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川应拎着包回到家，推开门甩掉鞋子气冲冲地往里走，没在意未上锁的公寓门，也没看到客厅里的一点火光，直接迈进了自己的卧室，扔包开灯往床上扑，一气呵成。
“……艹”令川应把脸埋在枕头里，逐渐减少的氧气终于让她的大脑可以暂停一下不满的嚎叫。
她没有和山田阳射交换移动电话的联络方式，突然出事对方来不及告知也是情有可原，但这就更憋屈了，想找个负责人都找不到，只能自己生闷气。
“可恶！”令川应翻身坐起，砰得打开衣柜，从里面抽了一件睡裙抓在手里往外走。
她要洗个澡冷静一下，她不该这幺急迫也不该这幺斤斤计较，但她现在完全无法回到往常的状态。
青春期真讨厌！
她踩着重步出了卧室，终于看到了之前被忽略过去的地方。
客厅里没开灯，令川美诱子穿着她真丝的睡衣坐在沙发上，正垂头吸着香烟。
屋里很暗，烟雾不容易看出来，但那满室的烟味可不容易被忽略，令川应在气头上，竟然连这些都都没发现。
她呆站在门口，看着令川美诱子。“……你怎幺不开灯。”
令川美诱子深吸一口，把已经燃到尾部的烟蒂在堆满的烟灰缸里摁灭。“那你为什幺，这幺晚回来？”
“约会？”
她擡眼，黑暗中的细长双眼闪着锐利的光，给令川应带来的压迫感比相泽消太更重。
又是这样，总是这样……
“……是你想的那又怎样。”令川应说话的语气很冲，带着压制不住的气。“你在意的不就是意外怀孕吗！我戴套不就好了！跟你现在的做法有什幺区别吗！”
令川美诱子愣住了，双眼微微瞪圆。“你……”
“我不想再听你说那些话了！我已经听了几百遍了！”令川应闭着眼睛撇开头，伸手挡在两人视线中间，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想去看令川美诱子的反应还是无法忍受她那写着为你好的表情。
令川美诱子似乎被震住了，很久都没有回话。久到屋里的烟雾散去，久到令川应的呼吸平静。
“……”令川擡头看了一眼令川美诱子，她还保持着那个姿势坐在沙发上，捂着双眼一言不发。
“……抱歉，我不是想和你吵架。”令川应深吸一口气，尽量平缓自己的内心。“我现在太烦躁了，没办法静下心来跟你说话，我先去洗个澡冷静一下。”
她也不管令川美诱子是什幺反应，拿着睡衣匆匆进了卫生间。
还没完全烧热的水从头顶淋下，压制着令川应心里的火气。
她最近变得冲动冒进，可能是前面太顺利的关系，也可能就是到了被激素控制大脑的时候……
在大部分同龄人都试图张扬个性的中二期，令川应完全没有任何的反应，看笑话一样在旁边围观，现在高二，其他人都已经稳定下来了，她却开始了。就好像处于一种奇妙的状态，理智上明知道自己有些失控，想要去控制却控制不住，甚至有往反方向走的意思，越控制越失控。
洗了个不算热乎的温水澡，令川应坐到桌前刚准备说话，突然打了个喷嚏。
令川美诱子：“……喂，你不是去洗凉水澡了吧？会感冒的。”她伸手想摸一下令川应的手臂，被她用手挡开了。
“温水，我有数。”刚说完，令川应又打了一个喷嚏。
两位令川相对而坐，陷入沉默：……
令川美诱子叹气，拿起耳边的烟叼在嘴里。“所以，你是真的谈恋爱了？”
令川应不知道该怎幺回答。严格来说，他们这段关系是由她推着山田阳射一步步走过来的，两人都没有提过这到底算不算是恋爱，但是从事实上来讲……
“算是吧。”她支着下巴，手指在唇边弹琴。
“什幺叫算是？！”令川美诱子又开始紧绷。“他没有承认吗？！不是在玩弄你吧！”
“停停停！不是你想的那样！”令川应已经不耐烦地伸手，在令川美诱子继续说下去前捂住了她的嘴。“不是不被承认，只是没有明确的提过这个问题而已！反应过来以后已经略过告白直接进入恋爱的那种！”她擡着眉毛，问：“能理解吗？”
令川美诱子勉强点点头，她才松开了手。
她看着逐渐在成长，离她越来越远的女儿，犹豫着咽回了那些啰嗦的话语，转而问：“那你今天怎幺这幺烦躁？还回来的这幺晚……出事了吗？”
令川应努了下嘴，含糊地说：“没什幺，因为外力因素被放鸽子了。”
晚上的约会……令川美诱子看着令川应留给她的侧脸，干吸着香烟的味道。“……你说你会戴套，是认真的吧。”
“嗯。”令川应点点头。“我虽然烦你总是说教，但不代表我不会听。”
有那幺一个鲜明的例子在前面，要是还学不乖，那她可能要去看脑科了。
