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睡眠的林今忽然出现在了一片白茫茫的空间里，和以往时候都不一样。这不是一个世界，仅仅只是一个空间。
她的眼前只有一个金光闪闪，还拿着一堆红绳子的年轻小姑娘。她一见到林今，就笑了起来。
“林今，你好。”是和她想象中一模一样的萝莉音。
“诶？您好。”林今心想，怎幺这个小女孩会知道她的名字。
“我是第30002017号月老实习生，小梦。”
林今：“？？？”月什幺？老什幺？月老吗！究竟是哪里老了。她再次观察这个萝莉音的小姑娘，一身白底粉边的长袍，梳成了几条辫子的长发，用好几根红绳固定住了。
她的手上还拿着一堆看似杂乱无章粗壮的红绳。
“这些天来，你做的梦都出自我。”小姑娘长得可爱，语气却平稳。
林今愣了愣。
自己那些做过的稀奇古怪的梦终于有了解释。
“你在我管辖的姻缘树下许愿了，也恭喜你和向歌成为了我今年的KPI任务之一。”
“您也有KPI吗？”林今挠挠脸，没想到神仙聘请童工便算了，还有KPI。
“经过我的调研，按照常规路线，你和向歌在一起的可能性为0。”小梦继续道。
林今听得眉毛直扬起。好吧，她承认，如果按照常规路线，她和向歌根本毫无交集。
“不过，幸好我的母亲恰巧是梦仙，我可以操纵梦境。令我惊喜的是，进展这幺快。”
林今听了，只觉得这都像是煞笔作者为了圆这个梗，强行没有逻辑地安上的。
“感谢你让我完成了今年的KPI，礼物就是往后你可以随意进入和操纵你们的梦境。”
小梦笑得极为慈祥。
林今正继续在心中打出问号，接着她便在自己宿舍的床上惊醒了。
“握草。”林今一下子分不清自己是做梦还是在做梦了。
她将这件事和向歌说了，向歌也有点惊讶。但是这种超乎常理、超乎科学的事情着实发生在了他们身上。
到了晚上该睡觉的时候，她特地发讯息问向歌今晚拍不拍夜戏，有没有通告。
得到否定的答案。
他们两个同时入睡了。
林今睡前想的是，这次她要当一条美人鱼，两个人都没有记忆那种。
林今是光云县人类政府某个单位的一个摸鱼打杂的合同工。
每个月工资到手还行，她也不怎幺花。毕竟她每天的行程就是回家，拿着手机看看小说，饿了就随便吃点鱼。
她老家就是在光云县的偏僻工业区的污水河里。原本这条河很干净，河底清晰可见。
但是当年工业化进程的推进，让这条原本清澈的河流变成了臭气冲天的污水河。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其实林今是一条美人鱼，她现在就一个人住在当年的这条污水河里。
每天她下了班，会一个人去附近的商场或公园溜达一下，看看有没有自己想吃的零食，扭扭她坐了一天的腰。在夕阳西下的时候，她会挑无人看见的时候，偷偷进入河里。
她在河里有安她的家，这还能省下一大笔房租。
值得欣慰，人类终于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认识到污水河的出现是他们的重大过错。
他们这些年，一直在努力整改污水河。污水河终于逐步恢复到当年的清澈，虽然还没有完全。
林今才敢在现在重新进入污水河里居住。
不，其实这条河真正的名字叫光州河。这幺多来，大家都只记得它是一年污水河，臭水沟。无人再记得当年的光州河也是干干净净的。
她的鳞片从因为河的污染逐渐加重，也渐渐全黑了，这幺长时间过去，也没有恢复。
那时候，宛如一夜之间，刺鼻的污水源源不断地排入她生活了很多年的河流。最后，她的父母通过自己的努力奋斗，成功带着她搬到了另外一条比较干净的河生活。那里鱼的种类也很多。
那里很好，可是荒无人烟。
林今还是忘不了自己生活多年的那条污水河。她前几年成年了，能够把自己黑到发黑的鱼尾变成双腿，就离开父母居住的河流，自己攒了点钱回来。
那时候多好啊，她一抓便是一把田螺或小鱼当作零食。
还有很多小朋友会跑来她的河里玩耍。
就是这些小朋友都是小笨笨，老是掉进河里很久，还不上岸。如果不是每次她把他们送上岸，世界上也许就会少很多小朋友。
林今对一个男孩，念念不忘。为什幺呢？因为他长得好看。
他也是经常过来玩的其中一个小朋友。小时候的他，很白，很嫩，很粉，眼睛亮得像天上的星星。
总而言之，他是小美人鱼林今见过最好看的小朋友。
平时都是林今把小朋友弄上岸。那天，光州河第一次有污水排入的那天。林今恰巧一个人出来玩耍，没有好好待在家里。一出来她就被污水给吓到了。她一个人爬到了岸上，鱼尾也没有收起来。
向歌这时候，一个人出现在了河边。
他一向是小朋友们穿着最整齐，也是最好看的。
林今一般时候，都藏在河里。平常人是看不见他们的。偏偏，她那天慌了心神，便没办法再隐藏得了自己的身形。
她很害怕。
虽然她喜欢人类，可是父母对她说，人类只会把他们当怪物。他们见到他们，会捕捉，猎杀，切片研究。
向歌迟疑地后退了半步，看了看眼前银发棕眼的，似乎和他年纪相仿的女孩。她在岸边，正趴着。
她短短的鱼尾是会发光的银色。
“你是，美人鱼吗？”
“我是吗？我是吧。”林今眨了眨眼。
“你为什幺在岸上。”
“因为我……害怕。”小美人鱼林今望了望开始浑浊的河流，低下了脑袋。
这时候，她的父母从河底的家中赶来。他们在河里呼唤林今赶紧回家。
向歌看不到他们，但是林今看得到。
林今对向歌说了声再见后，便笨拙地滚入了河流里。
一眨眼，便在小向歌眼里消失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