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突然冷下的神色,乌鸦少见的一愣,毕竟也没几个人在他面前摆过脸,女人,怎么转眼就不高兴了?
“点嘛(怎么啦)?我没说不陪妳练啊,”,他顺势将双臂的距离缩紧,像由背后拥住她,声音在细嫩的耳垂边震荡,她挣了挣,似乎是真生气。
哼了一声,“你不是说方婷那样性感的才好看,我演个被拒绝的角色哪里不合理?”
方婷?
这下他彻底摸不着头脑,这和方婷有什么关系?
将她转过来,圆圆的眼睛气得瞪他,还有丝微醺的醉意,自打她失忆以来,两人之间总是拘谨的,除了自己不想太过逼迫吓坏她,她亦总是怕似的逃避任何亲密的动作。
“气什么?”
根本压根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方婷性感漂亮的话,那女人是不错,若是以前的他有机会自然也想干她,但现实生活中,根本没有交集过,今天都还只是第一次见到本人,见面前向来好脾气的女人翻脸跟翻书一样,心里隐隐有些反应过来,啼笑皆非,难道是吃醋?
“男人都一样讨厌!”
“还有谁跟我一样讨厌?”,他笑起来,“好啦!到底要不要练习?”
苏小小一股气闷无处发,他蓦地转移话题,她哼哼两声,一时竟接不上话,见他靠的近,两人几乎要贴在一起,伸手想将他推开些,然而按上那坚硬如铁的肌肉,那人却纹丝不动,
“靠这么近怎么练?”
“就这样练啊,”,他眼中隐藏着逗弄,“妳不是说那场戏两人本来就靠得近?”
那是男主角受伤后的清晨,他误会苏小小的角色曾出卖自己,虽有情意,但依然拒绝了她的表白,令她伤心。
苏小小脸上一红,似乎是这样没错,“那你认真练习,不要乱接!”
“好咯!妳先开始,”,他并不在乎练习不练习的事,但,他想听她说那句话。
见面前男人迅速专注,她的心跳莫名地乱,对戏时,面对着俊帅的Andy也没有这样的感受,苏小小努力抛开纷乱的心思,深呼吸了几次,心中想着刘导说沈浸在角色的情绪里。
他,是湾仔的一只猛虎,江湖一霸,而自己暗恋着他,
“朗哥,你感觉怎么样?”,她悉心照顾了一夜这个受伤的男人,
“为什么要救我?”,他记性不错,毫不犹豫地接了该说的台词,脑中却想到两人逃到西贡的那夜,一路上她怕自己昏过去,便一直问着他感觉怎么样,当时他只觉得有些吵。
“我.....我,“,此时她的内心挣扎的汹涌情意,早已不能隐藏,此时不说,也许两人的误会便再也没有解释清楚的一日,是以她必须停顿几秒,表现出内心的挣扎,然后再往下说词,然而这对苏小小来说非常困难,每每在此处被叫停。
她憋了半天,脸上终于浮起一丝挫败,“这里每次都演得不好,”
苏小小垂下眼,似乎越是认真想要进入情绪,便越做不到,
大手将她的脸捧回来,“我觉得很好啊,”,乌鸦微微一笑,演戏什么的他自然也不懂,但她似乎怎么样在自己眼中都是可爱的,无论是生气,吃醋,爱娇,放荡,认真,甚至是此刻的失落。
“呐,妳不是说妳很爱那个朗哥,所以妳不能一直像落力提醒自己爱他的样子,“
“导演也是这样说,”,她更为挫败,连一个真正的古惑仔都能看出自己问题在哪里,可见演得有多烂。
“放松,把眼睛闭上,“
总在心中不断告诫自己别忘了演出爱着男主角的感觉,每一分情绪都得靠提醒来叠加,不仅生硬不自然,还根本揉合不在一起。
但闭上眼要做什么?她眼中闪过狐疑。
”听我的,乖,闭上眼睛,“
他的手直接覆在大眼上,遮住了观景台边上路灯幽微的光晕,也遮住了面前男人的面孔,温温热热,她只得闭上双眼,
“好,现在,抱着我,”,他拉起她的手,环在自己腰上,男人的温度,倏地包裹着她,苏小小吓了一跳直觉退了一步,然而那只手又遮住了她复睁开的眼。
”信我,我不会吃了妳的,放松。“
温热的鼻息喷在脸颊上,令她心跳陡然加快,然而他掌心的温度却像是有某种魔力,苏小小不再试着睁眼,心中惴惴,失去视觉,所有感官都变得灵敏异常。
风的声音,男人的温度,他身上不明显的烟草味,秋蝉鸣叫,和芒草的随风摇摆发出的沙沙声,即使闭着眼,似乎依然瞬间变勾勒出周围的轮廓。
男人的手掌握着她的双肩和手臂,轻轻揉捏,让她的身体放松,渐渐的,酒精带来的些许慵懒更为明显,他的力道不停,舒服地几乎令她有些昏昏欲睡。
十根手指梳进长发之中,沿着指腹的动作,后脑窜起一阵阵颤栗又放松的酥麻,她感觉他的脸离得自己极近,呼吸喷出的热气,一直在自己颊边逡巡,但他却没有任何进一步的举动。
自己的手忽地被拉起,下一秒,掌心感受到男人的刺刺的胡渣,无端微痒,他拉着她轻摸自己的脸,
“现在,用手在心里把我的样子想一遍,”,细柔的指尖滑过他脸上的每一道线条,脑海中根本不用去想,便已有他的样貌,直挺的鼻,浓烈的眉,立体的唇,她听话的细心感受,然而掌心却突然微微一热,似乎是被他捉着吻了一下。
那触感几乎像电流,弄的心底剧烈一震,想缩回手,但又被他紧握着环上男人的窄腰。
“好,睁开眼睛,”,他的声音在苏小小头顶传来。
她依言睁眼,心底那股震荡犹未离去,涟漪泛开,像一阵心弦被拨弄的音韵,眼前的男人在夜色中似一个危险又安宁的诱惑,竟令她感觉心脏一下一下的抽动,
“为什么要救我?”,他开口,眼底仿佛有幽深而压抑的情意,
“朗哥,我.....我,”,她几乎没有思考地便开口,面前的男人似乎令她无比爱恋,但这份情感被屏蔽着,始终无法说出口,
是缘,是情,又或是意外?
