说就挑起了个话头,但晏子默大致能猜到应该是和摄政王有关,最近给他找麻烦的可不就是那一派的官员,包括那些联合上奏的元老,大多数也都是站在摄政王身后。所以这些时日他可是颇下了一番功夫,才给摄政王送上一份厚礼。
转眼六月末,一夜雨声凉到梦,万荷叶上送秋来。
朝中元老们倒是不再合力上奏给圣上施加压力,只是弹劾晏子默的折子日益增多,这很难不让扶襄去猜想,两件事应该都有摄政王的“功劳”。
御书房的书案上,桌角摆放了一厚摞的奏折,他拿过一本翻开粗略看了一遍,接着便冷冷地笑出了声,上书大致意思是晏大人都二十多了还没个对象是不是有难言之隐?
他啪地合上折子掷到一边,内心嘲讽,摄政王都过而立之年了,怎幺不见你们去奏请他娶个王妃,一副见风使舵的小人嘴脸。
摄政王府,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古朴厚重,一如它的主人般深不可测。
巳时,日头并不强烈,天空雾沉沉的带着微风,扶行渊和左相衡芜在滴翠园湖中心的六角凉亭下吃茶闲聊,两人面前还有一位明艳动人的女子正在烹茶,红润的指尖蹁跹翻飞,动作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王爷今日不进宫伴驾?能在王府见你一面实属难得呀!”衡芜与扶行渊年岁相当,两人又是至交好友,因此他言语间并无客套。
话音刚落衡芜接过女子奉上的茶水,手指仿佛不经意擦过女子白皙的手背,他马上勾起唇朝女子露出一抹歉然的笑,长眉斜飞,眼尾上挑,不自觉带出了三分风流。
女子被他如此看着不由得脸颊微微泛起红晕,她飞快瞄了一眼一旁的摄政王,见他正面无表情拿着一本书册翻看,于是垂着眼睫抿起唇偷偷笑了。
扶行渊擡起头看了衡芜一眼没开口搭话,伸手拿起杯子抿了一口茶,才慢悠悠开口,“这不是怕招人嫌。”
“谁敢嫌弃堂堂摄政王?小皇帝?你没把他怎幺着吧?”衡芜开口便是一连串的问题,丝毫不顾忌还有旁人在场。
扶行渊闻言凉凉地瞥了他一眼,衡芜赶忙找补了一句,言辞恳切,“圣上万福!”
“本王能怎幺着他?”
“没有一口吃了他?”
“滋味不错!”
“啧啧啧~”
“不要用你脑子里的污秽画面去想他。”
“...遵命。”
烹茶的女子被摄政王一个命令退下了,衡芜凑近他开口,“王爷这是乐在其中了?别忘了我们原本的目的!”
扶行渊神色不变放下手中的书册,理了理衣袍站起身,端着一小盘糕点走到了凉亭一侧的围栏处,举目便是绿澄澄的湖水,五彩斑斓的锦鲤欢快地聚在一起,带起了不小的水花。
“你做好你分内的事便好。”扶行渊用手指把糕点捻碎,扑簌簌丢进了湖水中,鱼儿们争先恐后上前分食,水花四溅。
“本官的分内事包括提醒王爷!”衡芜正了神色,看着他闲适的背影语气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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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什幺权谋,写不来,摄政王的目的就是皇位,也没有打算玩弄小襄儿再弃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