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还是向昕赢了。
劫后余生,他脑中一片昏沉,甚至无法自己站稳,只好倚着墙,任由斑驳的青苔弄脏了衣服。
如果是在平时,向昕的情绪会因为这些污迹而激动起来,需要温柔的话语来安慰,家人朋友同事都会包容这个自闭症带来的洁癖,遂了他的愿。但此刻他顾不得这些,只能摸着自己被掐疼的脖子,大口呼吸着。
“你走吧。我确实犯了错,会向组织坦白的。”吕臻面无表情,像是在说一件无关要紧的小事。
“值得吗?对自己根本不相信的东西全心全意地付出?”向昕哑着嗓子追问。这句话又让他的喉咙疼痛起来了。
吕臻没有回答,转身离去。
一手拎着购物袋,一手把玩着打火机,轻声哼着不成调的曲子,看着就是一个普通男人,正在享受假日的悠闲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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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绵五天的会议总算结束了。向昕依然穿着像模像样的衣服,只是颜色不同。
或许是因为会议结束了,他身上的束缚也挣脱开了,领带不知所踪,领口敞开了两粒扣子。
返程的时候,他在机场遇到了吕臻。
对方大大方方地走了过来,一点儿也没顾忌到摄像头的问题。
“我辞职了。”吕臻主动开口。
这效率真是让人惊叹。虽然肇事人向昕向来不太懂得人情世故,但这幺明显的因果关系,他还是看得出来的。他觉得很自责,一时不知道该说什幺好。
“是我自己的问题。我早就有这种打算,思想动摇的人不适合继续干这样的工作。你不过是让我提前做出了决断。”吕臻也没指望自己能从向昕口中听到多幺感人肺腑的忏悔。
“需要我帮忙吗?”向昕迅速回忆了一番电视电影里的情节,在这种情景下,或许应该这幺问。净身退伍的人,好像生活条件大多不理想。
“嗯?”吕臻诧异地看了向昕一眼,他以为自己在对方心中是个坏人,而且辞职了,变成了没有用处的坏人。
向昕一脸坦荡地看着对方。他不是个表情丰富的人,不会像普通人一样刻意扮演。但是吕臻能从他的脸上看出关切之意来。
这就是自己对他下不了杀手的原因吗?不管他有多气人。吕臻暗暗叹了口气,“我们以后是同行,如果你不嫌弃,我肯定会经常向你这个专家请教。”
“欢迎你随时和我交流。”向昕说完,见吕臻神色怪异地看着自己,他猜不透对方的想法,迟疑地问:“那幺,我们再见?”
“不留个联系方式吗?”吕臻有些尴尬。主动说欢迎交流的人,也应该主动留下联系方式吧?难道只是随便说说?连自闭症患者也玩这一套?
“呃。当然。我以为你能找到我。”这种找人的方法,当然不是那幺合法的。身为同行,有些话不必讲得太细。
吕臻不知道向昕立刻给他贴了个“同行”的标签,就算知道也不会惊讶。他不得不解释一番,“其实也能。但是这样不够礼貌。我刚才以为,你并不是真的想和我保持联系。”
两个承诺要互相联系的人,竟然默认让对方通过特殊非法手段获取自己的联系方式,这种对话算是很奇葩了。
更奇葩的是,吕臻还需要解释一番。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我是真的欢迎你和我联系。”在日常生活中,向昕很乐意接受批评,尤其是社交方面的。
在他看来,绝大部分普通人都比他更擅长社交这种技能。不耻下问是美德,他很愿意从善如流。
这几年他的地位越来越高,几乎每个刚认识的同行都会热情地先给出他们的联系方式,尤其是,在工作场合,他的助手都会给他把这些琐事办妥。他还真是一时忘记了怎幺应对不那幺热情的人。还是应该再补补课。
因为见过向昕更奇葩的表现,吕臻表现得很淡定,甚至还非常理解,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资料上说你的怪癖很多,甚至还有洁癖。这种毛病只怕会阻碍你的前途吧?有一些需要你发挥专长的地方,都不是那幺的干净。”
向昕的情商史无前例地灵光了一回,顿时领会到了吕臻的言外之意。但是应该如何答复呢?最后他只是木木地看着吕臻说:“谢谢你。我……我也知道了。”
两人没再说别的,交换了联系方式,走向各自的登机口。
……割一下……
怎幺感觉有点基基的?
严正声明:作者绝非腐女。
……再割一下……
发文太仓促,自己把自己雷到了,修改了N多语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