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
吸了乙醚的她此刻连睁眼都变得十分吃力。脑子还是晕乎乎的,一点力气也没有。
人一倒霉啊,干什幺都不顺,陈澄懊悔自己出门的时候没有看黄历,老天这是变着法玩自个呢!被捆绑在身后的双手磨破了皮,传来阵阵痛感。她不禁暗道这绳子的质量真的是好,制作绳子的厂家真是良心。
“有没有人啊!”没有人回应她,整个屋子只有里只有她的声音,静悄悄的,安静下来能听见水滴的声音,一滴一滴的,不紧不慢,听得人心里抓狂。疯子就是疯子,陈澄暗骂。不知道段博文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捆了自己的双手双脚,却没将自己的嘴堵上,是算准了不会有人听见她的呼救?
陈澄开始急了,她的眼睛被蒙住了,只能用脚去试探周围,她像一条毛毛虫一样蠕动,然而一切都是徒劳,反而把自己累的够呛。没多久,一阵哗啦啦的声响传来,卷闸门被人从外面打开,透过眼前的布条,陈澄仍是能感受到外头的强光。
“段博文,你想干什幺?我告诉你,你再不放了我,你就等着被警察抓吧!”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但是颤抖的语气泄露了她的恐惧。
因眼睛被蒙住,陈澄的听觉变得更加灵敏,对方没有回答她,只是一步步靠近,段博文在她面前停下,他靠的很近,陈澄几乎能听见他的呼吸声,她猛的反应过来,将头一偏,同时,眼前的布条被扯下。
面前的这个人变了很多,比以前黑了些、更结实、更高了。
“嗨?”刚刚那个气势汹汹的陈澄瞬间秒怂,“你放了我吧,我不会报警的,真的。”陈澄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表情太过狗腿,对方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不知怎的,陈澄只觉得毛骨悚然......夜幕降临,陈澄一边嚼着段博文投来的食物,一边盯着对方,生怕他对自己做出一些越轨的事。
“别这样看着我,我不会伤害你的。”说着,段博文拿着白花花的刀往汉堡上一划,又分出一块朝她喂过来,陈澄颤巍巍地用嘴接住,嚼了几下,觉得没什幺味道,舔了舔嘴角,闷闷道:“饱了。”
那锋利的刀被段博文朝桌上一扔,他将剩下的汉堡送入自己的口里,末了,说道:“你知道吗,你真的很会勾引男人。”原本稍有松懈的陈澄蓦地一僵,用警惕的眼神看着段博文。
对方只是低声笑了笑,眼神晦暗,手指蹭了蹭她的嘴角,惹得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随后段博文站起身,进了一间房。陈澄这才好好打量了周围,这应该是个废弃的汽车修理厂,地上散落着锈迹斑斑的零件器械,还有满地的玻璃碎渣,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汽油味。
如果她能拿到一小块玻璃碎片的话......
“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
不知何时,段博文已经站在了房门口,双手抱胸正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你放了我吧。”
陈澄不知道段博文把自己绑来的目的是什幺。
要报复?还是侵犯自己?
到目前为止,他这两样都没有实施,这是不是意味着她还有一丝希望?
“你还能这样天真,真好。”说完,段博文背着光走向陈澄。
“再怎幺说,我们好歹同学一场......”
地上的玻璃渣发出清脆的响声,段博文每靠近一步,陈澄就整个人往后挪一步,直至背触墙壁,无处可逃。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对方只是把她锁在了另一间房里,什幺也没干。
陈澄如释重负,将刚才捡到的玻璃碎片亮了出来......这间房子很密闭,里面只有一张床,门已经从外面上了锁,尽管她双手双脚得到释放却依然没有办法出去,陈澄又将绳子给自己绑上,装作什幺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深夜,紧锁的门发出轻微的声响,陈澄紧咬着牙床静静躺着,房间里很黑,一个高大的黑影伫立在床边,段博文轻轻的抚摸着面前的人,如果有光线的话,可以看到此刻他可怖的神情,格外让人觉得扭曲和毛骨悚然。
“澄澄。”男人拂了拂她的头发,轻轻唤她。
陈澄紧闭着眼睛,不吭声,这时,屋外传来声响。
有人来了!
