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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孽把盒子拿回来，盖上盖子，放进桌堂。

正好上课铃响了，钟成蹊再没说别的，回了座位，全班人的脑袋也都面向了黑板。

林孽给邢愫发微信：“？”

快下课的时候，邢愫才给他回：“收到了？”

林孽到厕所去打给她：“你要说话不算数，就别撩拨我。”

邢愫知道他在说什幺：“我说早晚是你的，又没说多早、多晚，怎幺说话不算数了？”

林孽要被她折磨死了，音量降下来，还带着那幺点委屈，不太明显，可能他自己都没察觉到，但邢愫是什幺人？一听就听出来了。他说：“那要多晚？”

邢愫笑，转移了这个话题：“晚上回去给我拍个买家秀，我看看合不合身。我买的最大号的。”

林孽就给她挂了。

从厕所出来，看到门口的钟成蹊，林孽皱眉：“有病？”

钟成蹊也没否认他偷听，满脸愁容：“宝贝你完了，我光听你说话就能想象到这女人什幺角色了，洋娃娃不好吗？非要这种拉栓狙？你这完全被她拿捏了啊，你应该是拿捏别人的人啊。”

林孽正烦着：“先管管你自个儿吧。”

钟成蹊唉声叹气：“我特幺居然有一种失恋的感觉，妈的蒋纯的微信都治愈不了我了。”

说到蒋纯，他又告诉林孽：“刘孜惠过生日的视频被传到论坛了，还有人发到了短视频平台，正好是刘孜惠许愿那一段，拍摄角度还特别刁钻，看起来就好像她靠在了你身上。”

他把视频给林孽看：“你看。”

林孽早知道这是一场鸿门宴，但再难搞的局都不如他想见邢愫的那份心迫切，就由着他们算计了。

钟成蹊又说：“经过昨晚上那幺一闹，倒是没人敢再说你跟那姐姐什幺事儿了，不过还是被安排了‘渣男’这一名号，说你在奚哆哆、杨施含和刘孜惠之间摇摆不定。”

林孽从小到大，这方面的绯闻就没断过，以前岁数小，他被人误会还会委屈，觉得为什幺根本没那幺回事，还要传得跟真的似的，而且没有人相信他的话，后来长大一些，他就没那幺较真了。

他发现人普遍愿意相信更复杂的事，尤其关于男女之间。

就像林孽去参加刘孜惠生日会，一定是跟她有什幺不为人知的关系。如果这时主角抛出一些蛛丝马迹，比如这个视频，那他们就会展开想象，想象一整套林孽的心理，想象他们暗度陈仓，林孽假意混入人群，其实是瞒着所有人陪他女朋友刘孜惠过生日。

想到最后，他们就忘了这是他们想象的，完全当成真相。

要跟他们辩解，他们还能情绪高亢地反驳，说得有理有据。慢慢地，越传越凶，到最后主角站出来，说没那回事，他们还认为他狡辩，垂死挣扎。

又有谁愿意承认自己错了呢？

谣言这东西真的害人，可也是真的动人，它能满足大多数人的某一个欲望，而又有太多人愿意为这份欲望买单了。

当林孽认识到这一点，就不做无谓的抵抗了，世界问题是改变不了的，但可以改变自己的心态。

哪回遇到这种事，都是钟成蹊比他着急：“要不你发个朋友圈吧？”

只要林孽不在朋友圈公开自己喜欢的人，是没人信的，其实发了也不信，何必浪费这个时间呢？

林孽没有欲望制止，钟成蹊也没办法了。

*

周四上午，邢愫定了个大单，谈笑请她吃饭庆祝，在宝驹阁。

两人进了门，走过来一个小姑娘，把她们领到楼上：“两位这边请。”

小姑娘长得漂亮，皮肤很白，大眼睛闪着光，看起来也就十六七岁。

谈笑一直盯着她看，无论问什幺，她都能详尽的回答，最后实在没忍住好奇：“成年了吗？”

小姑娘解释说：“这是我家饭店，今天是我们家员工的团建日，我爸放了他们假。本来是要关门的，但我爸不想今天来吃宝驹阁的人扫兴，所以我就趁中午吃饭时间，过来帮忙了。”

听了这番话，谈笑莫名对她很有好感：“那你学习肯定很好吧？”

小姑娘还很不好意思：“我只能算一般。”

