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6 下药

褚云舒接连半个月没来找过阮软。

除却上次生日时见过一面,他整个人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软软心中惴惴,时常摩挲着兜里的宝石项链发呆。

她整个人丢了魂似的,顾憬看在眼里,但知道她肯定不会将心中的真实想法告诉自己。

于是借着过生日的节点,打算带她好好去放松。

顾憬并没有提前支会阮软,今天是她的生日。

故而在沈知白从书包里拿出一大盒礼物之后,她微微显出一丝窘迫。

窘迫的不只是阮软,顾憬也很不自在。

分明她没告诉沈知白她的生日,只是叫他来唱个歌,谁知道他整这幺一出。

大白牙噌噌发亮,笑得天真无邪,他将礼物抱到顾憬手上:“阿憬,生日快乐。”

阮软:“……”(窘迫中带着一丝看好戏的表情。)

顾憬两边嘴角往上提,露出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呵呵呵呵……”

她笑得极为苦脸,“谢谢你的生日礼物哦,小知白。”

沈知白很知足,他翘着二郎腿,两只手抱着膝盖,眼珠子不好意思地转了转,回道:“打开看看吧。”

“嗯?”

“……”

两个姑娘四目相对。

顾憬:完了这尴尬的局面让本胖虎如何是好?要不要牺牲沈知白给我的宝贝儿软软留点颜面,噢,我为什幺要过这样一个操蛋的生日……

阮软:有点……想看

顾憬:软软你相信我,我只是想让你开心一点的,真的

阮软:她看着我干什幺……噢,等礼物吗?要不要找个借口离开,下回给她补上?

顾憬:软软,你说句话呀

“对啊,打开看看吧,阿憬。”阮软觉得朋友的生日,她突然走开实在失礼。

从小到大,她几乎没有朋友,除了褚云舒就是褚云舒。

想到这里,她沉默了,抿唇,手指死死地扣着兜里的项链。

礼物盒里装着许多支口红,迪奥的,香奶奶的,杨树林的,纪梵希的。

“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幺牌子什幺颜色,所以就各种都来了一支。”沈知白双眼亮晶晶的,就等着她夸奖。

顾憬倒吸一口凉气,这得不少钱吧。

“我……我挺喜欢的。”她关上盒子,“谢谢你啊。”

妈耶,沈知白除了长得好看家里还特有钱啊。

他们开了个小包,拢共三个人,也不占大地方。

一边喝酒一边唱歌,阮软死拗着不唱,顾憬一开始还陪着她,后来见沈知白唱得欢,经不住诱惑也一起玩儿了。

酒过三巡,阮软微微有了醉意。

“我出去上个厕所。”

包间外的空气,多少能吹散一点脑子昏涨的感觉。

她微晃着身子往前走,没走几步,被一个人撞在隔边墙壁。

阮软哎哟一声,撞了人的人匆匆忙忙,丢下一句抱歉就跑了。

从背影看,仿佛是个长头发的女人。

“呵。”还和她穿着一样的衣服。

这世界真奇妙。阮软感叹道,她继续晃悠悠地往有窗的地方走。

没走几步,被一群人拦住了。

“就是她,昨晚跟我谈好了价钱,说好今天来上班。”

阮软擡眼一看,说话的女人一脸凶相,厚厚一层白粉都遮不住的憔悴。

“嗯。”领头的是个胖肚子的中年人,他指挥两个人上前架住阮软。

“你们要做什幺?”她挣扎不开,提高了声音叫道:“我根本不认识你们,你们找错人了。”

“我能认错?”女人一凶,脸上的肉就挂不住了。

“管你认没认错,反正我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或许是阮软语气太过笃定,中年领班陷入了迟疑。

“你们现在把我放了,我可以当什幺事都没发生过。”言下之意,如果他们继续抓着她不放。

就别怪她不依不饶。

看出中年领班态度松动,女人心思一转,冲上来一个耳光甩在阮软脸上:“小婊子,不知天高地厚。”

“你家里人都死了,就算今天把你给弄死了又怎样?”

那一耳光用了足力,阮软被打得偏过头,漂亮白皙的脸颊立时出现五个红指印。

从小到大,连阮国盛都没打过她。

这个女人……她敢!

“瞪!瞪什幺!”女人见阮软倔强不服管教,一张小脸被她打出血来还这样娇嫩好看。

气愤嫉妒,在她的心里堆积,她扬手又要给阮软一巴掌。

半路被中年领班截住了,他冷冷地说道:“打坏了她的脸,你去302。”

一听是302,女人脸都白了。她麻利儿地收回手,诚惶诚恐:“是,是,是我错了。”

中年领班哼了一声,走到阮软面前:“我不管你是谁,只要你乖乖的,我给你的报酬绝对能让你满意。”

“呸。”谁在意他的报酬。

阮软手脚并用地挣扎,嘴里大喊着顾憬的名字。

喊着喊着,嘴巴被人撬开,丢进去一颗什幺药丸。味道酸中带涩,顺着喉咙一下就滑下去了。

她的声音渐渐变弱,意识几近消弥,周围的声音被缩得好小。

“给她换件衣服,送到302去。”

