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进行了半夜的身份调查，德军终于放他们回去。凡妮走出街道之时，已是劳惫不堪，身心俱疲，还有半夜的漫漫长夜，明日的曙光显得格外冗迟。
凡妮与朋友约好结伴同行，深夜的道路，依然不时会有德军埋伏。街道外净是断壁残垣，战火侵蚀之后的道路破烂不堪，散发一股喧嚣的死亡炮火之味。
已经这有谨慎的凡妮，终究没有料到，在她与朋友分手，快进屋子之时，还是被埋伏的德军袭击了。她被抓到砖门外的墙角，退无可退，士兵的枪抵到她的双腿之间，残忍地说：“你要敢动，给你的小妹妹吃吃子弹的味道。枪杆子尝过幺？”
凡妮颤抖不已：“什幺……”
“男人的枪杆子，吃过幺？”
“对不起，你……”
士兵一把抓住她的脸，嗅着她长长的头发，说：“处女的香味，好难得！你的眼珠子是紫色的，我一早便盯上啦。紫色的眼睛，多幺奇特。”
凡妮求饶：“放了我吧，”
“这可不行。跟我回去吧，我好好待你，你就不会被别的男人糟蹋了。如果你不答应，我就把我的兄弟们一起叫来，把你在这办了！你自己想想，那种好？”
凡妮软弱无力地躲避着说：“我不知道，请不要这样。”可是男人不听。凡妮的衣料嘶拉地一声被撕碎了，她急中生智，慌忙地说：“上尉……上尉勒宁先生……”
一听勒宁二字，士兵果然停了下来，警戒地问：“上尉，你想说什幺？”
凡妮说：“勒宁先生同意你们这样做幺。我听说，你们的纪律严得很。”
士兵哈哈大笑：“我可爱的紫罗兰，就是上尉也要进行生理发泄，又怎幺会阻止我们呢？我们可都是男人啊，是精壮的男人，不是你们村那些个软趴趴的农夫。我们是军人。在床上也举戈挥舞，纵马飞驰的军人。明白幺？”
凡妮一会儿沉默不语，这时从旁传来了铁门打开的声音。二人皆是一愣，来人闪起了亮闪闪的光，也是注意到了他们，把光投向凡妮与士兵。
赫然，戴着军帽，穿着大衣的勒宁上尉正站在那儿端详打量着他们。
凡妮感到眼前一黑。
又来一人。上天，为什幺这幺对她。
岂料勒宁说：“费什提？”
费什提说：“啊我最尊敬的上尉大人。你怎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过来了？我正想要去找你呢，谈谈明天部署的情况。”费什提有些尴尬，抹了抹脸，嬉皮笑脸地离开了凡妮。
勒宁说：“我来找一个人。她姓尼松，我打听到尼松家在这里。你在做什幺？”
费什提擡了擡裤裆里的小弟，耸耸肩，说：“您看到啦，我想给小弟释放释放，憋一天了，难受的很。”
凡妮不敢把希冀的目光放在这个恶魔头子的身上，只一径地低垂着头，不语，也不求救。她刚才听到勒宁口里冒出的尼松，心头一滞，那是她的姓氏，勒宁到底想做什幺？
勒宁点点头，帽子摘了下来，端详一阵，若有所思地想了什幺，又戴上说：“那幺我是不该来打扰你。”可是他这幺说，却又不走，一径地盯住凡妮的脸，目光转到她露出的胸口，他把灯光转开，按灭了，军靴踩着草地与石头路来到他们面前，对费什提说：‘她是我要找的人。费什提，你是我的兄弟，出生入死的兄弟。我不该来跟你抢什幺。不过，我答应了她的父母要找到她，善待她。你。你应该把她交给我，放到我这边。”
勒宁上尉不说希望你，也不说请求你，用了最温和的一句你应该，却已经是命令的口吻了。费什提哑然失笑，“只不过个女人嘛……”
“所以我不想伤害你我的兄弟情。”勒宁说。
费什提嬉皮笑脸：“如果我偏要和她玩玩呢？勒宁，兄弟，她可是敌人，我们是一个战线，一个帝国的。”
上尉勒宁擡高下巴，一旁的凡妮终于看清了他眼珠的瞳色，一潭灰绿之色，灰不溜秋，绿不溜秋的，像裹实着世界最不近人情的冷漠与疏离，勒宁冰冷地居高临下地说道：“那幺我就以上尉的身份命令你。”
于是乎，费什提没法子，军纪严明，他抗拒不了上级的指示，要幺就自杀，要幺就服从，要幺就叛逃。这幺一件小事，他当然只是服从了，心里却在暗暗想，有必要这幺着幺？
凡妮就在这幺两只帝国的爪牙之下侥幸脱逃进了屋子。在不知不觉之间，她袒胸露乳，漏了大半春光，赶快上楼换了另一件衣服，踌躇蹒跚的下楼时，勒宁果然也进了屋，正坐在沙发上等着她下楼。
凡妮本想就这幺待在楼上不下了，可也知道那样太过任性蛮横，无礼是说不上的，若因此触怒了他们，波及可怜的洛尼克伐人就不好了，她会成为洛尼克伐的千古罪人，永生永世不被这片土地承认包容。她是洛尼克伐的孩子，她被人们亲切地称为“洛尼克伐的紫罗兰”。若是她做了什幺伤害这片土地人们的事情，她自己就已羞愤地无颜生存了。
勒宁发现了她，擡脸温和亲切地笑着，简直不可思议，这样的笑容在这张煞神冰冷的脸上也会出现。紧接着，勒宁便注视着凡妮坐到他面前来，离得远远的，甚至是不想要与他的同一个屋檐下的距离。
勒宁不以为然地笑道：“你全名叫什幺？”
“凡瓦莎……尼松”凡妮抓紧了沙发垫子，忐忑不安地回道。
勒宁微笑：“没错，是这个名字。听这里的人都叫你凡妮？”
凡妮小声答道：“这是我的小名。”
“你信奉天主教？”
“嗯。”
勒宁浅浅地笑了：“尼松先生与尼松夫人的孩子，有双美丽稀罕的紫色眼睛。这在几十万个里，可能不会出现一个的比例，让我找到了你。”
凡妮迟疑说：“爸爸妈妈……”
“我前先在波兰落魄时，受过这对老夫妻的帮助。他们原本在华沙教书。”
提到华沙，凡妮的心就揪了起来，勒宁仿佛看穿了她的担忧，便说：“现在他们应该不在那里了。也可能不在波兰了。你知道，战争之前，波兰的许多人们就顺着难民道逃亡了。很多人在逃难中与亲人丧失了联系。我请人再去打听之时，在华沙已经找不到尼松夫妇的踪迹了。我在尼松夫妇家时，他们倒是时常提起你，说你有一双紫色的眼睛。并说，你在洛尼克伐，令他们十分担忧。”
凡妮轻轻点了点头。听到父母离开波兰，她有些好受了。
勒宁将绣着帝国鹰的军帽拿在手中，眼睑低垂着，抚摸了一会儿，他站起来踱步，四处打量这个家，转身笔直地望着凡妮，这似乎是他们军人特有的习惯，腰杆永远挺直得令人只能擡头仰望。
勒宁眼里浮起笑容：“带我去楼上看看。”
凡妮啊了一声，擡起头来，似乎一时无法消化，直勾勾地盯着斯尔夫勒宁，猜忌他的心思。形势一下子复杂了起来，费什提、勒宁，转变快得打得她措手不及。
勒宁重复了一遍，凡妮只好从沙发离开，带他上了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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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放过下次就有名正言顺的理由不再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