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厉声喝道:“放肆,夫人面前哪里由得你讨价还价?”
云儿耸着肩榜一颤一颤的伏在地上,那样子真是我见犹怜,孙粲不着痕迹地扫了那应冀一眼,只见那痴子望着茶盘出神面上并无一点表情。
孙粲莫名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但又说不上来,地上的云儿苦苦哀求着要她网开一面。
“行了,虽然那刘婆子以下犯上冒犯于我,但念在你二人伺候二郎君多年,也罢,今日我便放了你们吧!下回可要打起精神,该说什幺不该说什幺,这些可都要记着!主子就是主子,再痴再傻他也是主子,奴才便是奴才,再美再聪明,只要主子不乐意,那便是罪!可懂?”孙粲抽出云儿发上歪斜的簪子,替她摆正戴好。
云儿心下一颤,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仿佛被孙粲洞察一般,心里慌乱,可面上却不显,只磕头谢恩。
李嬷嬷蹙眉道:“夫人实在心善,按规矩,以下犯上,教唆主子这是重罪!便是打死也有理的,以奴看来,这罚是万不可免得,不然有人心存侥幸,也有样学样的胡闹,岂不乱套?”
“这……”孙粲有些为难,侧头看向那痴子道:“二郎以为如何?”
云儿将希冀的目光望向应冀,轻轻咬着下唇,无声请求。
应冀暗骂这孙氏女狡诈,他若是点头放了云儿,只怕这小娘子暗地里记他个一大笔,寻到机会便要折磨,可若是摇头,她必然是要做好人的,只怕今日便要赢得不少人心。
“我不知,全听你的,我信你!”他露着一口白牙,模样乖巧。
“既如此……我也不想再打你们,老实说我倒是喜欢你这丫头,孝顺聪慧!这样吧,我在京郊有处别院,只因去的少,就留了几个下人看守,近几日忙得很,也顾不得那边,故而委屈你二人去那住上一阵,替我看管着他们可好?到时我自会派人来接。”
云儿犹豫不决,而刘婆子直接应道:“夫人宽心,奴自会按吩咐办好,为夫人办事那是奴祖上积德……”
孙粲掩着帕子似是微笑模样,轻轻颔首道:“明日一早便有马车接你们过去,勿要忘了!”
刘婆子赶紧点头道喏,恭送着孙粲等人离去。
见人走远,一干下人嘻嘻哈哈地围了上来,“行啊云儿姑娘,竟还得了夫人青眼,刘婆子,只怕你以后有的是福气可享了,到时可勿要忘了我们啊!”
云儿啐骂道:“呸,没脸没皮的王八,姑奶奶要你们伺候?快滚远些,勿要脏了我的眼!”
当夜,刘婆子在炕上收拾要带的衣物,云儿倚在墙上道:“阿娘,你说这夫人到底是个什幺意思呢?”
“什幺什幺意思,这夫人可厉害着呢,你呀还是收起那有的没的心思,二爷虽痴傻,可这夫人到底是孙家的娘子,只怕大房的郡主娘娘也得敬她三分!”刘婆子撇嘴,将手上的衣服塞进包裹,“你是没看见她屋里的丫鬟,个个都是一等一的俊俏,只怕以后是要擡了做姨娘的!”
她们正说着,却听见外头有敲门声,刘婆子默了片刻,扬声道:“谁啊?”
“是我,绣琴!”
刘婆子与云儿对视一眼,低声道:“夫人身边的!”
云儿亲自开了门,却见绣琴披着猩红色的斗篷笑道:“可是歇下了?夫人说你在那雪地里跪久了,恐那寒气进了身子,故派我过来送这个!”
刘婆子没见过,捏着瓷瓶转了一圈道:“这是什幺?闻着倒挺香!”
“这是药油,嬷嬷待会给云儿抹上,那寒邪自会逼出来,人也清爽舒服。”
刘婆子赶忙谢过,要云儿进去沏茶邀她进来暖暖身子。
秀琴笑着摇头,“不了,我还赶着回去呢,夫人要我告诉你们,这几日委屈你们在那别院住上几日,不过是在那帮下人面前做做样子,别院那已打点好了,去了自有人照顾,待回来了,夫人那自然不会亏了你们!”
云儿点头,从荷包里拿了些银两道:“这是给姐姐的脂粉钱,劳姐姐替我在夫人面前美言几句!”
秀琴道:“这个自然!”丝毫没有要拿银子的架势。
云儿转了转眼珠,又添了些道:“是我糊涂了,姐姐用的脂粉自然和我们这些俗人不同,还望姐姐勿怪!”
绣琴擡眼看她,眼神有些古怪,但到底还是收了,闲聊几句便要告退。
“瞧,我说是你想多了吧,方才还给那绣琴这幺多银两,你是疯了不曾!”刘嬷嬷拿指头戳了戳云儿的额头,却被她打开,“你懂什幺,她是夫人身边的人,自然也是能说上几句的,若是与她交好,到时……”
“你又在打什幺鬼主意?云儿,不是阿娘说丧气话,夫人可是家主特地为二爷求娶来的,我可听说为这事儿,家主还请了王大将军出面才平了孙家的怒火,你若是惹得她不快……家主的手段你该是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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