三零二。

包厢里弥漫出一种腐烂的味道,浓烈的迷迭香自小鼎里蜿蜒迭升,那种粉末一样的小东西被男人托在手掌心,放到鼻尖。

深吸一口,露出满足而快慰的神情。他闭上眼,陶醉其中,“我还是喜欢这种老方式。”

“喏,你来一口。”

穿着括挺西装的男人一边摸着怀里细蛇般的女人,一边抽了一包递给阴影下的少年。

少年客气地推回男人的手:“沈大少应该清楚,我不玩这些东西。”

“嘁,没意思。”

沈慕白拍了怀里的漂亮女人一把,那女人微微一笑。

男人张开双腿,那女人起身跪在他两腿之间,鲜红指甲拉开西裤拉链,降头埋了进去。

“嘶。”

他头向后仰,半阖着眸子,意有所指:“做男人就该这样。”

褚云舒从阴影下露出半张脸,似笑非笑,他手中端着半杯酒:“我可消受不起沈大少给的福气。”

一双凤眼斜飞,沈慕白朝他的视线望去:

这房间里竟另有玄虚。

在他们的对面竖着一道单面镜墙,他们看得见里面,里面的人却看不见外面。

一具具白花花的肉体纠结在一起,有的吞云吐雾欲仙欲死,有的三人之行醉生梦死,还有的被人骑在身下当做猪狗一样驱使鞭打……

是欲望的蛇窟。

“放心……啊……”

女人卖力地吞吐着沈慕白的肉棒,他伸直了腿,长长地呻吟了一声:“唔……那些女孩都很干净……”

“妈的,真会含。”他抓起女人的头发,啪啪在她脸上扇了两个大耳光。

女人闭紧了嘴,眼光迷离,仿佛行尸走肉。

见褚云舒无动于衷,他稍微有点不耐烦了:“给她们喂了迷药,你叫她们做什幺她们都会乖乖听话的。”

“这些贱货,无钱无势的,玩死了也没事。”

他说完,将女人摔倒在地上,直接扶着肉棒骑了上去。

她那里面竟然什幺都没穿。

鲜红的血顺着女人白皙的腿弯弯曲曲地往下流,她低低地呜了一声,沈慕白一巴掌狠狠甩在她的屁股上。

说出的话下流无比:“处女的逼就是紧……啊……”

他像骑马一样,逼迫着女人往前走,但凡她夹不住他的肉棒了,他就俯身揪着她的乳头掐。

没一会儿,那对小鲜果般的乳头便被他掐出血来,他似乎愈加兴奋。

于是,不管女人有没有夹住,他都要折磨蹂躏一番。

整个包间像是被人拉了屎的运动鞋,褚云舒身处其中,听着男人淫邪的骂声粗喘声,女人痛苦又欢愉的呻吟。

真恶心啊。

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喉结跟着滚了滚,他望着在地上“骑马”的沈慕白,默默掏出了手机。

这幺好看的一幕,不传给那个人观赏。

未免太可惜了。

他嘴角始终噙着一抹微笑,仿佛高高在上俯瞰着这一切的悲悯神佛。

狗屁神佛,沈慕白啐道,他迅速在女人抽插了几十下,不甘地按下呼叫机的按钮。

包间里推进来一个女孩。

黑色长发遮住了大半张脸,浑身雪一样的白,用冰清玉洁来形容也不为过。

沈慕白双眼发亮,眼珠子滴溜溜在女孩身上打转。

红色抹胸小短裙,她仿若无骨一般,不过轻轻一推,便被推倒在了地上。

一对丰乳高耸,羊脂膏玉似的,修长的玉腿横陈在昏黄的地毯上,熠熠生光。

极品。

光是看身材,沈慕白就觉得身下入着的女人寡然无味。

“唔……”女孩擡起小半边脸,大大的眼睛茫然地看着周遭的一切。

她仿佛不知羊入虎穴,睫毛微微一颤,琉璃珠似的大眼睛里便盈满了水光。

沈慕白立刻无情地将女人往旁边一扔,要去拉女孩的手。

褚云舒双目紧缩,先他一步将女孩揽进了怀里。

女孩依附着他,望着他的脸,皱起了眉头。

这个人好像有点熟悉,但想不起来。

她也不清楚自己是谁,只是觉得在他怀里很安心。

因此,她轻轻圈住了他的腰。

“沈大少,卖我个人情。”他嘴上勾着笑,眼睛里酝酿着风暴。

沈大少不明白,分明有求于人的是眼前这个小子,他怎幺还会无缘无故地打了个摆子。

这些混黑道的狗,血腥气就是重。

“给你就是了。”

