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来人往的火车站,无数行人与谢昭棣擦肩而过,她默默地定在入站口,看着一个又一个来去匆匆的背影,突然觉得恍若隔世。
一场高考,让很多人从此相隔千里。
那会儿还没有填报志愿,林之远忐忑地问她,一定要去B市吗?
“林之远,你是我很重要的朋友。”谢昭棣说,“但是我不会为了你留在这里。”
“你愿意等我一年幺?”他问道。
“我愿意的话,你就真的会去复读幺?我了解你,你向来不做没把握的事。”
她到底还是不够了解他,就比如他明知道得不到回应,却还是忍不住说出口——
“我喜欢你。”谢师宴上,林之远在一棵大榕树下终于向他喜欢三年的女孩剖白心迹,“我早就在你注意到我之前喜欢上了你。”
“是吗?”谢昭棣问他,“你喜欢我什幺呢。”
“喜欢就是喜欢,哪里来的为什幺?”
“我妈都不喜欢我。”她自嘲道,“你又喜欢我什幺呢。”
“你漂亮、聪慧、善良、勇敢……”
“一点也不特别。”谢昭棣失望地摇摇头,“仅仅有这些是不够的。”
“我还没说完……”
“不用说了。”她轻声打断,“你喝醉了,这些话我就当从来没听过,你也当从来没说过。”
他只好把剩下的话吞了下去。
“你漂亮、聪慧、善良、勇敢,但这些都只是表象。”
“我喜欢的,是你生生不息的希望。”
“越是被生活鞭打,就越是在疼痛里生出热爱。”
谢昭棣早就知道林之远喜欢她。
她只当他是好朋友。
爱,是一项宝贵的能力,她掌握不了,也承担不起。
她了解自己,自然也了解他,人生信条是得过且过,得不到的就算了。所谓的喜欢,也不过是一时兴起。
他既不会为了她选择复读,更不会真的为了看她千里迢迢来B市,打着“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的旗帜,其真实目的是来此办事,约她不过是顺道,却摆出一副“漂洋过海来看你”的架势。
尽管目的并不单纯,谢昭棣的心里仍是有几分触动——他还是他,真挚里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狡猾。
然而,偏偏就是这点小聪明,使她无法真正与他交心。
她想要的,是一颗干干净净、没有算计的心。
“姐姐。”乐乐高兴地叫她,“你终于来啦。”
“你妈妈不在吗?”换好鞋,谢昭棣环顾了一下四周,偌大的房子里只有乐乐一人。
“她出去办事了。”乐乐语气夸张地描绘道,“你要是再不来表哥就要急死啦。”
“……”谢昭棣暗道不好,“你表哥也来了?”
“是呀,他出去买饭了,一会儿就回来啦。”
“你刚才说他要急死了……是什幺意思?”
“就是……”乐乐刚要解释,门铃响了。
“你来啦!”程嘉贝笑着扬了扬手里的保温饭盒,说,“先吃饭吧。”
谢昭棣本想拒绝,结果乐乐紧紧拉过她的手,不给她说出口的机会。
“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随便买了点。”
“看上去卖相很好。”谢昭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要麻烦你们了。”
“不麻欢的啦。”乐乐狼吞虎咽地啃着鸡翅,口齿不太清晰,“窝们都很希望你来耶,悠其系表哥。”
“……”程嘉贝的眼睛眨得飞快,“乐乐,不要胡说。”
“我没有胡说啊,不是你一直在问我姐姐什幺来吗?你一会儿问一次,一会儿问一次的,都快把我问烦啦。”
“……”谢昭棣出声打破尴尬,“乐乐,吃好了我们就去上课吧。”
“噢,好。”
乐乐洗干净手回到房间去做上课前的准备,谢昭棣和程嘉贝一起收拾餐余垃圾,她的动作很麻利,三下五除二就把桌子擦得干干净净。
“谢昭棣。”程嘉贝叫住她,“你不要听乐乐胡说,我之所以问他那个问题,是想知道你在哪里、安不安全,毕竟现在天黑得早……”
“我明白。你不用解释,我明白你的意思。”
“不,要说的,我不想给你带去困扰。”
“什幺困扰?”
“就是,我不想让你觉得我是一个痴汉。”他说,“我懂得分寸,喜欢是自己的事,与他人无关。”
“喜欢当然不是一个人的事,没有人会不想得到回应。”她笑着说,“不过,回应未必长久圆满,比不上单恋来得恣意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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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昭聪慧又坚毅,身上燃烧着生生不息的勇气和希望,人生信念是——一个人可以被毁灭,但不能给打败
林之远懂她,然鹅他的喜欢更像是一种征服欲,渴望臣服感,有点pua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