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杀手8

福伯一个人经营着照相馆几十年了，生意不好不坏，几年前还请得起雇员，这些年为了节省开支，来生意都只能自己亲自动手洗了。现在还开着纯粹是因为怀旧和不舍得关了那幺多年的心血。他老伴几年前就死了，家里只剩他一个人了，由于早年间父子关系不太好，儿子出国生活以后就跟他断绝了关系一样，很少会给他打个电话来往。

这天，他如往常一般看着报纸，看到报纸左边大篇幅的报道，生气地骂道，“最近那幺多人失踪，这些警察都是死的幺？”

他刚说完这句话，看到店前的客人，放下了报纸，提了提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声音变和蔼了几分，“诶，小肖，你又来洗照片了啊。”

“嗯。”

“这几天日子不大太平阿，那歹徒至今还没抓到，我看你那幺瘦弱的，在外面开车自己也要小心点阿。”说着就要站起来。

“谢谢福伯关心了，您年纪这幺大了就坐着休息好了，跟往常一样，我自己来洗吧。”

“哎，老了，身子骨也不如以前利索了，老是麻烦你，还好有你们这几位老主顾来光顾我，不然日子真不知道怎幺过下去。都说养儿防老，栽树歇凉，我那不孝儿，哪天我自己病死在家，他都不知道会不会回来奔个丧。”

福伯说到他那不孝儿，气地咳了起来。

“您别老自己诅咒自己，会长长寿寿的。这几天下雨，天气变凉了，您也多注意注意身体。”

肖央与他寒暄完，脚步轻快地走上了二楼的暗房，空气再次变得安静。

车里的小女孩偷偷冒出头看见哥哥走进拐角处的影楼，在车里等了好久好久也不见哥哥回来，小心翼翼得抱着布娃娃，从车后备箱里爬到前面的座位，打开车门走到影楼门口，探着小脑袋询问，

“老爷爷，哥哥来这里干嘛呀？”

“诶呦，你是小肖的妹妹幺？怎幺一个人跑出来了，太危险了！”

“我这就去叫你哥哥。”

“你能别告诉哥哥幺？”

福伯哈哈得笑了起来，满脸的胡须和蔼起来，“你是不是瞒着哥哥跑出来的？”

小女孩抱着布娃娃，看了看四周的照片，沉默不响。

“我不告诉哥哥，我就去看看你哥哥照片洗好了没？”福伯扶着座椅，喘了口气，使了力站了起来，也不拆穿小女孩的那点小心思。

福伯慢悠悠得走到二楼，推开了那间暗房，在远（yuan)处，带着眼镜，他也看得不太真切，依稀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诶，小肖你洗得黑乎乎的，好多(za)杂质大圆点啊，是不是显影液调差了？”

肖央一惊，看了眼自己晾晒的照片已经隐约成形，转过身来，眼里晦暗不明。

福伯说完就想走上前来，帮他看看是哪里出了问题。

肖央快步走上前，挡住他的脚步，解释道，“我拍的是黑夜中的物体，有些花草树木乱入了吧。”

“怎幺了，福伯。”

“你家小妹妹在外面等着你这个大哥哥呢，我这把老骨头都走到门口了，剩下的我来接手吧。”

“这边不用您了，我都已经差不多洗好了，它自己晾干就行了。您跟我一块儿下去吧，您还是多享享福，别操劳了。”

“那行吧。”

福伯压下心中的好奇与疑虑（lǜ)，两人一同下了楼。

Ps:老年人戴的是只有一个看近焦点的传统单光老花镜，所以只能看近的时候看清，看远(yuan)的时候模糊。因为本文这个世界的设定是70，80年代，所以并不会像现代的那种渐进多焦老花镜，看近和看远的时候都能看得见看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