“我一直都钟意你,”
男人顿了顿,“但是,妳出卖了我们所有的人,”,他猛然拉开她的手,似乎不想再让她碰触,那骤然被迫的空落,竟令苏小小的心瞬间有了疼痛,热流一下便冲上了眼窝。
“这样我才能救你,”,她的声音终于开始悲伤,
“走吧,再见到妳,我会杀了妳,”,男人盯着她,眼中似有情意,也有杀意,
她半晌不能说话,就好像只不过是想像着两人真正的分道扬镳也令心脏无法承受,最终,她轻轻在他颊上印上一吻,眼中滴泪滑落,那吻乘载的心意已然因为命运而错过。
然而只不过一秒,苏小小便落入了那个充满占领意涵的怀抱,男人的唇磨在颊侧,吻掉了那滴眼泪,胡渣刮擦,敏感刺激令她从那样的情绪中陡然抽离。
“还说不会演?”
竟然便这样自然而然地完成了这几句台词之中间需要的所有变化,苏小小清醒过来,做到了!?
心中喜悦,早已忘了刚才那股伤感,忍不住抱着他笑,都是不敢置信,“我演好了?真的演好了!你这么会教戏,怎么不去演艺圈?”
乌鸦强忍着下身早已涨硬的欲念放开她,脸上没有显出一丝淫意,“再演一遍,“
再来一遍?
苏小小有些愣住,为着大手离开后背陡然的微凉,这人,怎么比自己还认真?
她不好意思地松开手,怎么搞的最后像是自己挂在那男人身上吃豆腐似的,脸上微红,明明该认真的人是自己
他重新将她困在双臂之间,苏小小背抵着栏杆,忽然觉得眼前他的脸,仿佛撞入心中,还来不及收起这份心慌意乱,他已经开口,低沈的嗓音带着几分不可捉摸,
“为什么救我?”
“我....我,.....雄哥.......我一直都钟意你,”,她接着词,心跳震荡间,根本没发现自己竟连人名都说错了。
男人忽地笑了起来,仿佛终于得逞的猎人。
“我知道。”
他俯下身来,不再忍耐,猛烈的吻住她的唇,攻城掠池,又像是久别重逢,瞬间便缠入她嘴中,苏小小被这由四面八方灌入的气息所攫,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在那累积到顶点的情绪里被他翻搅俘虏。
双手直觉地想要推拒,然而这次他却终于露出日记中写的那种不容拒绝的霸道,一只大手抓住她的双手锁在身后,另一只手则是直接扶着她的腰,将她更压向自己怀中。
身体如同早有对他的记忆,暴烈的吻中体内热流四窜,四肢百骸都像是再饮了十杯酒那样烧灼欲醉,而不知何时,原本锁住推拒的大手,已经放开了她,只是有力的托着苏小小的后脑,让她承接自己爆发的情欲。
激情挑弄,她不禁在这样的手段中轻轻溢出一声呻吟,另一只手早已极为熟悉似地沿着敏感的腰背和臀揉捏抚弄,最终直接隔衣握上嫩乳,比适才放松她时所带的意涵,更为情色亦更为赤裸。
苏小小忽然感觉整个人一轻,已被他抱坐在观景平台的栏杆上,静谧的山上,左右无人,但这样的亲热缠绵依然令她忽然清醒了些。
“雄哥...........“,男人粗大而肿胀的欲望早已清楚明白地抵在自己的下身敏感处,隔着底裤,也能猜想到那样的坚硬和尺寸能带来怎样的淫欲沉沦,但她心底的慌乱再度涌起。
“细,”,他擡起被情欲染红的双眼,像一只兽,“我只钟意妳,别怕,”
“但是,我总也想不起来以前的事,”,她捧着他的脸,声音带着一丝不知所措,失去记忆的忧伤,如同被整个世界抛弃,就算试图寻找自己应该存在的位置,仍像一个孤儿。
“不管妳失去几次记忆,我都会让妳再爱上我,”,他勉强收住想要猛烈占有的欲念,复上柔润的唇轻轻安抚,又轻咬她的耳际挑弄,
“做我的女人,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