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大楚的风俗,正式的婚礼拜堂是在下午太阳西斜之时,“婚”者,“昏”也。
只是身为新娘子的若云必须一大早就起来,沐浴,开面,挽髻,加上厚重繁复的婚服和花冠穿戴,层层仪式下来能把人搞麻木。
辞别父母的时候她没什幺话好讲,也没办法像别的出嫁姑娘一样哭得情真意切,反倒是她的陪嫁丫鬟们将哭嫁这个角色扮演得很好,不然场面真的显得有点冷了。
她的头冠不允许她做太大的动作,木木地行了礼,然后披上盖头,便被人扶着上花轿了。
轿子一阵轻晃,知道是轿夫起了轿,她心里才忐忑起来,终于有自己要走向一个陌生境地的意识,手指不由得揪住了身上的礼服。
周丰用去了箭头的箭射了轿帘,她听到人群一阵欢呼,大红的带花球的绸带两人各执一边,一步一步踏着红毯走向喜堂。
她看不到周丰的表情,但这个男人的存在感真的极其强烈,站在她身旁散发出强大的气场,压得她一路亦步亦趋小心翼翼。
拜了天地,她被先行扶入了新房在新床上坐下,按规矩新郎要去陪席,等宴席差不多结束的时候才能回新房,在这期间她都要坐着等他。
但周丰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就回来了,她还听到门外有人起哄,说他这样等不及,然后吵着要闹洞房看新娘子。
周丰声音透着得意和愉悦,说的话却一点也不客气:“滚一边去,吓着她老子找你拼命。”然后就是门被重重关上的声音。
若云有些慌,手指又揪紧了几分。她感觉到他在床边坐下,然后眼前突然一亮,盖头被揭起来了。
她擡眼向他看去,如果说上次匆匆一瞥她只是觉得他眼睛很亮的话,现在他的视线几乎可以用灼热来形容了。
周丰满眼笑意地望着她,然后语气沉沉地道:“你好啊,我是周丰。”
这是在揶揄她上次去偷看他的事了,若云脸蛋一下红透,这人的恶劣她已经见识过了,岂料他这样不依不饶。
山匪,铁塔精,混账。
她咬咬唇,偏过脸去不看他。
他闷闷地笑了一阵,然后叫了喜娘:“把酒拿来。”
喜娘将劈开两半中间用五彩丝线牵着的葫芦形酒器捧了过来,一左一右各递了一半给新郎和新娘。
若云和周丰各自接过,小心地将酒器里的酒液喝了一半,然后将手中酒器与对方交换,接着饮完了剩下的一半。
这便是婚仪的最后一步,“合卺”了。
喜娘满脸含笑地说着祝福的话:“良缘由夙缔,佳偶自天成,祝早生贵子,白头偕老。”
陪嫁的丫鬟递给她一个厚厚的红包,然后带着一群人退出了新房外面候着。
她们一消失,仿佛把空气也带走了,若云显得更加坐立不安,想挪开一点又不敢。
周丰欣赏了一会儿,大发慈悲地开口道:“我还得去陪外面那帮人喝酒,既然盖头已经揭了,你就先吃点东西吧,怕你饿得到时候没力气支应。”
这算是体贴吧,若是一直枯坐到深夜确实会饿得难受的,但她总觉得他那句“到时候”充满了某种暧昧的暗示。
她打量了一下他的脸,没看出什幺来,只感觉到他很高兴,于是乖巧道:“好的。”
周丰满意极了,又盯着她看了两眼,起身出去了。
空气回流,若云全身放松,然后招呼丫鬟打水给她梳洗,能把这身沉甸甸的婚服和发饰换下来,她真的有点心生感激了。
沐浴梳洗过后她仍旧穿了一身大红的绫罗衣裙,只不过比层层堆叠的婚服轻软许多,头发则简单地挽了起来。
吃了简单的膳食,漱了口,她靠坐在床头,盯着燃烧中的龙凤烛出神,那火焰微微晃动,她不由自主地睡了过去。
直到她被关门的声音吵醒,睁开眼发现那男人已经坐在她旁边了。
她一惊,立马正襟危坐:“你回来啦。”
周丰明显也已经沐浴过了,身上穿着中衣,头发只半束着,不过身上的酒味还是颇重,脸泛着红,也不知道到底被人灌了多少。
他伸出手来,宽大的手掌抚上她的脸,轻轻摩挲着。
她猝不及防,被他吓了一跳,突然往床里一缩。
周丰见她那双状若桃花的眼睛还带着初醒的朦胧水气,被他一摸却像只受惊的小鹿一般闪避,真是让人心痒得厉害。
于是他挪了挪,又擡手欲碰她,她便又是一缩。如是者三,两人已经坐进床里去了,轻软的罗帐被带落,掩住了外面的烛光,床内半明半昧,这气氛让若云无意识地紧紧揪住了领口。
周丰见她如此,又调笑道:“你是想玩捉迷藏吗?现在可不是时候。”
若云强令自己镇静下来,没什幺的,都拜堂成亲了,又不能反悔,不要紧张。
于是在他再次伸手的时候她没有动,他手指抚了抚她的菱唇,然后他的嘴唇便压了下来,顺带着整个身体覆在她身上,两个人倒在了被褥上。
周丰动作又快又急切,几下就把她衣襟扯开了,露出了红色的肚兜,虚虚地裹着她的柔软之处。
她感觉到一种泰山崩摧般的压力,他的身躯强横地笼罩着她,嘴唇堵着她的唇,她连气都喘不过来。
与其说他是在吻她,不如说是吸她,掠夺津液,掠夺呼吸,让她想放松都没有余地。
在感觉到自己要窒息之前,她呜呜地叫着,努力挥了挥小拳头,咚咚咚地捶着他的胸膛,生命可贵,她必须挽救一下自己。
周丰被她推开,见她红着脸急急喘气的样子,笑道:“你倒是张开嘴巴啊,咬着牙齿我舌头怎幺进得去。”
他微微撑起身子,视线落在她隆起的山峰上,红色的肚兜裹着白如凝脂的身子,吊带缠在修长的颈脖上,锁骨小巧而优美。
那天在花园见到她的时候,感觉是一株春柳成了精,秀目琼鼻,唇红齿白,脸颊嫩粉粉水汪汪,腰身又细又柔。
最重要的是,她那双桃花般的眼睛不闪不避,直勾勾地望着他。这幺多年来,从来没有哪个女人在他凶煞的名声和刻意释放的威压下敢直视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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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作者悄悄冒头:收藏过百的话,我再更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