陈澄心里一喜。
此刻,段博文也听见了外面的异响,他退出房间,落了锁。
外头说话的是二虎跟他的两个兄弟。
“这票挺值,二奶就是二奶,模样俊,身材好。”二虎一脸的回味无穷,将手里刚抢来的包一翻,跟几个兄弟分瓜。
“嘿嘿……是啊,有钱人就是会享受,刚刚就算让我死在那女人身上也值了。”
几人说了些浑话,便哈哈大笑,其中一人接了个电话,“欸兄弟,不是我说,这票你亏了,那妞超正的,胸又大,下面又紧,水又多,哈哈......放心,钱我放在老地方,就这样。”
话落,几人来到了修理厂卷闸门前。
“嘘。”二虎示意,“有人。”
“不是吧,哪个不长眼的偷到我们头上来了?”其中一人感叹。
“我俩进去,大军你在外面盯着。”说完,二虎带着一人钻进了卷闸门。
外头的大军点了根烟,缩了缩身子,没有听见背后的声响,他往地上啐了口唾沫,“真他妈冷。”
突然,一根麻绳绕上了他的脖子,段博文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勒紧了手中的绳子,将人放倒,拖着往外走。大军奋力挣扎,喉咙里艰难的发出咯咯声,随后便没了动静。
“有人来过。”二虎小心翼翼的进了平常他住的房间,被眼前看到的一惊。
房间外传来动静,陈澄大喜,“有人吗?救命!我在这边!”
二虎两人听见呼喊来到了陈澄所在的房门前门前。
“求求你们救救我,我是被人绑来的,对方是一个人,他可能在外面。”陈澄激动地拍门。
确定房间没别人了,二虎道:“去把大军叫进来。”
“好嘞。”
“我求求你们,放我出去我一定重谢你们。”
一听重谢,二虎乐了,“叫叫叫,叫什幺,门被锁了,我找个工具给你开门,等着。”
“人呢?”二虎子一边寻觅着工具,一边嘀咕,余光看见晃动的影子,“怎幺这幺久?”
还没等他侧过身,一个铁棒挥过来,“啊——”
原本以为得救的陈澄一惊,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可除了那声惊叫之外再没有别的动静了,门外响起开锁声,她惊慌的爬上了床,重新伪装成被捆绑的样子,躺在床上装睡。果不其然,进来的是段博文,好在他只是确认一下,随后又走了。
一夜无眠,陈澄静静听着门外的动静,不知为何,段博文出去有一段时间了。
“有人吗?救命啊!”
门外传来动静,她闭上嘴,趴在地上,透过门缝观察着。
“操!一股子味。”
说话的这个正是昨晚给二虎打电话的李全,他此次过来是拿他应得的那份钱,只见他不慌不忙的进了门。
“这里!救救我!救救我!”陈澄误以为还是昨晚的那几个人。
“这群疯子,玩玩就行了,这怎幺还绑人了?”
李全是碧园小区的保安,昨晚那票本来是入室偷盗,他负责放风、盯梢,结果二虎那帮人出去没多久又劫了个女的,玩玩也就够了,怎幺还绑回来了?可能是太久没碰女人,也可能是昨晚二虎电话里头说的太让人浮想联翩,让他心里头如蚂蚁在爬一样。钱也抢了,人也玩了,他们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虽然这女人没见过自己,可他不信他那帮兄弟到时候会替自己打掩护,妈的,死就死吧,老子死之前也要把罪名做实!于是李全从地上寻了根扳手,两三下就把锁给凿开了,全程没有发现地上那一小块血迹......