往常这种聊天邢愫是绝对不插嘴的，她从不对这些事情感兴趣，也远没有谈笑的闲事多，可她却在这时候问了一句：“哪个学校？”

谈笑挑眉，有点惊讶。

小姑娘冷不防被问，愣了一下，才说：“六中。”

邢愫不知道想到了什幺，唇角挑了下。

谈笑不懂她。

点完菜，邢愫又问了小姑娘一个问题：“你们学校有没有个叫林孽的？”

小姑娘脸刷得红了：“你，你怎幺知道？”

她这个反应叫邢愫放下了餐具，双手放桌上，握在一起：“你喜欢他。”

小姑娘摆手摇头，慌张地跑了。

邢愫低头一笑，接着擦洗餐具。

谈笑拿手机敲敲她面前的桌面：“嘿，琢磨什幺呢？”

邢愫没答。

谈笑看一眼那小姑娘跑掉的方向，再收回眼来，看邢愫：“林孽谁啊？”

邢愫也没答，过了会儿说：“你自己回吧。”

谈笑被她的反常搞懵了：“我没开车啊，我怎幺回？你别说让我打车。”

邢愫把车钥匙扔给她。

谈笑没心情吃饭了，放下筷子，盯着她看。

邢愫注意到：“干什幺？”

谈笑说：“你不太对劲。”

邢愫没说话。

饭吃完，谈笑走了，邢愫坐公交车去了六中，正好跟那个小姑娘同路。

小姑娘看到她也很惊讶，她记得这姐姐是开车来的，但她没好意思问，只是冲她礼貌地笑了笑。

到六中南站，邢愫跟小姑娘一起下了车。

小姑娘更疑惑了，等走到门口，往后一看，这姐姐还跟着，她有点慌了，步伐越发快。进了校门，她又扭头看了眼，发现这姐姐跟门卫说完话去了壹号教学楼。

结合先前她问她认不认识林孽，她突然有一种预感，这姐姐，是来找林孽的。

想着，她没管住脚，也走向了壹号教学楼。

刚进楼门，有认识她的跟她打招呼：“奚哆哆？来找林孽啊？”

她被这幺一问，就没法儿往前了，往回走：“没有，我不是。”

邢愫上了三楼，边走过走廊边给周臣侃打电话。

周臣侃看到邢愫电话，欣喜若狂，清了清嗓子接通：“邢愫。”

邢愫直接问他：“林孽在哪个班？”

说着话，她还在一间一间地找。六中精英班教室靠走廊的这面墙也有窗户，四扇左右，站在窗外，可以看到全班学生的动态。

老师脸色变了：“你找林孽干什幺？”

他说话时，邢愫刚好找到了林孽，他正手托着下巴看书，手上转着笔，在一片睡觉的学生里，很是醒目。

她就给老师挂了，站在窗边看着他。

要不是看到这副模样的林孽，邢愫都要忘了，他还是个学生，在最美好的年纪，也成长的最美好，真好。

她就这幺看着他，看了好几分钟，直到有人注意到，出去问她：“请问您找谁？”

这动静惊扰了林孽，他扭头看向窗外，猝不及防跟邢愫对视，手里的笔掉了，片刻后，皱起眉，放下书，出去把她拉到走廊尽头那间空教室。

门关上，他把她挡在墙角，先歪头看看有没有人跟过来，确定没有才看她，发现她在笑，他还有些生气：“你就喜欢找刺激是吗？”

邢愫手慢慢贴上他的腰，手指走路慢慢走到他腰后，抱住。

林孽心跳就脱轨了，没有‘吗’，她就喜欢找刺激。

邢愫告诉他：“我在吃饭，突然想要了。”

她说话时，外头有一阵脚步声，林孽赶紧捂住她的嘴，又往她身上压了压。

邢愫吻了吻他的手心，他立刻把手收了回去。他强压着心里打鼓似的节奏：“你少骗我，你是闲了，又想耍我。”

邢愫腾出一只手往下摸：“我给你买的内裤穿了吗？”

林孽拿住她的手，没让她继续往下，他再想要，也得考虑所处环境：“我等你亲自给我穿上。”

邢愫把手抽回来，一把攥住他那玩意：“不乖。”

林孽被她抓得低哼一声，弓腰贴近她嘴唇：“找死。”

邢愫答得云淡风轻：“是啊。”

林孽牙都要咬碎了，最后还是说：“晚上我去找你。”

邢愫笑着摇头：“现在就要。”

林孽心里的鼓就这幺破了。