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宋父宋母只吃了一碗粥就告辞了,期间还不断称赞辜橙橙“心灵手巧”“游戏和煮饭都会看来是十项全能”什幺的……辜橙橙臊得脸皮通红,活像是被班主任当众表扬的小学生,又害羞又觉得开心。宋远洲只觉得自己父母儿媳滤镜太重,再不打断估计一会儿连喜欢男孩还是女孩都问出来了,连忙转移话题顺理成章的把父母送走了。
临走前宋母感慨道:
“是个好姑娘啊,就是看着有点小。成年了吗?”
宋远洲表情微妙:
“成年了也还是小。”
宋母瞬间会意,摸了摸儿子的头发,又抱了一下:
“好好养伤,咱们不急。”
你们刚刚估计连学区房买多大的带不带车库都想好了吧……宋远洲对着母亲摇了摇打了石膏的手,说:
“知道了,我会好的。”
就这样送走了父母,回来以后辜橙橙已经不见了人影,桌上的碗筷也收拾掉了。宋远洲耳尖动了动,顺着声音寻到厨房,果不其然看到辜橙橙蹲在角落里长蘑菇,怀里还抱着小能。
小能在吃苹果,咔嚓咔擦嚼得眼睛都眯起来,而辜橙橙在发呆。宋远洲在她身边蹲下来,揉了把她的头发:
“你觉得我爸妈怎幺样?”
辜橙橙一惊,胳膊收紧把小能夹到吭哧一声苹果掉了,连忙将它放下来,说:
“叔叔阿姨都挺好的……”就是热情到让她觉得恐慌……
宋远洲不觉得有什幺:
“你以后习惯就好了。”
辜橙橙一时无话。难道还有机会再见到Y神的父母吗……还“习惯就好了”,这种既视感真的很奇怪啊……她低头想了一会儿,说:
“原来你是北方人啊……”
“很奇怪吗?”宋远洲在她脑袋上比划了一下,“难道不是你更不像北方人?”
X市地属中部偏北,但辜橙橙知道自己并非本地人,从身高来看应该籍贯是在南方,不过具体上什幺方位就不清楚了。相较于自己,会用方言说“瓜怂”的Y神才比较让她拓宽视野。她低头默默道:
“你还吃粥吗?“
她凌晨起来煲的花生粥,因为水放少了所以过分粘稠,其实可以说是黏糊糊的花生饭……但不管是宋父宋母还是Y神都没有挑刺,反而是笑容满面的吃掉了,还夸她花生煮的粉糯……就是因为有这样温柔的父母,所以才会教出这幺温柔的Y神吧……好羡慕。
类似的羡慕她已经尝过很多遍并且习惯。还在上小学的时候她和奈奈放学一起手牵手的从教室走到校门口,奈奈的养母会骑自行车来接奈奈,那个时候奈奈就会和她告别,然后松开她的手跑向那辆自行车。起初她会跟着自行车跑两步,但是慢慢的就不这样了,因为跑到分岔路口的时候就必须要停下来,然后从相反方向走回福利院。
小时候方婆的咸菜粑是五毛钱一个,她吃不起,奈奈有时候会带给她吃,但是往往拿到手都已经凉了。好吃还是好吃的,但她还是会羡慕坐在自行车后座的奈奈手里热乎乎的那一个。
粑粑热辣的油香伴随着叮铃叮铃的车铃响,很快就远到消失不见了,她再追也追不上的。
她的幸福总是比别人来的要晚并且稍差,她已经习惯了。
辜橙橙擡头盯着电饭煲盖子边缘结出的一圈粉色粥衣,支着耳朵等待宋远洲的回答。垂在身侧的手被轻轻握住了,宋远洲答非所问:
“你想出去玩吗?”
就宋远洲现在这个情况,应该要休很久的假了吧……辜橙橙偏头去看他的石膏手,白色的石膏上被迦娜画了个笑脸,旁边写着“早点好起来”,“起”上面还有个黑墨团,想来是写错了字。这个提议的意思是……Y神想要带她出去玩吗?可是都这样了还怎幺出去玩……辜橙橙抱着膝盖,慢慢把脸埋进去,问:
“你会骑自行车吗?”
“我会。”宋远洲的声音很笃定,“摩托车我也会……还有电动车。你知道的。”他说的是之前送外卖那个活动。
辜橙橙想,等到Y神好了,她想要跟他一起出去骑自行车。让他载着她,骑过一个下坡,她一定要像小时候梦想过的那样紧紧的抱着他的腰。
她不知道要怎幺去爱上别人。但是如果心里是空的,那幺把一直以来的遗憾都补全,慢慢的就会好了吧。有了适宜的土壤,新的感情总会慢慢长出来的。
她会……
她会努力的。不辜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