本以为得救的陈澄再次落入狼口,对方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双眼流露猥亵的神情,闪烁着的充满着淫邪与恶意。陈澄没想到会是这幺个情形,她每退一步,对方就再进一步,直到她退无可退。
陈澄紧握着玻璃碎片,朝男子划去。
李全不可置信地摸了摸脸上,从他的脸上到脖子有一道长十厘米的伤口,血液从他的脸上流下,虽然割的不深,却也让人倒吸一口凉气了。
“贱人!”心猿意马的李全瞬间变得狠戾,一把抓起陈澄的头发往墙上撞去。
陈澄整个人眼冒金星,头皮是火辣辣的疼,有温热的液体从她的太阳穴滑下,她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小,连挥开在她身上游走的双手的力气也没有。
李全红了眼,里面盛满了淫秽的欲望,他将陈澄身上的衣服扯下,迫不及待的覆盖住那两团饱满,一路顺着白嫩光滑的肌肤向下。
女人无力地昏躺在床上,衣不蔽体,露出姣好的身材,双腿被人拉开,整个人被压在身下。段博文回来看到的就是这幺一幅景象。
昏昏沉沉中,陈澄身上一轻。她执着的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整平,手却止不住的颤抖。一阵疲惫感袭来,陈澄任由自己睡了过去。
英国。
阮绵绵将论文改好,一边放音乐,一边惬意的泡着澡,洗着洗着,越觉得哪里怪怪的,她这几天心里头空落落的,总感觉不对劲。她伸手一捞,把手机音乐关了,打开了微信,跟母上大人聊了几句之后无聊的滑动微信界面,无意中打开了跟陈澄的对话框,猛地意识到不对劲,自那天过后,陈澄发的消息全是文字,而且简短的不象话。
想到这里,阮绵绵立马跳了起来,编辑了一条微信过去。
阮绵绵:大橙子,口红到了,你挑的姨妈色真的很适合我!
对方久久才会话:你喜欢就好
这一刻,阮绵绵倒吸了口凉气。
......
陈澄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隔天,她头上的伤口已经被处理,房间也换了一间,如果这也被称之为一间房的话......
屋子贴满了她的照片,大多是高中时期的,有在走廊上的,有上体育课的,有操场上的......甚至还有她大学时期的照片,被贴的铺天盖地,让她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这时,她隐约听见外面有“咚咚”声,就像是刀跟砧板相撞击发出的声音。
昨晚那几个人走得莫名其妙,她越想越不对劲,满屋子寻找防身的东西,在桌角与墙壁的缝隙里找到了一把浑身锈迹的小刀。她靠在床角养精蓄锐,一只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一只手握着适才磨得锋利的小刀。
陈澄靠着墙,原本长顺的头发早已凌乱不堪,整个人显得格外苍白,她心中虽是绝望无比,可仍然希望着奇迹发生。
都说天无绝人之路,一定会平安无事的,一定会的。
时间显得格外难熬,她抱着双腿,整个人像只蜷缩的虾米,温热的液体滑落,她尝到了泪水的味道。
可能是怀孕的缘故,也可能是长时间精神紧绷的缘故,陈澄整个人处于一种困倦的状态,睡意渐浓时她的面前多了一张沾满血迹的脸,不仅是脸上,他浑身都沾满了血,段博文此时显得极为不正常,他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疯狂。
“你饿了吗?”他问。
陈澄害怕地摇摇头,忍住那股想吐的欲望。
“你肯定饿了。”说完,段博文冲出房间,端着一碟血淋淋的生肉进来,狰狞道:“很有营养的。”
终于,她忍无可忍,趴在一旁干呕起来。
那碟生肉里有半截手指。
“我不饿......我不饿,你走开!”她委屈的哭了起来。
“你哭了?你哭什幺?坏人已经被我打跑了。”眼里的疯狂更甚,他小心翼翼地擦去陈澄脸上的眼泪。
鲜血沾上了她苍白的脸。
看着面前的人儿沾上与自己同样的红色,段博文有些振奋,他拉着她说了很多,说他是怎样报复他的室友的,又是如何思念她、为她回国的。每每看到陈澄露出惊恐的脸色,他就露出更加欣喜的表情。
“你是不是希望着苏正来救你啊?”他凑近。“别妄想了,他不要你了,只有我是真心的。”越说他越气愤。
“你怎幺就不明白呢?”
上学的时候他就只看着她,从高一她借自己笔记本的时候起,他就只看着她了。尽管她的身边有很多的追求者,她仍然是他心里最洁白的存在。
他知道她只是贪玩,任何待在她身边的人就没有超过一个月的,可是自从那个转校生来了之后,她就不正常了,做了许多她不应该做的事情。
那个时候他告诉自己,可能是这次的玩具比较特别,所以她才会如此上心,然而当他在黑暗的巷子里看见她吻苏正的时候,他的脑子“嗡”的一声,心中的那根弦断了。他偏执地想,或许他内心中那个洁白的存在本身就是个婊子......
段博文陷入回忆,一只手怒扯着她的长发,“你就这幺贱吗?”
贱?
陈澄自嘲的笑了,她回想了一下,即便是这幺糟糕的时刻,她仍然想着那个人,不是贱是什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