显然,他气势弱了许多,他往女人身上擦了两下,像捏着一块擦脚帕,一咕噜将她踹开许多步。

褚云舒将阮软抱在怀里,拂开她头发遮挡住的半张脸颊。

赫然一片红痕。

阮软皮肉细嫩,轻轻一捏手腕都能圈出一道指印。

在床上,他都不敢咬重了。

这帮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才敢动他的人。

“嗤,抱着做什幺啊。”沈慕白默默观察了褚云舒一会儿,发现他只是默默抚着女孩儿的脸。

并不作出什幺越矩的事情。

“是不是个男人?”他要是不做,沈慕白可想做:“别占着茅坑不拉屎啊。”

“你说,谁是茅坑?”褚云舒擡起头,双眼微眯,含着笑意。

笑是笑,就是掺了刀子。

沈慕白不禁愣了下,他反应过来,立即去捞阮软:“这是我的人,我说她是什幺她就是什幺。”

“咔嚓-”

男人捧着错折的手腕,一时痛得失声,他跪倒在地,五官因剧痛皱成一团,仿佛旧纸。

“你说她是你的人,那也要我同不同意。”褚云舒抓着沈慕白的手往后掼,沈慕白顿时哀嚎起来。

他像是被触动了惨叫开关,连句话都讲不利索。

“你……褚云舒…!”

“爷爷在这里。”

“我弄死你!”他拼尽了力气,从裤腰里抽出一把枪,哆哆嗦嗦地上膛。

褚云舒一腿扫过去,再一钩,手枪往天上抛,被他稳稳地接在手里。

子弹上膛,直指沈慕白的太阳穴。

就在这时,门哐当一声被撞开,唰唰唰涌进来一大群黑衣人。

“哼,褚云舒。”沈慕白不知好歹,头脑顶枪,还得意忘形:“你以为你能活着出去?”

话音刚落,噼啪啪一片上膛声。

全指着褚云舒。

黑洞洞的枪口像很多张吞噬的嘴,他将阮软的脑袋往怀里压,笑道:“我不能活,沈大少你就能活吗?”

“你要是死了,不怕你的好弟弟争你的家产,再把你妈扫地出门?”

他一连用了两个问句,将“弟弟”,“扫地出门”几个字念得尤其重。

若是今天只有他一人,他压根不会跟他废话,一枪崩了这孙子的头,爬着也能杀出去。

但是……

阮软,是他的软肋。

不能硬来。

听了褚云舒的话,沈慕白露出为难的表情。他盯着褚云舒咬牙切齿地思索了一下。

最后,将头一偏,怒吼道:“让他走!”

黑压压的人两散,让出一条狭窄的路。

褚云舒抄起阮软的腿,打横抱起。

他转过身,沈慕白痛叫道:“你活不过下次的。”

“想杀我?”少年宽阔的背影显出山岳一样的沉静,他不再笑嘻嘻的,“你可以试试。”

一步一步,等快要走出人群。沈慕白突然反水,尖利地喊道:“给我杀了他!”

气得痛得浑身发抖的男人气急了,在远离危险之后,他宛如一个歇斯底里的疯子。

满心只想着要让羞辱他的人尝尝痛不欲生的滋味。

褚云舒就知道沈慕白会后悔,因此他从刚开始就浑身紧绷。

沈慕白刚喊出一个字,他就抱着阮软往墙边一闪,几步跨走,反手关上了安全通道的门。

子弹打在不锈钢门上,噼啪噼啪跟爆米花一样。

引来许多客人开门观看,见门外的人拿着枪,立时一片尖叫。

场面一度混乱不堪。

电梯里装满了逃窜的人,沈慕白的人上不去,安全通道又被褚云舒关上了。

“老大,怎幺办?”

“啊!!”沈慕白暴跳如雷,他手也痛心也痛,一拳头砸到手下人脑袋上:“一群饭桶。”

尤不解恨,他想起包间里还有一群畜生一样的玩意儿,恶毒地吩咐道:“把里面的东西都给我拖去喂狗。”

“是,老大。”

这阵枪声惊醒了楼下包间的顾憬和沈知白。

他俩唱着唱着歌,喝着酒,不知怎幺的,就睡着了。

顾憬还是头晕转向的,一睁眼就昏得脑仁疼。她迷迷糊糊地听见数声巨响,紧接着是一串比一串急躁的脚步声和说话声。

“怎幺了啊?”

“没事。”沈知白捂住她的耳朵,“乖~”

于是,顾憬又迷迷瞪瞪地闭上眼睛。突然,她炸起来:“我的小软软呢?”

“……她上厕所去了。”沈知白哄着她,不敢告诉她阮软有近一个小时没回来了。

“怎幺上个厕所这幺久啊……”她嘴里小声嘟囔着,实在敌不过睡意。

等她睡着了,沈知白才悄悄接通了一个电话:“喂,阮软不见了。”

“嗯,她现在在我这里。”

沈知白:“你怎幺样?”

“中了一枪。”

沈知白:“……对不起,是我没看好她。”

“哼,她被下了药。如果她有什幺,我一样不会放过你。”

沈知白:“……喂……”

嘟嘟嘟。

被挂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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