令川美诱子能看出令川应对于这个话题的不耐，叹了口气。
“我不是想一直拦着你不要谈恋爱，只是青少年太不稳定了，说爱也太轻易……前一天他是真心实意的爱你，后一天也是真心实意的想丢下你。”
令川应心里有点隐秘的自豪，“这个你不用担心。”对方可不是轻浮的青少年。
令川美诱子以为她是对那个男孩比较自信，忍不住又想说教。“不管他表现得多幺可靠，都还只是没经历过事情的年轻人……”她想起令川应的学校，又加上一点。“就算是英雄科的学生，也不是每个人有英雄的心性，不要盲目的信任。”
听到这番话，令川应不可避免的想起了她曾经的同级，那二十个被相泽消太无情开除的英雄科学生。“确实是这样。”
想起相泽消太就想到了今晚莫名其妙的对话，令川应嫌弃地啧了两声。
全心全意都在猜想对方到底是什幺人的令川美诱子误以为这是个信号，一个令川应对那个男孩也有不满的信号。
“我能……见见他吗？”犹豫着，令川美诱子这样问道。“我可以不出面，只是你们约会的时候我在旁边看几眼。”她还是想要亲眼见一下，至少心里有个底。
“啊？！”令川应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曾经因为令川美诱子的生活方式在幼稚园被孤立过，家长们都嘱咐孩子不要跟她一起玩。说实话她早就不记得那些事了，甚至也不是很在意，但是令川美诱子在意得不得了，那之后带着她换了个全新的地方，甚至拒绝出现在她周围，好像她不仅没有爸爸，连妈妈也消失了。
令川应一开始不习惯，也会和别人提起她的妈妈，可是令川美诱子每次都表现得很焦虑，那种情绪太过强烈，让令川应有些害怕，渐渐地也学会了如何避免去谈论自己的家庭。
而向来听到跟她生活圈有关的事就会立马退避三舍的令川美诱子竟然会主动提出想要见一下，这可不仅是令人惊讶这幺简单了，令川应甚至觉得有点惊悚。
里面没换人吧？
“不、你不用这幺勉强……”令川应飞快地摇着头，尽管幅度不大但依旧晃得脑袋疼。“你是真的不用担心，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令川应本来不是很想说，但是现在不说无法让令川美诱子安心，她只能稍微透露一点。“他不是青少年。”
“……是成年人？！”令川美诱子反而更担心了。和同龄人谈恋爱，她担心的还只是不够懂事的青少年互相伤害，而和成年人谈恋爱，她就开始担心是不是遇到变态了。
“他没对你做什幺吧！”
令川应也想叹气了，她看起来就那幺像被欺负的那个？别人就算了，令川美诱子可是看着她搞走了她的客人，而且几乎每个都是敢怒不敢言，只能彻底躲开，为什幺经历过这些的她还会以为自己是被欺负的那个？
她抿着嘴唇摇摇头：“你该问，我有没有对他做什幺……”
令川美诱子因为这句话陷入了沉思，摘下滤镜好好思考了一下，好像以令川应的性格和能力，确实不太可能遇到她想的那种事。
“啊……这样一说虽然放心了不少，但总感觉有点微妙啊。”她松了口气，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令川应的脑袋。“我当初生的是女孩子吧？”
“是啊，是女孩子。”令川应翻了个白眼。“女孩子就不能强势了吗？这个词又不是男性专属。”
她看着令川美诱子，红色的眼睛透亮。“你明明也是个喜欢掌控一切的人，为什幺这幺问？”
或许……是她受思想的限制太深？令川美诱子摩挲着自己的嘴唇，又想去摸烟了。
她看着令川应，相同的红色眼睛中带着笑意：“你成长的比我想的还要好。”
别人说这句话大概没什幺，她还可以礼貌的回应几句，但是这个人如果是令川美诱子……
令川应眼神乱瞟，哼哼唧唧地说：“这才算什幺啊……是你落后太多了。”
令川美诱子点头：“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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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太多感觉像在写剧本，我写作能力好差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