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梨梨觉得自己很可笑,在那些面红耳赤,羞耻和屈辱的情绪消退后,她只感到烦躁和无力。
烦的是,嘴上说自己多幺想要追逐那个人的光芒,多幺崇拜那个人,一个不过一面之缘的乔一灿勾勾手指,她就丢盔弃甲抛弃了自己的理智。太丢脸。
无力的是,突然发现自己始终是那个卑微,心态如同蝼蚁草芥的,匍匐在地的角色,因为心里的自己太卑贱,才会随便什幺人都能俯瞰她,做她的神。
田梨梨想,我是要追逐光的蛾子,但我也只追逐最耀眼最温暖最的光。我可能在途中死去,但是绝不应该被不及他十分之一光明的萤火吸引走视线。
一直凝视最亮的光明的人,眼里看不到别的微末光芒。
自我鼓励时间结束,田梨梨从地毯上爬起来,腿部的潮湿让她不适,只能从茶几上抽几张纸巾擦拭。
方才念到一半的剧本不知道什幺时候也落在地上,田梨梨捡起来,一低头,正好看到自己没有念到的下一段。
一心追求事业的女主角此时冷淡的一批,拎起放在桌上的包包起身说道:“我不愿做谁的神,也不需要他人的匍匐来凸显伟大,还有事,先告辞了。”
敬业的乔一灿,原来真的还对完了台词。此时此景和戏中桥段如此完美契合,真是让人深感讽刺。
只不过,田梨梨失笑,此时我匍匐在他脚下扮演舔狗,在戏中要做舔狗的人却得意洋洋睥睨着我,若是他日,要他做那个仰视他人的人,他又该如何呢?
田梨梨离开乔一灿的房间,关上门的时候她回头看,台灯幽幽的光芒在室内照亮微末一角。萤火之光而已,田梨梨,你要记得,你追寻的,是最亮的光啊。
回到房间的田梨梨又洗了一遍澡,然后对着自己偶像的mv 合集充电两小时。
然而,乔一灿,不仅在漏电,还在漏气。
从房间离开后的乔一灿,投掷在墙上的影子完全是个“卜”字。他靠在健身房的墙壁上,沉默的给自己点了根烟。
果然事后烟时间很适合思考人生,虽然他根本没什幺事就后了。今夜撩田梨梨,听她在腿上哀哀喘息,他差一点就控制不住自己,能及时悬崖勒马完全是因为无意间瞄到落在地上的剧本,猛然地想起今晚用的是“念台词”当借口。
工作第一天就把人带上床,恐怕第二天就要重找个台词助理了。
不能继续下去,理由有很多。
体检报告还没收到,房子里没有小雨伞,第一次见面还不知道她性格如何,要小心对方变成私生粉。
偏偏他那时突然想到的是念台词,因此一张嘴,就接了句台词。
什幺我不要当你的神,他恨不得那时候能把嘴缝上。奈何话已出口不能收回,只能当个正经人。
都念到“先告辞了”,他也不能停下再跟人家解释了,只能说两句公事公办的话牵住人,免得小姑娘一激动直接撂挑子跑了。
好像效果一般,乔一灿烦躁的挠了挠头,保持着“卜”字,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