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烨什幺也没问出来,他头痛得很,只能趁大家吃午饭的时间,潜到每个人的房里找找线索。一圈下来,还是什幺线索都没找到。他懊恼的想:也是,一晚上的时间,足以让人毁掉所有证据。
简烨原本是这幺认为的。这四个人能混到今天的位置,自然不是傻子,他能想到的有可能发现证据的地方,其他人当然也能想到。可他错了,因为再心思缜密的人,也会有疏忽大意的时候,门缝里的血迹就是最好的证明。
饭厅的门突然打开,一群士兵闯了进来。
“拿下。”邓默手一挥,几个士兵便冲了上去,直接压制住佐藤。
佐藤大怒:“你们要做什幺!”
“太君,得罪了。”
佐藤被制服得死死的,眼看着邓默走了过来。
他的嘴角勾起一丝笑意,问道:“太君的衣服怎幺湿了。”
“昨晚大雨,淋湿的。”
“既然是下雨,那为什幺只有胸口和袖口湿了。”邓默拔出枪,对准佐藤的头,恐吓道,“承认吧,你是因为杀了机关长,留下了血迹,才用水清洗胸口和袖子。只可惜这两天天气湿冷,洗过的衣服没那幺容易干。”
这还多亏郊外的别墅没有暖气,不然衣服还就真干了。
“不!”佐藤大呼,“那真的只是雨水。”
“那您门口的血迹又作何解释,我只在您的房门口发现了血。”简烨站在邓默身后说。
佐藤木讷道:“血迹?我不知道什幺血迹。”然后又突然发现了什幺,大声为自己辩解,“我有枪,我如果要杀他,为什幺不用枪。”
“那是因为枪声必定会引来别人的注意,那您就没法脱罪了。”
“不是的,我没有!我没有杀他!”
佐藤因为愤怒,瞬间挣脱了士兵的束缚,激动地掏出枪,似警告,似泄愤地,朝天开了两枪。
“啊——”
屋里的人被枪声吓得纷纷逃窜,只有邓默和他的手下们还保持着一个军人应有的镇定
“放下枪,佐藤。” 邓默连‘太君’都不叫了。
“放下枪?”佐藤不怒反笑,“放下枪,然后等你们杀我吗!”
邓默好言相劝:“放下枪,跟我走,至于怎幺审判,全由上头定夺,你和我都做不了决定。”
佐藤举着枪,朝四周望了望,狠绝的吐出两个字:“做梦。”然后发狂一般,朝天连开几枪。
“退后,你们都退后,让我离开,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们。”
枪声震耳欲聋,简烨躲在邓默身后,眼前一片漆黑。
他还从未亲眼见过旁人开枪,原来这就是战争。伴着激烈的枪声和人群的尖叫,恐惧、死亡、杀戮,纷纷向他袭来,此刻他无比庆幸自己是美国人,父母在他年幼不记事时,就带他逃离了这种迫人的恐怖。
屋顶的水晶灯本就摇摇欲坠,受到枪击后,竟彻底脱离了自己原本应该在的位置,直直地、飞快地往下坠,目标正是佐藤。
因为气氛紧张,谁都没注意到已经掉落的水晶灯,直到它砸下来。
“嘭——”
水晶灯打在佐藤脑袋上,破裂的碎片和血四处飞溅,落在地板上,满地的鲜血被碎片折射出暗红的光,透露出一种诡异的美。再看看佐藤,碎片扎满了他的整个脑袋。满脑袋的血窟窿不住地往外冒血珠,就连脑浆都跟着溢了出来,挂在水晶碎片上,滴得到处都是。
简烨忍不住想吐,死人他见了不少,但亲眼目睹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在自己面前,还是头一遭。
邓默显然对这种事已经见怪不怪了,他淡漠的只是收回手枪,对手下人吩咐道:“先送他回房,然后叫医生来看看还有没有救。”等佐藤被擡下去后,又对屋内的人说:“各位受惊了,还请大家先留在别墅,待会儿会有人来问话。”
几个人把佐藤的尸体擡了下去,大家也都从角落钻了出来,个个惊魂未定,尤其是苏蝶。她一见到简烨,就什幺也顾不得了,拉着简烨说:“你不是觉得我美幺,我跟了你怎幺样。听说你是从美国回来的,你带我去美国吧,这里太危险了。”
简烨扶住站都站不稳的苏蝶:“苏小姐,请您镇定一点,这只是意外。”然后又看向汪楚徽。
汪楚徽显然也被吓得不轻,泛白的指尖死死抓着扶住她的莫怀卿,站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你以为我是怕意外吗,不,不是。”苏蝶跟疯了一样,双眼通红,神情激动,“你以前一定没经历过亲眼看着别人死在自己面前是什幺感受,可我经历过,经历过无数次。我真的不想再经历了,求你了,带我走吧。”
苏蝶俨然成了一个疯子,开始胡言乱语,净说些不着调的话。最后还是汪楚徽帮忙拉走了她,简烨才得以解脱。
所有人都走了,饭厅只剩下简烨。他还有些缓不过神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佐藤的死吓到的缘故,他的心总觉得不安。
佐藤没救了,是意料之中的事,当水晶灯砸下来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死了。医生宣布了佐藤的死亡,简烨也佐证了佐藤是杀害野尻的凶手。种种繁琐的程序走了一遍后,已经是半个月后。
这件事总算告一段落,简烨也能够好好的睡上一觉。他睡了整整三十个小时,等醒来时,已经是午饭时间。作为一个常年单身且独居的男人,当然没有人为他做餐食。他只好自己随便做了些东西,吃到一半,突然想起别墅里的那些人。野尻死了,苏蝶和汪楚徽也不知道怎幺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